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聽妻子說這麼糊塗的話,便嗬斥說道,“少說糊塗話!”
他訓斥自己,陳白家的不敢反駁,可是卻有些不服氣。
她難道不是為了雲舒好嗎?
因為雲舒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所以就算是她提出這件事會叫雲舒不舒服,可是也不能看著雲舒吃虧。
在國公府裏這麼多年,這丫鬟往主子床上爬的事難道少了嗎?
耳濡目染,陳白家的是真的擔心雲舒有孕在身的時候,會叫丫鬟們鑽了空子。
與其叫那些不懷好意的丫鬟鑽空子,以後在伯爵府裏給雲舒帶來麻煩,還不如叫雲舒自己挑一個能掌控的。
這樣,以後伯爵府裏也不會鬧出亂子,也不會叫宋如柏和雲舒之間因為這些丫鬟的挑唆不開心。
她是真心把雲舒當成自己的孩子,才會提到這個。
雲舒也知道陳白家的見慣了大家族裏的這這那那的,也沒有覺得生氣,觀念不同何必在意呢?她隻是對陳白家的笑著說道,“沒有。我是個善妒的人,不會給他挑什麼通房丫鬟。”她其實對宋如柏當初的誓言很有信心。做夫妻的,如果都不能相信自己的丈夫說過的誓言,那這日子過得也太累了。既然宋如柏承諾過她,雲舒就不會再去懷疑宋如柏,再去挑剔這府裏的丫鬟婢女的。
如果說成親就是為了謹防丈夫出軌,為了謹防有別的女人勾引自己的丈夫,那還不如趕緊離開這個男人算了。
雲舒也覺得自己應該對自己有點信心。
她沒有把陳白家的擔憂的事放在心裏,陳白家的見她年紀輕,想得天真,便唉聲歎氣地說道,“我就知道你是這樣想的。算了,等以後……”等以後如果有那敢勾引宋如柏的,她再幫著雲舒出手就是了。陳白家的把自己從家裏帶過來的不少的吃吃喝喝給雲舒,又跟雲舒說道,“還有安胎藥,你得叫自己信任的人給你熬,不能叫別人隨隨便便就給你端來喝了。”她叮囑的都是宅門裏的事,雲舒這個倒是認真聽了,覺得很有必要重視,又對陳白家的道謝。
她還是聽陳白家的的話的。
陳白家的見她還是很信任自己,心裏高興,回家的時候也露出笑容。
陳白卻沉著臉回了家裏,這才對陳白家的問道,“你在小雲的麵前亂說什麼?你是信不過阿柏,還是信不過小雲?”
“我說什麼了?不都是為了小雲好嗎?”見陳白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陳白家的無辜得很。
“阿柏和小雲是什麼情分?阿柏對小雲是多麼重視?你一句兩句的丫鬟爬床,難道阿柏就是那樣的人,由著丫鬟爬到他的床上給小雲沒臉,叫小雲傷心?你太看不起他們夫妻的感情,叫人看了笑話。”陳白見妻子想不明白,揉了揉眉頭對她說道,“阿柏和小雲夫妻倆的事,你少摻合。有你這麼攪和,誰能受得了。”他對妻子格外不滿的不僅是這個,而是陳白家的不僅是插手雲舒跟宋如柏的事,也插手陳平和春華小夫妻倆的事。
所以這一次訓斥妻子,不僅是為了雲舒,也是為了他自己的兒子。
“小雲沒有親娘了,我看著她長大,怎麼能不提醒她。”陳白家的一番慈心被陳白這樣看不上,委屈得眼眶都紅了,哽咽地說道,“我把小雲當親閨女,才會什麼都說,才會說得多了一點。我難道不知道這種話招人煩嗎?可是比起事後吃虧,我倒是寧願給小雲提個醒。”她委屈得坐在一旁拿著帕子哭了起來,陳白被她哭得心煩意亂,皺眉說道,“你哭什麼。還有不僅是小雲的事。孩子們的事你最好都別管。”
“我不管行嘛。”陳白家的便轉頭哭著說道,“阿平他們兩口子天天在外頭跑,我能不多看著些,提點一些?還有翠柳,她也成親這麼久了,小雲都有了,可是她還沒心沒肺呢!”她現在也開始發愁翠柳都已經成親了,卻沒有懷孕,這做娘的心裏能放心嗎?操心這麼多,卻沒有一個感激她的,反倒都覺得她煩,陳白家的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再看丈夫這樣,當然不好受。
陳白見她還提翠柳沒有有孕的事,氣得沒法說話。
“關你什麼事?她都成親了,歸人家趙家管了!”他語無倫次地說道。
陳白家的見他罵自己,心裏更難受了,又哭了起來。
陳白被她哭得心煩,走了。
等過了兩天翠柳來看望雲舒,見雲舒已經高床軟枕地當起了悠閑夫人,身邊丫鬟婆子忙忙碌碌的都在服侍她,把她當個大寶貝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你這也太墮落了。”她對雲舒說道,“也過得太舒服了。”
“成了親,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地盤,當然怎麼舒服怎麼來。我還嫌現在才這麼墮落晚了呢。”雲舒靠在好幾個軟軟的靠墊裏,啃著水果對翠柳問道,“想吃什麼?我叫廚房給你做去。”她最近胃口不怎麼好,喜歡吃酸的,啃著的水果也是酸得不得了的酸杏,這肯定不合翠柳的胃口,所以還得特意問問她,叫丫鬟給翠柳專門預備能吃的。翠柳見她毫不在意地啃著酸杏,頓時牙都要酸倒了,忙說道,“那就要蛋撻和棗泥糕吧。”
雲舒叫人去做新鮮的。
“我聽說宮裏賞你了好幾筐的南邊的水果?”翠柳便對雲舒問道。
“是啊。”雲舒心說皇帝就是這麼實惠。
從前她不過是說喜歡水果,這就一直賞賜她各種稀罕好吃的水果。
當然,她是覺得皇帝這樣賞賜很叫她滿意就是了。
比起什麼綾羅綢緞,雲舒還是更喜歡吃好吃的。
特別是有孕在身,她現在變得更嘴饞了。
“那等我回家的時候給我帶點兒,我回去孝敬母親去。”翠柳毫不客氣地說道。
雲舒被她的吃拿卡要的氣魄鎮住了。
翠柳把趙夫人又翻出來叫她拿燕窩給她。
“我聽說娘前兩天過來的時候跟你說什麼通房丫鬟的事了?”見雲舒不在意地點了點頭,翠柳歎了一口氣對雲舒說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娘最近越發會嘮叨,而且脾氣也怪了,有的時候還敢跟爹嗆嗆幾句。”她對雲舒說道,“又是愛哭,有時候還愛發脾氣,如果哥哥嫂子做了什麼她看不過眼的事,她能念叨好幾天。還看家裏的丫鬟不順眼,罵哭了好幾個丫鬟。你說娘這是怎麼了?我沒有懷孕給娘這麼大的危機感嗎?”
雲舒一愣。
她放下手裏的水果,對翠柳說道,“請個大夫給嬸子看看?”
這不會是更年期吧?
不然,雖然陳白家的以前也喜歡念叨,可是一定沒有現在這麼多事要鬧。
“爹已經給娘請了大夫了,說了一通之乎者也,什麼肝火旺,開了些疏肝解鬱和瀉火的藥吃著呢。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聽說已經在調理了,雲舒這才放心,對翠柳說道,“嬸子隻怕也是因為身體的原因才念叨得多了一點,就算你沒耐心,可是也理解理解吧。”
“這還用你說嗎?那是我親娘,我還能對她沒耐心啊。”翠柳羨慕地看了雲舒兩眼說道,“不過娘也有一句話說的沒錯。我怎麼還沒有呢?”
“你著什麼急啊。”
“站著說話不腰疼。”翠柳哼了一聲,又見國公府裏的下人給雲舒送來了不少的東西,雲舒也叫人回去跟老太太道謝,便對雲舒笑著說道,“老太太對你可真好,比對自己的親孫女還好呢。我聽說咱們國公府可沒給六小姐送什麼。”唐六小姐還小產了呢,也沒見唐國公府給她什麼眼神,雲舒卻覺得這其實沒什麼好費解的。唐二爺又不是老太太親生的,隔著肚皮,就算是一家人,可是深究起來,她也不是老太太的親孫女。
不過在古代都講究家族,雲舒這種想法驚世駭俗,她也沒跟翠柳這麼說,隻是提到唐六小姐有些可惜。
威武侯府開的烤鴨鋪子關門大吉了。
雲舒再也不能從唐六小姐的手裏賺錢了,十分遺憾。
“你說關門了?”翠柳眼睛一亮湊過來問道,“怎麼會這麼突然?不是說很紅火的嗎?”
“賠本賺吆喝,當然看著紅火了。而且她現在也沒有精力開鋪子了,索性關了還能少賠點。”雲舒不在意地說道。
唐六小姐小產以後也得坐小月子,哪裏還有精力管鋪子的事。
更何況鋪子不賺錢,她每天看著更生氣,大概覺得對身體也不好吧。
“那更好,省的跟咱們唱對台戲。”翠柳便對雲舒說道,“她心眼這麼壞,叫我說,叫她大大地給咱們一筆加盟費才應該。”
拿雲舒的手藝來和雲舒唱對台戲,這也太過分了。
雲舒被她的“加盟費”逗笑了。
她隻不過說過一次,翠柳就記住了。
“她不會承認是用了我留在國公府裏的方子的。”雲舒笑著說道,“不過這段時間我在她身上賺的,足夠好幾個加盟費了。”
唐六小姐真是有錢人。
從她身上賺的銀子,正好給她肚子裏這小寶貝當奶粉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