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全了趙夫人的這些年對她的照顧。
雲舒是個別人給她善意,她就加倍回報的人。
不過等趙家兩位小姐定親以後,雲舒送到的首飾叫趙夫人十分不安地找上門來。
“我瞧著你給的首飾十分精致,也太貴重了一些。”
“不過是當初陛下賞給我的。我想著兩位小姐如果成親嫁出去了,那還是有能撐起自己身份的頭麵才好。”雲舒見趙夫人唉聲歎氣的,便給趙夫人預備了熱茶,請她吃著糕點喝著熱茶,這樣的話,吃著甜的東西心情也會好一點。她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裏,趙夫人看著她,便對雲舒說道,“我現在是真後悔。當初,由著她們倆聽她們父親的那一套。其實叫我說,如果早幾年叫她們別總是用白眼看人,那現在她們也能嫁到北疆武將家裏去了。”
看著雲舒送來的首飾,趙夫人就知道自己的女兒錯過了。
皇帝對北疆出身的武將十分照顧。
甚至雲舒也隻不過是因為從前和皇帝走得近了一些,那手上的首飾都是精致華貴的,在京城外麵的地方都買不到。
雲舒給她兩個女兒送的首飾不僅鑲嵌寶石,那金首飾的做工也叫人沒見過。
趙夫人拿著出去問過,聽說隻是宮裏才做得出來的。
如果嫁到北疆武將家裏去,趙夫人倒不是一心巴結人家富貴的沒見識的人,隻是想著女兒的生活能過得更舒服一些。
不像她這樣,嫁給一個酸腐的書生,這幾十年過來,還得精打細算。
她提了這件事,雲舒也不好說什麼。
其實北疆武將有北疆武將的優點缺點,門當戶對又有門當戶對的好處壞處。
趙夫人大概是覺得沒有嫁到北疆武將那樣的家裏去十分遺憾,可是沒準真的嫁過去,又會後悔也說不定。
她便隻勸著趙夫人吃了兩口香甜的糕點,趙夫人吃了糕點心情好多了,臉上笑容也多了起來。
“她們倆的嫁妝倒是比從前咱們家裏的多多了。她們哥哥們都是大方的人,給她們壓箱錢了。”不說別人,隻說現在已經前途光明的趙二哥就沒有吝嗇,給兩個妹妹準備了不少的壓箱錢。說起這個,趙夫人的臉色突然有些僵硬,垂頭喝了一口茶就沒再說什麼了。雲舒瞧著她的臉色不對,也不能多問,倒是把保哥兒送到了趙夫人的懷裏去。如今她兒子已經是大家都喜歡的小寶貝了,她這些天真的進了幾次宮裏,太後抱著更加健康精神的保哥兒不鬆手不說,還時常要把雲舒“趕走”。
雲舒隻能把保哥兒留在太後的身邊,自己去給皇帝或者太子請安。
太子還時常多問她一句保哥兒在哪呢。
大概是在宮裏時間久了,見的人也多了,保哥兒養成了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氣,不認生,自來熟。
看見趙夫人抱他,保哥兒熟練地伸出小胳膊來叫趙夫人抱他。
“保哥兒真是機靈。”趙夫人驚喜地說道。
“他就是自來熟,覺得大家都喜歡他。”雲舒覺得自己兒子性子不錯,卻還是叮囑趙夫人笑著說道,“他平常貪吃,現在已經沉了許多了。”保哥兒是個能吃的孩子,還不挑食,雲舒也時常拿一些嬰兒能吃的各種蔬菜泥魚肉泥地喂給他,他來者不拒,竟然沒有不愛吃的。也用不著雲舒操心,比如還得哄著,隻要把吃的送到保哥兒的嘴邊,他都能吃掉。因為能吃,孩子的身體很健康不說,也沉了,看起來很結實的樣子。
趙夫人有感而發地說道,“他這麼機靈,誰會不喜歡他。不過這樣也好。現在有的人家裏的男孩子風吹了就病了,遇到了天冷一點就打哆嗦,叫我說,還不如咱們保哥兒結實。”
這倒是真的。
大概是孩子吃得多,保哥兒也沒有小孩子十分頻繁的一些疾病。
倒是雲舒懷疑自己是不是把保哥兒養得粗糙了一點。
她見趙夫人喜歡孩子,恰巧趙大奶奶也生了,便和趙夫人說起孩子的話題,消磨了時間。
等趙夫人走的時候,雲舒記得趙夫人上門拿了很多大包小裹的給自己,都是心意,便也忙著叫人給預備了一些家裏出來的吃的,見趙夫人不要,她便對趙夫人無奈地說道,“又不是什麼金銀之類的,不過是一些秋天下來的水果,還有一些吃的。您也嚐嚐。”前些時候莊子上送來了好些專門養的兔子,都是專門養的,肉質也極好,雲舒本就是想叫莊子上養著看看,如果養兔子方便,她就要與時俱進,給自家鋪子裏多幾樣新品了。
總不能總是做烤鴨,沒有創新精神是不是?
所以這一批兔子送到雲舒家裏,雲舒先叫人自己試著做了冷吃兔,還做了一些麻辣兔腿。
宋如柏當天多吃了三碗飯。
雲舒都擔心他會不會撐到了。
不過現在這冷吃兔十分受歡迎的,宋如柏這麼喜歡,雲舒每天都叫人做新鮮的,今天廚房正好還有兩份,雲舒就叫婆子給裝了,又叫人拿了一些自家做的臘腸給趙夫人笑著說道,“夫人也幫我嚐嚐看。如果這味兒夫人覺得也好,回頭給我一個試吃的點評,我就能在鋪子裏上貨賣了。”誰也不嫌銀錢掙得多,雲舒現在出了國公府,自由自在的,已經能自己打理鋪子,當然也想著多做一些新鮮花樣,維持顧客了。
趙夫人見雲舒說得有趣又懇切,兩家又不是外人,沒有再推辭,帶著雲舒給預備的回禮回去了。
她把家裏做的冷吃兔帶走了,雲舒又忙著叫人去收拾兔子,做了冷吃兔來,等宋如柏回來了,雲舒還給他端上來一盤麻辣兔頭。
宋如柏看著一個個圓溜溜的兔頭,僵硬了很久,看雲舒已經拿起來津津有味地啃,方才拿了吃了。
之後,剩下的兔頭都進了宋如柏的嘴。
“這個下酒不錯。”宋如柏點評說道。
雲舒見他的嘴都辣得紅彤彤的,一臉無語地拿手帕給他擦了擦。
“這個沒孝敬國公府裏的老太太?”宋如柏便問道。
“沒有。現在已經不敢給老太太吃這麼辣的東西了。老人家還是得保養著才好。”
“所以國公府裏的人都不吃?”
“難道叫他們吃著卻叫老太太在一旁流口水?既然老太太吃不得,那大家就都別吃了。”雲舒見宋如柏笑了,還拿筷子蘸了一點酒喂給保哥兒,翻著白眼拍開他的手,方才關心地問道,“前陣子琥珀姐姐跟我說的事,你留心了沒有?”雲舒當然還記得琥珀之前說老段在軍營裏和唐二公子之間的隱隱的紛爭的問題,宋如柏聽了點頭說道,“我現在已經在禁軍之中,不好插手軍營裏的事,這件事我已經稟告了沈將軍。他會留心。”
沈將軍是所有軍營裏的主將,當然是最合適留心這件事的人選。
雲舒見宋如柏說沈將軍已經知道了,便放心了下來。
沈將軍還是很精明厲害的。
不過她也覺得老段真的得好好適應適應在京城裏的工作了。
不是說娶了一個京城的名門淑女就能在京城裏站住腳的。
老段做事有偏向,這本來就很不好。
不過這件事既然沈將軍知道了,雲舒一個小女人也沒有憂慮家國的情操,就把這件事給放下了。
她倒是放下了,唐二公子一天晚上帶著唐二奶奶大概是遛彎兒,直接來了忠義伯府。
進了雲舒家裏,聞到了香味兒,唐二公子對雲舒關心地問道,“你又做什麼好吃的了?”
唐二奶奶無語地看著他。
雲舒也想捂臉。
“冷吃兔。”最近宋如柏愛極了這吃的,雲舒也天天做。
既然宋如柏都沒覺得吃到吐,她有什麼好怕的。
雖然兔兔可愛,可是還是吃起來更美味。
“我記得以前你做過一次。”唐二公子懷念地說道。
雲舒在國公府裏做教廚房做過那麼多的吃的,哪還記得住自己都做過什麼,聞言倒是邀請說道,“兩位都在這吃飯吧。”
“好啊。”唐二公子飛快地坐下了。
他蹭吃蹭喝的樣子真不像是一個國公府出來的公子,不過唐二奶奶大概都已經習慣了,對雲舒笑著道謝,待宋如柏回了家,雲舒又叫人多做了幾樣可口的小菜,一同吃起飯來,唐二公子才對宋如柏說道,“你和沈將軍說了我和威武侯在軍營裏的事了吧?”
宋如柏點頭。
“說了就好了。我看威武侯最近倒是公正了很多,大概沈將軍已經提點過他了。”唐二公子輕鬆地對宋如柏說道,“上峰不和,對下頭的影響不小。威武侯能公正一些,我不至於和他唱對台戲,這軍營也穩當,不至於鬧出什麼。”他顯然是希望跟老段和睦相處的,宋如柏聽了也對唐二公子說道,“我知道你不想和老段衝突。不過他是個糊塗蟲,如果以後犯了糊塗,你也別讓著他,免得他更不知道深淺,做更多的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