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點頭,看著太後和保哥兒兄妹談笑。
保哥兒還是個孩子,說起話總是還有孩子的天真。
太後一直都在笑著聽。
雲舒也就笑著看著。
等他們去給太子請安的時候,太後還十分不舍。
“你們兄妹看起來感情真好。”保哥兒照顧妹妹,就算是和太後說話,也時不時地去看妹妹兩眼,這讓太後看著心裏很是寬慰。
能善待自己妹妹的,當然都是好孩子。
“我是做哥哥的,當然要好好照顧妹妹了。”保哥兒急忙說道。
“誰教你的?”太後笑著問道。
“這還用得著教嗎?做哥哥的照顧妹妹,照顧弟弟,都是應該做的事,用不著別人教。”保哥兒早就把這些自己都想得很透徹,見太後笑著看著自己,便對太後說道,“妹妹隻要每天微笑就好了。”他一副小男子漢頂天立地的樣子,太後看著這促狹的孩子對雲舒笑著說道,“你把這小子教得鬼精鬼靈的。”她叫孩子們去拜見太子去了,雲舒帶著兩個孩子在宮裏走過,看見宮裏宮女很多,到處都很美,保哥兒對雲舒說道,“娘,我還是喜歡北疆。”
“為什麼?”
“北疆沒有那些跟你說話的娘娘們。”保哥兒理所當然地說道。
他都看見那些嬪妃對雲舒的作態了。
特別是寬嬪。
見到寬嬪對雲舒擺臉色,保哥兒雖然沒有在宮裏無禮地大聲嚷嚷,可是卻覺得寬嬪很討人厭。
見他不喜歡寬嬪,更不喜歡自己要假笑招呼的嬪妃,雲舒不由笑了。
“可是京城裏也有喜歡保哥兒和玉姐兒的人。”她溫柔地說道,“國公府裏的長輩,陳家的婆婆祖父舅舅,不是都很喜歡你嗎?不要因為一點點的人的不喜歡,就否定了全部。那些對咱們不好的才是單獨的,是不多的那一點點。”她對保哥兒這麼說,玉姐兒雖然年紀小,可也露出了思考的樣子點頭說道,“娘說的對。不該為了那些人就忘記了喜歡自己,願意對咱們好的長輩。”
她對保哥兒笑著說道。
見母親與妹妹都這麼說,保哥兒也用力點頭。
母子三個說說笑笑著到了太子的宮裏。
太子對保哥兒很熱情,對玉姐兒也很照顧,就像是如他當初所說,照顧妹妹一樣。
玉姐兒把這位比自己年長的哥哥當成和保哥兒一樣值得敬重的人。
“我在宮裏平時也寂寞,你要經常來宮裏陪我。我也會武,以後咱們比劃比劃。”太子興致勃勃地問保哥兒現在北疆的情況。他在北疆長大,雖然已經離開北疆多年,可是卻還懷念著北疆的一切。就算是風雪那麼大,可是那時候他父母都在身邊,是他記憶裏最溫馨快樂的一段時光。因為保哥兒繪聲繪色地跟他說那些冰湖冰戲,趴在冰麵上能釣出大魚,還有冰燈,還有各種北疆有趣的特色,太子也忍不住露出了向往的樣子。
“那現在北疆很熱鬧嗎?”
“可不是,熱鬧極了。南來北往的,到處都是商隊,我還看到了很多跟咱們不一樣的人。”保哥兒對太子說道,“大家都很和氣,和氣生財嘛,這是娘跟我說的。”他雖然年紀比太子小,可是因為太子很照顧他,對太子就更是高興地比比劃劃地說道,“等以後我長大了,我也要回北疆去,跟爹一樣保護北疆的平安,保護陛下的天下!”他還這麼小就說出這樣的豪言壯語,太子看著保哥兒笑著說道,“你真自由。”
“好了。”雲舒見太子有些黯然,便對兒子笑著說道,“再跟殿下說一說一路上的風光。”
“回來這路上景色也很美。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我覺得這天下很好。”
“這麼小就會拍馬屁了?”皇帝的笑聲從門外而來。
“怎麼是馬屁了?就算是要拍,拍的也是陛下,拍的是龍屁。”保哥兒不服氣地扭頭說道。
雲舒捂著額頭看著皇帝笑著進來,自己這兒子說得這麼不服氣,頭疼萬分。
“是嗎?你這個小家夥。”皇帝當年也是軍營裏的好手,伸手就把保哥兒抱起來晃了晃。
“陛下放我下來。”保哥兒急忙說道。
皇帝放下他,保哥兒一本正經地給皇帝請安,又張開手說道,“現在可以了。”他等著皇帝再把他給抱起來,皇帝又笑了,卻已經不去抱他,一副刻意冷落了他的樣子,反而把玉姐兒抱起來,放在自己身邊的座位裏,這才對雲舒笑著說道,“朕早就說過,你應該經常帶這兩個孩子進宮。他們一進宮,宮裏熱鬧又樂嗬。”他笑著叫宮女們端上了很多孩子喜歡吃的糕點,見保哥兒兄妹很禮貌地對自己道謝,看了雲舒一眼才吃,對雲舒說道,“他們真是聽你的話。”
“哪有孩子不聽做娘的話的。”
“在母後的宮裏,你見到寬嬪了?”皇帝笑著問道。
“陛下怎麼會知道?”
“朕半路被她給堵住了,說你在太後的宮裏給她下不來台,朕有什麼不知道的。”皇帝拍著自己的腿,見保哥兒一邊吃糕點,一邊還給太子拿,雖然太子比他年長,更加穩重,可是兩個孩子卻沒有什麼生疏和隔閡,相反很是投緣,一邊收回目光笑著對雲舒說道,“侯家的事,朕早就知道。隻是沒想到老高這兩口子這麼小心,隻不過是一門婚事,聯姻而已,就跑到朕的麵前來哭訴,說侯家不地道。”
他眉眼舒展。
“那是因為在高大哥與高大嫂的心裏,陛下與太子殿下比任何人都重要,侯家又算得了什麼。”
“朕並沒有忌諱聯姻。如果區區聯姻都要忌諱,那也小看了朕和太子了。京城裏這麼多的大家族,彼此聯姻,互相利益相關,朕也沒有在意過。”皇帝嘴硬說道。
其實如果他不在意,也不會突然對雲舒提到這件事了。
雲舒隻當做沒有發現,見皇帝笑著,心情不錯,顯然沒有因為寬嬪的“讒言”就惡了自己,也笑著說道,“高大哥他們沒有覺得陛下會忌諱他們和侯家聯姻的意思,隻是覺得被侯家給騙了,被侯家耍心眼了。這受了委屈還能去跟誰哭訴?隻能來找陛下,因為在他們的心裏,陛下是唯一能為他們做主,他們也願意把委屈相告的那個人。”她一邊說,一邊歎了一口氣很是傷感地說道,“高大哥一家在京城裏踏踏實實,忠心做事,卻被人這麼算計,心裏有委屈也不是不能理解。”
“你覺得侯家算計了高家?”皇帝笑著問道。
“陛下難道不這麼覺得?如果陛下不是這麼覺得,寬嬪娘娘怎麼會找到我的頭上橫加威脅?不就是被陛下冷落了嘛。”
“她威脅你什麼了?”皇帝好奇地問道。
“陛下不知道?”寬嬪不是找皇帝去告狀了嗎?
“你覺得她會告訴朕她做了什麼壞事嗎?她隻會告訴朕你對她做了什麼壞事。”
“那我就要跟陛下告狀了啊。陛下也別覺得我是個奸臣。”雲舒玩笑著說道。
皇帝無語了。
“她到底說什麼了?你就是這點不好,做事瞻前顧後,總是想得多,嘴上說得慢。”
“她威脅我說,如果陛下還冷落她,她隻能讓侯家的人去冷落作踐歡歡了。”見皇帝臉色變冷,顯然被寬嬪的話激怒了,雲舒便繼續說道,“我聽了就很生氣,這聯姻是為了兩家的交好,難道侯家娶了歡歡,還是為了一個人質,為了威脅高大哥以後要聽侯家的話不成?所以我就跟寬嬪娘娘說了,高家的確有人質即將被扣押在侯家,可是侯家也有個人質在宮裏當娘娘呢。歡歡過得不好,陛下也是看著歡歡長大的,想必不會開心。陛下不開心了,那寬嬪娘娘能開心嗎?”
寬嬪既然還敢跟皇帝告狀,雲舒就幫寬嬪添一把火。
她句句實情,不過比之前威脅寬嬪的時候委婉多了。
皇帝聽了,垂著頭思考了一會才對雲舒笑著說道,“怪不得。”
“寬嬪娘娘說我對她做什麼了?”雲舒反而好奇地問道。
“怪不得她跟朕說,你威脅她以後在朕的麵前進讒言,把她打入冷宮。”
雲舒無語了。
“打入冷宮就不必了吧。我怎麼能左右後宮娘娘們的位置呢?”見皇帝指著自己笑了,雲舒也笑著說道,“侯家好歹是個伯爵府邸,我不會和她計較,想必高家也不會和她計較。寬嬪娘娘隻要好好地留在宮裏服侍陛下,我們也都放心了。”她笑著說到這裏,皇帝的目光卻落在太子和保哥兒兄妹的方向,對雲舒一邊不在意地說道,“朕的確沒想把她送到冷宮裏。宮裏嬪妃這麼多,隻要朕冷落著,在冷宮和不在冷宮又有什麼不一樣的。隻是朕就很好奇,她這野心是怎麼來的。怎麼就篤定了朕如果寵幸了她,就能動搖太子的位置。”
侯家那點小九九皇帝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才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