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都收拾好了,雲舒才好叫府裏全都輕鬆下來,一起過個年。
忠義伯府當初封賞下來的時候,皇帝賞賜給了宋如柏很多的良田店鋪還有各種珍貴的東西。
這些都算是忠義伯府的原始家底了。
因為發現皇帝賞賜了很多,雲舒也不小氣,正好伯府各地的莊子店鋪都已經送回了年貨,她就按著府裏的人的身份還有數目都給大家發了年貨。
為了叫自己的年貨有特色一點,雲舒還叫人在年貨裏添加了烤鴨烤鵝之類的。
府裏的下人都很感激雲舒。
雲舒卻覺得這也不是自己獨創的。
唐國公府每年過年的時候,也是這麼給下頭服侍的人年貨的。
自己一個人富裕了,那叫大家一起過個肥年,這不是最好的嘛。
她這樣大方,宋如柏也沒有阻攔,也沒有異議。
他把家裏托付給雲舒,那雲舒做什麼他都不會反對。
而且宋如柏也很願意雲舒這麼大方。
府裏的下人們服侍了他們一整年,難道還要刻薄他們嗎?
雖然不至於叫他們跟自己一樣的地位,還是主仆有別,可是該給的,宋如柏和雲舒夫妻倆都不是小氣人。
因為他們家跟國公府學的,都給下人一份很豐厚的年貨可以過年,還有過年的紅包,府裏的人都很感激,對他們夫妻也更加忠誠了起來。
倒是小順忙完了外麵的幾個鋪子回來跟雲舒最後交賬,因為這一年裏小順一直都在幫雲舒忙外麵的事,雖然因為年輕沒有提拔,可是雲舒是把他當做以後家裏的大管家的,所以等 小順來給自己稟告外麵鋪子已經在過年之前暫時停業以後,雲舒還另外給小順塞了一份紅包。她塞給這小夥子,把小順嚇得連連推辭不敢要,雲舒笑著把紅包塞進他的手裏說道,“你在外麵忙,也是為我與伯爺分憂,這是你應得的。”
“為主子分憂是咱們應該做的事。怎麼還能要夫人的賞賜。”小順攥著紅包不安地說道。
“不是你跟我要的,是我給你過年的。”雲舒見小順攥著紅包很不安的樣子,叫他坐下來問道,“鋪子都已經整理好了嗎?”
“是。都是按照舊日的章程,現在停業,等過了年,初五以後繼續營業。到時候走親戚的大概也出來了,提著咱們鋪子裏的各種鹵味去串門,也是正好的事。”小順拿著紅包猶豫很久,才把紅包收到了袖子裏,這才對雲舒說道,“夫人這樣善待咱們,那些背叛了夫人的知道了一定會很後悔。”他這說的肯定是之前被宋如柏送回官奴坊的那些人了,雲舒沒有追究那些人的想法,點了點頭問道,“他們還好嗎?”
“在官奴坊裏能有什麼好。”小順輕聲說道,“那裏頭管咱們的官可不把咱們當人看。”
雲舒聽著心裏雖然感慨,可是也沒有心疼被送回去的那些人。
小順也不是為了說這些在雲舒的麵前幫那些人賣慘的,隨口說了一句,覺得不妥,便不再說這個了,隻對雲舒笑著說道,“還好咱們都是服侍夫人的。如果是在威武侯府,現在隻怕是正在罵娘。”威武侯府也是剛剛被皇帝賞賜的爵位,當然也沒有很多服侍的下人,皇帝賞賜了忠義伯府,當然不可能會忘了威武侯府。他給老段也賞賜了好幾家的官奴。因為都是在官奴坊裏生活過很久的,彼此其實都認識,小順也從之前認識的服侍威武侯府的舊識裏聽到了一些。
雲舒一邊把今年的一些賬冊都收起來,一邊問道,“為什麼要罵人?難道是威武侯懲罰他們了?”
“差不多吧。聽說最近威武侯夫人在府裏挑三揀四,挑刺,誰做得不好都要責罰,大過年的也不叫人放鬆。”小順也知道雲舒跟唐六小姐都出身唐國公府,便對雲舒說道,“這也就罷了。做奴婢的,有幾個不被主子打罵的,做錯了事被懲罰,本來就是天經地義,以後不敢再犯也就是了。隻是威武侯夫人最近時常盯著府裏的幾個漂亮的丫鬟。她們隻要在威武侯的麵前站一站,她就罵人家要勾引人,是發……”他不好意思在雲舒的麵前說這些粗俗的話,唯恐髒了雲舒的耳朵,岔開了這話繼續說道,“還把兩個最漂亮的丫鬟的臉給打壞了。咱們這些官奴都是成家在主人家裏做事的,那兩個丫鬟的家人也在府裏,怎麼能不罵人。”
“她們是不是真的勾引威武侯?”雲舒卻沒有問別的,隻問了這件事。
如果那兩個丫鬟真的跟當初自家那個丫鬟似的,別有用心,那雲舒覺得唐六小姐雖然做事歹毒了一些,可是那兩個丫鬟也不是全然冤枉。
有膽子勾引男主子,那被夫人發現了,被打壞了臉,怎麼還有臉罵人呢?
她雖然不喜歡唐六小姐,可是也不會為了因為和唐六小姐有恩怨,就讚同那些丫鬟做這樣的事。
小順一愣,這才若有所思起來。
他是個男子,沒想那麼多,威武侯府的舊識跟自己抱怨的時候,他就是覺得威武侯夫人手段特別歹毒。
可是現在想想,那兩個丫鬟到底有沒有勾引威武侯,他那舊識還真的沒說。
因為自己沒有察覺,反而是被雲舒給點醒了,小順便覺得有些羞愧。
他覺得自己已經在做生意這麼久很精明了,卻差點也被人糊弄過去。
“他們這個倒是沒說。”
“如果那兩個丫鬟沒有勾引威武侯,那這件事是威武侯夫人不對,那兩個丫鬟的確無辜可憐,遭了無妄之災。威武侯夫人過於歹毒了。”雲舒在國公府的宅門裏長大,從不偏聽偏信,見小順聽著自己的話認真地思考著,便提點他說道,“可如果是她們真的動了背叛的心,勾引威武侯,那這隻不過是後宅女人的紛爭。後宅的紛爭一向都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威武侯夫人不殺一儆百,收拾了她們,以後怎麼攔得住府裏其他動了心的丫鬟?”
“夫人說得是。”
“隻是威武侯府竟然還有下人把這些話說給別的府裏聽,隻怕心存怨憤。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做下人的,本應該忠心著,不管發生什麼都要維護主人家中的名譽,怎麼能把這種後宅的事隨便說給外人聽?”雲舒搖了搖頭對小順說道,“可見威武侯夫人沒有管束住自家的嘴,今日是傳她歹毒打了丫鬟,後日還不一定傳她的什麼壞話。”這番話小順聽了,舉一反三,對雲舒說道,“咱們府裏的人在外麵也應該閉緊嘴,不能把府裏的事隨便拿出去跟人說。”
雲舒看著他笑著點頭說道,“當然是應該這樣。以後,你還要在這上麵多放一些心思,也多叫下頭的人謹言慎行,不要胡亂在外胡說些話。”
小順眼睛一亮。
雲舒雖然沒有對他承諾什麼,可是卻是在告訴他,以後 會提拔他,叫他可以做更多的事。
“是。”他忙點頭說道。
“還有,威武侯府的事,既然你聽到了也就聽到了,不必再傳給別人聽。咱們家的人不傳別人的這些閑話壞話。威武侯夫人的事是這樣,以後如果還有其他的人家裏有什麼傳聞,咱們也關起門來說一說罷了,不要在外麵再宣揚這些事。”雲舒叮囑了小順幾句,小順也都記下來了,見他已經都想通了,雲舒笑著叫他回去歇著,最近不用服侍了。不過對於威武侯府的事,雲舒覺得威武侯府跟漏鬥似的。
唐六小姐知道自己的這些事都被府裏的下人給囉囉出去了嗎?
如果知道了,她隻怕很生氣。
她叫小順約束府裏的人,別傳威武侯府的閑話,不過這些閑話卻很快傳遍了京城。
連雲舒趕著過年之前去給老太太請安,合鄉郡主跟唐二奶奶都拉著她問。
雲舒無語了。
威武侯府的事,她一個忠義伯府的能知道什麼。
“聽說她真的打爛了兩個丫鬟的臉,是不是真的?”合鄉郡主用了兩個“真的”,可見是真的感興趣。
雲舒不由莞爾。
“我知道的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添油加醋,也知道的不多。”
“你瞧瞧你,還不願意說別人的是非。”合鄉郡主從前就最喜歡雲舒這個脾氣,當初雲舒當丫鬟的時候就不會隨意說人是非,見雲舒笑著搖頭,合鄉郡主便說道,“現在京城裏都傳遍了。”
因為不知道真正的詳情,雲舒當然也不會隨便說不負責任的話,隻是沒想到合鄉郡主都知道這件事了。
“京城裏傳得很多嗎?”她平常的交際圈沒有合鄉郡主的大,不由疑惑地問道。
“多得很。不過傳得這麼厲害,她府裏那些下人功不可沒。”合鄉郡主對雲舒說道,“管不住下人的嘴,她也真夠無能的。”
雲舒更不好接話了。
到底唐六小姐是唐家的小姐,她不好隨便說。
合鄉郡主見她謹慎,也不在乎。
雲舒不愛說是非,她就跟別人說是非去,反正能樂一樂。
她也不逼著雲舒做她不想做的事,反而對雲舒說道,“聽說你也要進宮過年?也好,我今年也進宮過年,到時候咱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