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拜訪

老段說全姐兒是個賠錢貨,雲舒多少皺眉。

想當初她第一次遇到老段的時候,雖然老段有一些這樣那樣的毛病缺點,可是也沒有看出他是重男輕女的人。

全姐兒是老段的頭一個孫子輩的孩子,如果是別人,隻怕要當眼珠子一樣寵愛。

老段怎麼還這麼看不起全姐兒。

“既然二郎有主意,你就別難受了。全姐兒小孩子,膽子小,以後也別叫她再見威武侯了。”雲舒想了想,便對馮含秋柔聲說道,“你多陪著全姐兒,每天都多疼愛她,叫她知道你們很愛她這個女兒,她慢慢就好了。”她又給馮含秋出主意,可以把全姐兒帶著跟京城裏一些沒有這種輕視女兒的人家走動,給全姐兒加強信心,馮含秋感激地聽了,對雲舒說道,“嬸子你想想,他對全姐兒這樣,我們能尊敬他,把他當父親嗎?衝到高家指手劃腳一番,可威武得厲害,怪不得叫威武侯呢。”

雲舒無語了。

“大概是想兒子吧。”她微笑著說道。

“他是真想叫大伯和二郎回去。”馮含秋對雲舒悄聲說道,“急得還許諾,他們兄弟如果回家,就把家裏的金子銀子分給他們。”

“那你們是怎麼說的?”雲舒好笑問道。

老段還以為拿錢能買到親情啊?

“我們就給他看了一眼我們帶回來的金銀珠寶。”馮含秋得意地對雲舒說道,“告訴他我們不差錢。”

雲舒大笑。

馮含秋剛剛還眼睛紅著,現在也跟著一起笑了。

“那也好。他們兄弟的態度在這裏,威武侯也不可能總是來找你一個兒媳的麻煩,除非不要臉了。”雲舒一邊笑一邊對馮含秋說道,“他是做父親的,有事也隻會找兒子,而不是找兒媳,不然在京城恐怕被傳得不好聽了。你也別為了他和你哥哥嫂子生氣,這些事,你都往二郎的頭上推。男人不就是為了承擔這些事的嘛。”她把馮含秋也給說得忍不住笑起來,對雲舒點頭說道,“正是嬸子這話。而且,我們還想把祖母給接過來。”

雲舒一愣,忙問是什麼意思。

馮含秋就把他們的意思跟雲舒說了。

段嬸子現在不跟老段一起住了,平時都是高大人跟王家嫂子在照顧。

從前這樣也就罷了。

可是現在親孫子都回來了,她還叫前兒媳照顧那成什麼話了?

而且段家兄弟都已經成家的成家,立業的立業,再住在繼父家裏也不太好,所以索性就買了京城的大宅子,段家兄弟搬出來,接了段嬸子在家裏奉養。

雲舒聽了這樣的意思,倒是也輕輕點頭。

“這也好。而且嬸子還能在家多陪著全姐兒,這可是四世同堂啊。”她這麼一說,馮含秋眼睛微微一亮,忙說道,“可不就是嬸子這話。而且大伯就要成親了,都住在高家太不像話了。”段大郎已經準備成親,一家子段家人反倒住在高家,就算高大人這個繼父覺得沒所謂,可是也叫人說閑話,現在搬出來也是好的。她跟雲舒說了好一陣子話,又對雲舒恭喜說道,“宋叔已經重新回宮裏當差了,禁衛大統領,京城裏都說宋叔的帝寵獨一無二。”

“陛下聖眷優厚。”雲舒也認同她說的這話。

宋如柏回了京城依舊擔任禁衛大統領,這是叫人羨慕嫉妒恨的。

別人離開京城這麼多年回來了,總得賦閑在家一段時間才能找到合適的位置重新回到朝廷。

可是宋如柏就這麼輕輕鬆鬆地回來了。

“大郎和二郎的差事已經有了嗎?”雲舒想到段家兄弟,便關心地問道。

“回沈將軍的軍營,還是從前的品級,也很好了。”馮含秋對雲舒說道,“昨天我還去沈將軍麵前拜見了一麵。可惜了,沈將軍還沒有家眷,不好在後宅親近。”她一提到沈將軍,雲舒就想到了總是臉色嚴肅的那位了。不由一愣,問道,“沈將軍不是說納了個妾嗎?”她當初在北疆的時候,因為沈家萬眾矚目的,一舉一動都會傳得京城都是,甚至還傳到北疆,她聽說沈將軍是納了個妾在家的。

對沈將軍不續娶,反而納妾,雲舒當初還覺得奇怪。

如果為了延續沈家香火,為了有女眷主持沈家後宅,那也應該是娶一個正妻,而不是姨娘啊。

馮含秋笑了起來。

她笑個不停,似乎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似的。

“難道我說錯了什麼話嗎?”

雲舒好奇地問道。

“不是嬸子說錯了,而是謠言三千裏,這也傳得太離譜了。”馮含秋便對雲舒說道,“沈將軍沒納妾,隻不過是當初在吃酒的酒席上多看了一個歌妓兩眼,就有人直接給送到他的將軍府去了,雖然他後來把那歌伎給放了,可是進了他的將軍府,就有人說他納了個妾。沈將軍又不是能跟人解釋的。”她雖然說這是個烏龍,雲舒卻還是琢磨出了一點意思來。

能對沈將軍的後宅這麼翹首以盼,可見沈將軍多年不成親,叫一些想跟他結親的人家都急了。

都操心死沈將軍的後院了吧。

她搖著頭笑著,沒再說什麼,卻沒有說沈將軍應該續娶這種話。

沈將軍的亡妻是難產而死,想必沈將軍是無法忘情的吧。

雲舒反而覺得沈將軍這麼多年孑然一身,並不續娶,是有情有義的。

“你們在沈將軍的軍營裏,也用不著女眷往來,聯絡感情。”雲舒便笑著對馮含秋說道,“沈將軍是一個隻看重能力的公正的人,隻要大郎和二郎有能力在軍營出頭,沒有女眷之間的這些感情聯絡,也不會壞了他們的前途。叫我說,沈將軍倒是最公正的了。”她這麼說,馮含秋本想應和一番,沒想到就在這時候聽到外麵有人聲說話,片刻,見外麵走進來了幾個人,宋如柏和一個臉色看不出喜怒的威嚴男人走在最前麵,後麵跟著對馮含秋用力眨眼睛的段家兄弟。

那威嚴的男人瞥了身後一眼。

段家兄弟頓時一副立正站好目不斜視的樣子。

馮含秋差點從雲舒對麵的椅子裏滾下來。

“將軍大人。”她慌忙站起來給這威嚴的男人行禮。

雲舒也無語了。

她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說到沈將軍,沈將軍竟然就過來了。

她也站起來,又覺得自己很冤枉。

也沒說沈將軍的壞話,可是怎麼就這麼心虛呢?

段二郎對妻子一頓比比劃劃,馮含秋更緊張了。

倒是宋如柏走過來,請沈將軍跟自己夫妻對坐,又叫段家這幾個小年輕坐下,這才對沈將軍說道,“不過是女眷的玩笑話。”他似乎也想笑,卻忍住了,對板著臉的沈將軍說道,“我家夫人還為將軍說話了。”他還為雲舒辯解了一番,沈將軍沒說什麼,也沒有因為馮含秋與雲舒亂講他的八卦憤怒,相反,看了雲舒一眼說道,“你倒是個明白人。”他看不出有沒有生氣,雲舒笑了一下。

“我怎麼是個明白人了?”她又疑惑地問道。

“知道我為人公正,給每一個有能力的人機會,你當然是個明白人。”

這麼說,沈將軍竟然很喜歡自己拍馬。

雲舒見沈將軍還知道玩笑,心裏一鬆,對緊張的馮含秋笑了笑。

馮含秋這才放鬆了下來。

“前段時間軍營繁忙,沒有來得及過來看看。”沈將軍坐在宋如柏夫妻對麵,氣勢很是驚人,這些年身上的氣勢更加令人敬畏,對宋如柏說道,“你回來也好,我也能專心軍營之事。”他這次登門,也是做給京城的人看,叫京城人都知道宋如柏回了京城拿走了他手中禁衛大統領的位置,其實他是歡迎的,並沒有與宋如柏有不和。宋如柏當然也明白這一點,心裏也感激沈將軍處處為忠義伯府著想,便對沈將軍挽留說道,“大人不如在我這裏用飯。嚐嚐我家北疆的美食。”

“也好。”沈將軍多年沒有去北疆,倒是也想北疆的美食了。

雲舒忙叫人去張羅一些北疆口味的美食,聽到沈將軍又問道,“北疆傳說我在京城納妾,都誰知道了?”

原來這事兒還沒過去。

雲舒無奈了,對沈將軍誠實地說道,“我都知道了。那當然大家都知道了。”

沈將軍沒說話。

他在大家都沒有說話時,板著臉說道,“我沒有納妾。”

他微微皺起了眉,是在很鄭重地對大家表明,自己是沒有納妾,身邊沒有女人的。

雲舒看著沈將軍這麼嚴肅地說明一件事,有點無奈。

似乎又沒有納妾,是否清清白白,對沈將軍是一件十分困擾的事。

特別是沈將軍還看著雲舒,似乎在暗示她什麼。

雲舒在這樣的目光暗示下琢磨了很久,一下子明白過來了。

“我會寫信回北疆,告訴大家不要相信這些不可信的傳言。”她試探地說道。

果然這一次,沈將軍聞言便微微點頭,看起來頗為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