陶然從對方手裏接過那個黑色的袋子，衝對方點點頭，低低的說了聲：“謝謝。”
那人離開之後，原本待在自己位置上玩手機的幾個人瞬間圍了過來，最先說話的是穿著一套黑色短裙的公主，陶然知道她，叫露西。
長的很漂亮，禦姐類型的，聽別人聊天說，她每個月會有固定的幾個客人來，手裏並不缺錢。
但是在公關部，本就充滿競爭和爭奪。
畢竟，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陶然，快打開看看，蕾姐給你帶了什麼東西？”露西雙手交叉於胸前，笑眯眯的看著對方問道。
陶然抿抿唇，想到上次穆天讓蘇蕾給自己送的衣服，回憶並不美好，所以，她也並沒有期待今天的袋子裏會裝著什麼好東西。
手指緊了緊，木然的看向圍過來的眾人：“隻是根據客人的喜好穿著罷了，沒什麼好看的。”
“喲！這話說的，你第一天來公關部，就接了活兒，還不能讓我們看看嗎？要知道，如果今天你不在，可能接活兒的就是我們其中的一個了，搶了我們的活兒，你還不知道分享一下嗎？”
這話當然不是露西說的，說起顏值，公關部的公主不管是什麼類型的，都要甩現在的陶然十條街。
她們說的並沒有什麼毛病，如果不是陶然，的確，這個活兒會落到她們任何一個人手裏。
現在因為她的出現，將她們的活兒搶了過來，她們湊過來說些酸話，的確是應該的。
陶然並不欲與這些人爭搶些什麼，隻是……在心裏默默的歎了口氣，陶然將手裏的袋子打開，拿出了裏麵的衣服，呈現在了眾人麵前。
空氣靜默了一瞬。
一分鍾之後，有人忽然“噗嗤”笑出了聲。
“原來是扮演小醜啊！嘿，別說，也就這套衣服比較適合你。”其中一人開口說道。
陶然臉上並沒有出現什麼羞辱的神情，比起這些酸言酸語，在監獄裏承受的痛苦和嘲諷要痛苦上百倍上千倍。
“好了，你趕緊換衣服吧，別讓客人等急了，到時候有你的好果子吃。”露西眼裏閃過一抹笑意，接著溫柔的拍了拍陶然的肩膀，說完轉身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玩手機了。
眾人見沒什麼好戲可看，似笑非笑的看了陶然一眼，又各自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捏著手裏的衣服，陶然垂眼去換衣服。
是一套小醜的衣服，還要化一個妝，貼合這套衣服。
陶然緊了緊手，拽了拽身上的衣服，站在五零五房間門口，默默的吸了口氣，隨即抬手敲門。
房門從裏麵被打開，是方蘇蘇。
“……你是？”化了妝的陶然，此時就是一個小醜模樣，大大的笑唇，就算陶然不笑，這張臉自然也是笑的。
方蘇蘇一時沒有認出來對方，疑惑的看著陶然問道。
陶然眨了眨眸子，低聲道：“這個房間，是我的客人。”
“……哦，哦！”方蘇蘇精神一震，連忙讓開身讓陶然走了進來，陶然的聲音太有辨識度，再加上剛剛房間裏客人的對話，陶然一出聲，方蘇蘇就知道了。
等對方走進來，方蘇蘇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畢竟剛剛那些客人們的對話，她聽的最清楚。
房間裏閃著五彩繽紛的燈光，客人的神情，陶然看的並不真切，隻是在陶然進去的時候，房間裏寂靜了一瞬，隨即有人吹了聲口哨，看向房間裏坐在中央的男人：“宿少，今晚的樂子來了，你覺得怎麼樣？可還滿意？”
被叫宿少的男人仰著頭看著站在正中央的人，半晌輕笑了一聲：“不錯，有心了！”
“嘿嘿，宿少開心就好，既然對這身裝扮滿意，那接下來的表演也自然不能讓宿少失望不是？”坐在宿少旁邊的男人笑著起哄。
宿少挑挑眉，聲音低沉：“哦？什麼節目？”
從進入房間開始，陶然便沉默的站在眾人麵前，幾句話的功夫，她便知道，今晚的主角是那個宿少。
這裏的人都十分麵生，陶然並不認識。
隻是坐在宿少身邊的那個男人在看著陶然的時候，眼神怪怪的，讓陶然有些不明所以。
“今晚我們的樂子既然是圍繞著錢，那自然不能脫離這個話題！”那人輕笑了一聲，隨即說道。
聽到錢這個字眼，陶然眸子輕輕眨了眨，右手的皮製手套是陶然在地攤上十塊錢買的，料子粗糙，戴著並不舒服，陶然也並不在意，拳頭輕輕握了握，等待這幫人下達命令。
“來，小醜，先給我們大家表演一個舞蹈，若是我們開心了，這疊錢就屬於你了！”那人從旁邊的黑色手包裏拿出一遝現金，撂在了桌上，看向陶然，似笑非笑的說道。
跳舞？
又是跳舞？
陶然不知道這些有錢人的惡趣味什麼時候這麼低俗了。
不過，看在錢的份上，她並不介意給這群人跳一支舞。
既然今晚她穿的是一套小醜的服飾，那就跳一支應景的吧。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
房間裏十分安靜，陶然的聲音粗嘎難聽，舞蹈的動作更是笨拙。
一曲“兩隻老虎”結束，房間裏的眾人瞬間哄堂大笑起來。
陶然的裝扮本就是一直笑的樣子，那些人看著她，瞬間笑哈哈，有些人笑的甚至趴在了沙發上，半天直不起腰來。
坐在宿少旁邊的男人大笑著拍掌：“好好好！很好，這個錢歸你！”
而男人旁邊坐著的宿少也勾著唇看陶然，顯然也有被愉悅到，並沒有阻攔那個男人將那些錢遞給陶然。
陶然捏了捏手裏的那些錢，心裏複雜，眸子微微垂著看著地麵，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錢這東西，已經這麼好賺了？
挺好的，不是嗎？
陶然，你現在不就缺錢嗎？
公關部就是這樣，取悅客人，自己拿錢，兩方都開心，雙方獲益的買賣而已。
“你很喜歡錢？”一直未開口的宿少忽然開口，原本笑著的眾人停下來，靜靜的看向陶然，等對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