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拎著清潔工具，溜著牆角，打算跟著那個女的一塊溜走。
誰知剛上了一層台階，那人就在後邊喊了一聲“站住”。
陶然腿一軟，真恨不得當場暈過去。
暈過去不過分吧！
這男的不會欺負病號吧！
上了樓的女人聞聲又轉了過來，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轉了轉，“穆少……這……你口味……不會變這麼多吧？”
穆少挑眉看她一眼，緩緩吐出一口煙霧。
“你管我？”
“不敢不敢，穆少您慢慢玩兒。”
陶然還保持著一隻腳在樓梯上，另一隻腳在樓梯下的姿勢，不知道該不該上。
她身上穿著瀟落的統一製服，厚重的劉海擋住半邊臉，讓毀去的右臉不露出來嚇人，身形還有些佝僂。
放在大街上都不一定會有人看她一眼的，更何況在瀟落這個美女如雲的地方。
陶然真想不明白這人讓她留下來幹什麼！
“哎，就你，那個掃地的，過來。”
陶然：“……”
她僵硬的轉過身，低著頭，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走過去。
“穆少，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你剛來的嗎？我以前沒見過你。”
陶然有幾分無語，心想瀟落這麼大，裏麵員工少說也有幾千人，秦厲這個大老板都不一定全部認識，你一個顧客還敢說“沒見過”？！
你沒見過的多了！
陶然忍了忍，愣是沒反駁，低聲說道：“是，我剛來。”
“抬頭，讓本少看看。”男人微眯了眯眸子，懶洋洋的開口。
陶然在內心裏掙紮了一下。
她對秦厲沒脾氣，隻是因為這些年留下的陰影讓她不懂得怎麼去拒絕秦厲，以及去思考拒絕之後會有怎麼樣的後果。
那樣的後果她承擔不起。
但是麵前這個男人是個什麼鬼？！
瀟落有錢有權的顧客多了去了，難不成以後她都不拒絕所有顧客的要求嗎？
陶然在那一瞬間，突然明白了秦厲讓她來瀟落任職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折磨羞辱她，更是為了讓她認清現實。
唯有強權不可反抗，她陶然，這輩子都逃不掉秦厲。
陶然深吸兩口氣，乖乖地抬起了頭。
麵前的人五官有些混血的意味，眼窩很深，一身行頭從上到下都透露著貴氣。
沒事，這樣的人應該看不上我。
陶然這麼安慰著自己。
穆天確實沒看上陶然，隻是擦肩而過的一瞬間覺得她的左臉有些熟悉。
把人叫過來一看，應該就是了沒錯。
他輕笑一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陶然如實說了自己地名字。
整個過程意外的淡定。
穆天看陶然這個樣子就知道她沒認出來他，不過也是，他以前每次出現在這個女人麵前的時候總是和秦厲在一起，而這個女人的視線總是放在秦厲身上，半分都沒有分給他。
穆天現在也不氣，隻是想到包間裏現在的場景……
他笑了笑，抬手搭上了陶然的肩膀，把人往懷裏一帶。
陶然瞪大了雙眼，很快就開始劇烈地掙紮。
“穆少，我不是……”她一時想不出“不是”什麼，瀟落的女員工似乎都是默認了這樣的模式，這些她入職的時候蘇蕾都跟她說了的。
那時候她以為隻要不眼瞎的人都不會看上她，所以答應的十分愉快。
但是誰知道竟然有大少爺好這一口？！
陶然繼續掙紮了幾下，嘴裏還嚷嚷著：“穆少，你是不是看錯人了，我很醜的，臉上有傷，會嚇到你。”
“哦？”穆天鬆開她，“哪裏有傷？我看看。”
陶然：“……”
這人絕對有病，喜歡看人傷口。
但是沒辦法，為了擺脫掉這人，陶然還是把頭發撩開，給他看了自己醜陋的右臉。
隻撩了一下就放下了。
陶然還不想被顧客投訴說嚇人。
但是穆天明顯愣在了原地。
很猙獰，跟左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在心裏咂摸一句，秦厲還真是狠心。
不過沒關係，他又不是真的看上了這個女人。
也就短暫的錯愕之後，他又重新攀上了陶然的肩頭，把人帶到懷裏，壞笑了一句，“是有點嚇人，不過我的膽子大，還沒嚇到我。”
陶然：“……”
這人明顯沒有想要放過她的意思，陶然抿了抿唇角，自己如今隻是這瀟落的一個清潔工，或者也可以說，來這裏消費的客人，無論是清潔工，還是服務員，或者公主，都有一個“客戶至上”的準則。
她沒有反駁的權利。
這是昨天踏入這裏之後，她就被叮囑過的準則。
至此，陶然抬腳麻木的跟著穆天的節奏上樓，不想，卻在走廊裏碰見了來回巡視的蘇蕾。
她眼睛微動，求救似的看向蘇蕾，眼裏閃過希冀，盡管她知道這沒什麼用。
蘇蕾先看到的是員工製服，她清楚那是清潔工，等再看到陶然那張臉時，她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穆天自來熟地跟她打招呼，“蘇姐，這裏有衣服嗎？幫她打扮一下，送到613。”
蘇蕾問：“穆少這是……”
“蘇姐什麼時候還管我們要人是幹什麼了？這不太對勁吧，難不成這人有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