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收拾好,剛照陶修修洗漱完睡下,陶然走出客廳,便看見了又坐在沙發上的秦厲。
“替別人養孩子,陶然,你什麼時候這麼熱心腸了?”秦厲聽到聲音,抬眼看了過來,嗤笑一聲,語調裏滿是嘲諷。
陶然抿了抿唇,垂在一邊的手輕輕握成了拳,在他眼裏,自己就是個冷血的殺人犯吧?
“謝謝秦總願意幫忙。”不管在這個人眼裏自己是什麼樣的,都不太重要了。
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顧好自己和修修就好了。
“後天給我滾去上班,你怕不是忘了,你還有一份工作以及五百萬的負債吧?”秦厲眼裏閃過一抹淩厲,反諷道。
“好的,秦總。”陶然低低的回應。
如果可以,她想離秦厲遠遠的,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退而求其次,不要惹到他也是好的。
“在家裏為什麼還要帶著手套,這夏日炎炎,你不會要告訴我家裏冷吧?”看著低眉順眼的陶然,秦厲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上下打量了對方一陣,秦厲目光頓在對方那隻戴著手套的右手上。
自從陶然出獄後,好像每次遇到陶然,對方的右手上都戴著一隻手套。
這明明是大夏天,她戴著手套不會覺得怪異嗎?
陶然聞言,臉色一白,垂著眼搖搖頭,不去看秦厲,聲音沙啞粗噶難聽:“體寒。”
“那還真是寒的厲害。”秦厲聞言,眉頭皺了皺,想到正事,轉而道:“把那孩子原來的學校還有一些資料給我一份。”
陶然默默的鬆了口氣,點頭回:“好,秦總稍等,我去給你拿。”
將修修的資料遞給秦厲,陶然再次道謝。
卻沒得到秦厲給的一個眼神。
“砰”!
身後的房門被狠狠的關上,好像在傳達主人的情緒。
陶然垂眼看著自己的右手,半晌,閉了閉眼,抬眼,客廳五彩繽紛的吊燈十分漂亮,但陶然卻覺得很冷。
秦厲,現在你做的這一切,卻都無法補償你曾帶給我的傷害。
陸瀟瀟不是我殺的,但你卻從來不信我。
你最好祈禱,那個真相會永遠深埋地底,不會讓人發覺,若是某天,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我隻求,你放我自由,我隻當自己眼瞎,愛錯了人。
受的這場劫難,算是上天所給的懲罰。
眼神恢複清明,陶然慢吞吞的去洗漱。
翌日。
陶然起了個大早,做好早飯,去叫修修起床。
在監獄的一年,她的覺很少,因為那些人很少能給她好好睡覺的機會。
三百六十五天,陶然也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天清閑時間。
好幾次,她都想著,就那樣死掉多好,隻是,當死亡橫亙在麵前的時候,她又充滿了不甘心。
憑什麼?
憑什麼要死的是她?
“媽媽,那個叔叔說的是咱們昨天路過的那個學校嗎?”修修的聲音將陶然拉回來現實。
陶然回過神來,沉默了一瞬,隨即點點頭:“對,修修去來學校要乖乖的,聽老師的話,別和同學吵架知道嗎?”
“知道了媽媽。”修修乖乖的點頭,奶聲奶氣的答道。
從臥室出去之後,正好碰上穿戴整齊的秦厲。
陶然衝著對方點點頭:“秦總早。”
秦厲看了對方一眼,漠然的走到玄關處換鞋:“秦一一會兒會過來帶你們去學校。”
“好的,謝謝秦總,給秦總添麻煩了。”陶然點點頭,應聲道。
秦厲自然沒再回應陶然的話,換好鞋直接出門離開。
“媽媽,其實那個叔叔就是看著凶了點,實際上還是個好人的。”修修嘻嘻笑了笑,對秦厲評價道。
陶然摸了摸小家夥的頭,笑著道:“就你知道,趕緊吃飯了,吃完飯我們去你的新學校報到。”
“好!”
剛吃過飯,門鈴便被按響,打開門,是親一。
“陶小姐,我們可以出發了嗎?”秦一衝陶然點點頭,詢問道。
錦輝國際小學是連著錦輝嘉園一起修建的,這裏的師資力量更是一流,都是與國際接軌的學校。
這裏的學生會定期去各國旅遊,培養優秀的人才,需要從小抓起。
從進入學校,看到周圍的設施開始,陶然就知道,修修會在這裏接受到一流的教育。
隻是……陶然心裏還是有些隱隱的擔憂,希望不會有事。
“陶小姐,進學校之前,要先進行一些考試,這樣學校才好根據成績分班。”在去見校長的路上,旁邊走的秦一出聲提醒道。
陶然愣了愣,應了聲好。
修修的成績如何,陶然也不是很清楚,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了解一下。
“修修,在學校考試,你一般考幾分啊?”捏了捏小家夥的手,陶然笑著問道。
從進入學校校門,小家夥就開始東張西望,眼裏滿是好奇和興奮。
對接下來要待的學校,小孩子既興奮又有些緊張。
聽到陶然的問話,小孩兒答道:“一百分!”
“這麼厲害?”陶然愣了一下,隨即出聲讚道。
一邊走著的秦一覺得有些好笑,他看過這孩子原來待著的學校,那學校的教育環境的確不錯,但是與這裏比起來,還是要差很大一截兒的。
“陶小姐,校長說,測試的試卷是根據學校平時的成績出的。”秦一低聲提醒道。
“嗯。”陶然看了秦一一眼,冷靜的點頭。
她向來不看重這些,隻要修修開心喜歡就好。
“陶然?”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被叫到名字的陶然身形一僵,緩慢的朝著對方看了過去。
是陶雅芝。
陶然做夢都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陶雅芝,她的母親。
“陶然,你……什麼時候出來的?”陶雅芝臉色不怎麼好的看著麵前的陶然。
對方變化實在太大,短發遮住了半邊麵頰,素麵朝天,皮膚粗糙,一點不像陶然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身上的穿著更是樸素……
“陶夫人,好久不見。”陶然抬眼,眼前的女人,雍容華貴,穿著得體,一身簡單的旗袍穿在身上,顯得氣色格外不錯。
隻是,卻讓陶然覺得格外陌生。
明明眼前的人,於她而言,該是最親近的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