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些,陳白家的就不覺得心裏那麼難受了。
她心情好了許多,隻是當雲舒和翠柳要回國公府去當差了有些不舍。
“這有什麼舍不得的。娘你也經常在府裏走動,平常也能遇見咱們啊。”翠柳覺得陳白家的依依不舍的樣子叫自己覺得奇怪,畢竟陳白家的也在府裏當差,平常也都能看見的。隻是這怎麼能比得了呢?在主子們跟前當差必定跟在家裏快活的時候不一樣的。隻是陳白家的不能說什麼,還是給雲舒和翠柳帶了許多的吃食叫她們回去了。這些好吃的自然便宜了春華和念夏,倒是過了些天,陳白把雲舒給找到一旁跟她說了她之前說的月餅的事兒。
“國公爺怎麼會占你的便宜。說了,既然你願意把配方獻給府裏,府裏不會叫你吃虧,不如分賬給你。”
“如果是要跟咱們府裏分賬,那我何必把配方獻給府裏呢?”分賬,就是跟之前雲舒和陳平去年中秋那樣,把做這門生意所有的花銷還有花費都刨除之後的利潤,彼此雙方豐潤。雲舒如果是要分賬的話,自然是她劃算的,畢竟什麼都不用做,銀子就從天上掉下來,躺著賺錢。不過這不是她的本意,她也不是想跟國公府這樣做生意的,見陳白微微點頭,雲舒急忙說道,“我真的什麼都不要。”她得了國公府的庇護就已經足夠了。
不然,她小小年紀如果流落在外,或者不是在國公府做丫鬟,那還不知道會過成什麼樣兒。
甚至雲舒在想,如果當初自己沒有被賣掉,而是繼續留在家中,那隻怕早就被沒良心的親爹還有繼母給折磨死了。
國公府既然庇護她長大,那雲舒自然不會金錢上往來得那麼市儈。
說是把配方給了國公府,她就沒想要獲得利益。
而且她當初的理想就是有點良田有個宅子以後做個生計不愁的小地主。
如今這樣的理想都已經成功了,雲舒也沒有宏圖大誌,要把自己折騰成什麼家財萬貫的。
銀子對於如今的雲舒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
她隻希望擁有吃喝不愁平安安穩的生活。
如今這樣的生活已經有了,她就已經滿足了。
“我也是這麼跟國公爺說的。國公爺說無論你對國公府怎麼忠心,也不是搶占你私人的東西的理由。”見雲舒著急地想說什麼,陳白就笑著擺手說道,“我已經勸了國公爺,說你拿著這麼多的銀錢會不安。因此我提了個主意。”見雲舒急忙點頭,他便溫和地說道,“我跟國公爺要了兩箱子的古董字畫古玩給你。”他的目光溫和,雲舒頓時一愣,急忙說道,“那樣珍貴的東西,怎麼能……”
“你不必推辭。雖然是古董字畫古玩,可是也沒有過於值錢的。不過是給你添些底蘊。”雲舒就算是有錢,也隻不過是平白有些銀錢罷了,卻沒什麼底蘊。那些古董字畫珍玩什麼的,在富貴人家是隨處可見,可是在普通的人家卻很難得。陳白也知道雲舒肯定不是要銀子的了,而且她一個小丫頭,也有了自己住的地方,宅子也並不需要太多。那些普通的,並不是什麼罕見的古董字畫之類的,在唐國公府的庫房裏,一掃能掃出一座山來,可是外頭卻很難得會有人能夠擁有。
與其要什麼到處都能得到的金銀,還不如要這些隻有富貴人家才有的古董字畫。
無論日後是變賣還是留著自己賞玩,或者拿去送人或者炫耀,這都是體麵的事。
陳白已經為雲舒考慮得足夠周到。
雲舒就不能再說什麼了。
她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知道陳白是為了自己想了這麼多,不由感謝地說道,“多謝陳叔。”
“沒什麼。如果換了別的時候,國公爺未必答應。不過這兩天國公爺吃烤乳豬吃得高興。”見雲舒抽了一下嘴角,陳白便笑著說道,“國公爺喜歡大口吃肉。而且這烤乳豬與烤鴨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風味兒,叫國公爺覺得換了口味,國公爺就很喜歡。”他既然這麼說,那雲舒也不好說什麼,隻是提醒陳白說道,“這烤乳豬也有些油膩的。”當然,吃肉就沒有不油膩的,陳白擺手沒說什麼,對雲舒繼續說道,“那兩箱子東西我已經給你挑好了,回頭放到你屋裏去。”
他說的自然是在老太太院子裏的那個屋子。
因為如今屋子裏隻有雲舒翠柳還有春華念夏,都是親近的小姐妹,因此陳白不擔心這些東西有什麼丟失的危險。
雲舒張了張嘴。
“還是不要放回家裏。”陳白說的家裏自然說的是陳家,顯然,陳白對自家還是不放心的。倒不是不放心別人,陳白隻擔心妻子又被碧柳給哄了,或者碧柳偷偷地偷拿雲舒的好東西。這種事,當初碧柳也不是沒幹過,當初不是還偷拿了翠柳的首飾嗎?如今陳白十分防備碧柳偷家中的東西回去補貼王秀才一家。她偷自家的東西也就算了,如果叫碧柳拿了雲舒的,那陳白能嘔死。
還不如放在雲舒在國公府裏的屋子裏。
陳白保證,國公府裏算是最安全的了。
“多謝陳叔。”雲舒急忙說道。
“沒事兒。到時候你把兩個箱子往床底下一塞,不占地方。”陳白最近也很忙,雖然不去招待那位馬幫的女首領,可是還有許多的事。特別是雲舒這月餅的事兒,唐國公直接叫陳白去張羅,因此他忙得腳不沾地。見雲舒都知道了,便又叮囑了她一些事,匆匆地走了。等到了晚上的時候,唐國公就跟老太太把賞了雲舒兩箱子字畫古董的事說了,老太太既然知道了,雲舒收著這些在屋子裏也不算是瞞著主子了,因此也算是過了明路。
倒是老太太,聽唐國公說雲舒什麼都不要,越發覺得雲舒吃了虧,拍著雲舒的手嗔怪她。
“怎麼什麼都不要?難道國公府差你這點銀子不成?”
“咱們國公府崢嶸顯赫,哪裏差我這點銀子。隻是這是我對國公府的孝心,如果要了銀子就辜負了我的真心,因此我才不要呢。”見老太太聽了自己這話十分高興,仿佛因為自己把國公府當成自己的家,因此老太太歡喜得不行,雲舒便笑著對老太太說道,“而且到時候您嚐嚐。不是我自賣自誇。老太太,咱們國公府這回的月餅肯定好吃得叫京城裏都誇讚。”她這麼得意,老太太便笑著點頭說道,“那我是得嚐嚐。”
她難得對雲舒嘴裏的月餅生出幾分期待。
果然,等到了快中秋的時候,唐國公就把月餅給提到老太太麵前。
國公府顯赫,每年中秋的時候都有無數的月餅孝敬到老太太麵前,無論是外頭孝敬的還是自家做的,老太太也都隻不過是吃兩口應個景兒就算了。
不過這一回雲舒給國公府獻了十種餡料的方子,等各色的月餅擺到老太太的麵前,老太太便多了幾分興趣。
她挨個兒嚐了,便對雲舒說道,“蓮蓉蛋黃的格外有趣,味兒也好。”
雲舒覺得老太太眼光好。
她其實也最喜歡這個味兒的。
老太太甚至很賞臉,把整個月餅都給吃了。
老太太這樣養尊處優的人都喜歡,那就不要說外頭京城裏那些人了。
不說顯赫的門第,就算是普通的百姓家中也願意買兩塊新鮮的花樣兒來嚐嚐。
因此雲舒聽說國公府的月餅最近在京城裏賣得十分火爆,聽說賺大發了。
老太太聽了這些還逗雲舒問道,“怎麼樣,後悔了沒有?”聽說還沒到中秋,月餅就賣了出了幾萬兩的銀子,這雖然說是一時的,畢竟中秋一過月餅就沒什麼價值了,不會和其他糕餅點心一樣一年到頭地賣,不過這一眨眼的銀子就已經令人很震驚了。老太太沒想到月餅竟然會賣這麼多銀子,不過雲舒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畢竟這裏乃是京城,天下豪富人家,勳貴世族全都彙聚在京城,本來有錢人就多得數不清,就算是普通的百姓,日子過得個都寬裕。
突然有了花樣新鮮的月餅出現,那自然會惹人眼球,也會賣得好。
聽老太太逗她,雲舒不由笑著搖頭說道,“這有什麼後悔的。若不是咱們國公府的鋪子也賺不到這麼多,而且還不可能這麼省心。”能賺這麼多銀子的生意,那還不叫人眼紅啊?也就是唐國公地位高沒有人敢搶他的好處,不然換一個普通些的人家,隻怕現在還不一定會被人怎麼樣呢。就比如說顯侯府,雲舒可不相信顯侯府不眼紅這份生意,隻不過唐國公太厲害了,顯侯府不敢搶罷了。
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這種新鮮花樣的生意,也隻有國公府才能做。
換了她或者別人,是做不下去的。
既然知道沒有國公府她也賺不到這份錢,那雲舒後悔心疼什麼。
她還覺得賺了呢。
因為唐國公當初也沒想到月餅生意還能這麼火爆,如今見銀子流水一樣地進來,覺得占了雲舒的便宜臉上掛不住。
雲舒的床底下,又多了兩個大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