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這日,整個大越都在談論著一件事,那就是太子被皇上禁足,這禁足可不是關在屋裏那般簡單,而是整個東宮都被禦林軍包圍,這說明什麼,說明皇帝有廢了太子之心。
顧錚去給沈峰妻子送禮回來的路上到處都聽到大越的子弟在談著這事。
“皇上雖然有了廢太子的心,但一時半會還真廢不了。”風來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駕著馬車。
今天天氣好,大街的人流如潮,馬車也隻能緩慢的走著,顧錚買了兩串糖葫蘆上來一人一串。
“皇上顧念父子之情?”顧錚猜著,專注力還是在酸爽的糖葫蘆上的。
“皇家哪有什麼父子之情啊,皇帝考慮的肯定是太子一旦失了勢,皇子們為了爭奪儲君之位自相殘殺,到時朝堂不穩。”風來閉著眼晴也能想到這理由。
顧錚點點頭:“皇上一共有幾位皇子?”
風來想了想:“目前是十八個,且沒有一個是夭折的。”
“沒一個夭折的?”顧錚原本是聽著八卦,這會倒是認真了,皇帝隻要女人多,幾十個孩子都沒什麼問題,但沒有一個夭折的不太正常吧。
“是啊,聽說好幾位皇子原本是要夭折的,被當時一位神醫用神藥救了下來。”這種事風來不怎麼關心,不過閑來無事也查過,始終沒查到那位神醫。
因時代落後,很多孩子一出生便夭折的很多,皇家也不例外,顧錚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老鄉張荷,上一世張荷用了過期的激素藥救活了她,雖然讓她有了肥胖的後遺症,至少活了下來。
“端王爺就是那位神醫救活的。”風來道。
顧錚吃著糖葫蘆的動作一頓,等過年的時候老鄉回來,她一定要好好問個清楚。
今晚,沈暥在家裏用晚膳。自顧瑤回去之後,府裏就冷靜了許多,隻要不忙沈暥就會回來陪她用飯。
顧錚將今天聽到的事跟沈暥說了。
沈暥淡淡一笑:“皇上廢太子已是定局,還差最後一根稻草。”
意思就是說,隻要再給一點重量,這太子就要被廢了。
“大人,這最後一根稻草在誰手裏?”風來問道,太子要被廢很容易看出來,可裏麵的漩漩渦渦卻不容易看懂,她總覺得這事跟沈大人有牽扯,查來查去沒線索,在外人看來,都是皇帝要整朝政,卻沒想牽扯出了太子一事,太子是誰?那是儲君,哪有這般巧合的事。
此時,綠丫和素蘭端了菜進來,放完菜正要站於兩們服侍,風來道:“都下去吧,這兒有我在就行了。”
“是。”兩人退出。
這根稻草顧錚也想知道。
主仆兩人睜大眼晴一臉期待看著他的表情讓沈暥有些莞爾,溫柔的將一塊肉夾到了妻子的碗裏才淡淡道:“魯王布了這麼大的一個局,自然不會給太子殿下喘息的機會。”
“真是魯王。”風來喃喃,這是她私下的懷疑,畢竟能撼動太子的人定然是他十分親近之人,要一棍子將太子和其母家的人撬起,不知根知底哪撬得動啊,隨即冷哼一聲:“為了絆倒太子殿下,魯王這幾年來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天下人誰人不知道魯王當年為了太子殿下而被皇帝軟禁在帝陵,差點奪去皇子之尊。
“所以家大業大也並非好事。”顧錚有些苦惱的看著兩人:“你們說,我要不要把書館做大呢?”
風來:“......”夫人,想多了。
沈暥:“......”夫人,想多了。
入秋之後,夜晚涼意已起,頭頂的明月頓時也有了種清冷感。
顧錚和沈暥例行走在園子裏消食,是難得的靜好。
“宮裏已經將芬妾室的孩子記在了三妹妹的名下,從此之後,那孩子將是王府裏的嫡長子。”沈暥牽著妻子的手,邊走邊說。
“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顧錚抬眸望著丈夫側麵無可挑剔的輪廓,如同剪影一般的立體叫人不忍移開視線:“你說那孩子長大後萬一知道了真相,可如何是好?”這個問題自芬妾室死後就一直困擾著她。
“三妹妹教出來的孩子不會差到哪去,我相信這孩子日後就算知道了真相,他自會判斷。”
“可畢竟死的那是他親娘啊。”
“就算那孩子和三妹妹離了心,不是還有我們嗎?還有正欽,還有四妹妹在。”
沈暥這麼一說,顧錚釋然了,是啊,三妹妹身後還有一家子人呢。這麼一想,顧錚摟緊了丈夫的胳膊,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散步。
“對了,我明天要去趟謝家軍軍營。”顧錚道:“希望能盡快將鋼筆製作出來。”
“嗯,要是做不到的事情更別為難自己。”沈暥低頭看著妻子,溫聲道,如果不是因為宮中有事,他倒是想陪妻子去。
“我知道。”顧錚抬頭朝他溫軟一笑。
隔天,天氣很是宜人,要去謝家軍營,顧錚自然不會穿平常那些綾羅綢緞,盡量把自個打扮的樸素一些。
就在綠丫拿了一套淺藍色的襦裙時,風來走了進來接過了綠丫手中的裙子:“綠丫,我來,你下去吧。”
“是。”綠丫躬身退出。
顧錚頭上隻別了枝主母衛氏給她們三姐妹買的那根玉簪子,其餘的都沒弄,再配著淺藍色襦裙,清爽幹淨,幹淨的麵龐,也挺賞心悅目的。
“夫人,那寧秀蘭和方芸兒的事查到了。”風來接過顧錚手中的梳子放下。
“這麼快?這其中可有什麼問題?”顧錚起身,來到屏風上挑著外杉。
“寧秀蘭邀了芸娘去城外一個叫‘錦莊’的小莊子裏賞花,這莊子是傅家的。”傅家家主是傅平香的父親,這段時間那寧秀蘭一直與傅平香的父親有聯係:“奴婢讓人跟裏麵的下人打探過,那天芸娘根本就沒有摔倒,不過寧秀蘭給芸娘喝了一碗草藥。”
顧錚挑外衫的動作一頓,溫和的麵龐冷了下來,看著風來道:“什麼草藥?”
風來從懷裏拿出一張寫著藥方的紙:“這是奴婢順著找到了配藥的藥鋪子,藥鋪的大夫說當天傅府的人來讓他開個藥,是墜胎藥。”
“什麼?”
風來冷哼一聲:“奴婢這麼容易就查到了,那寧秀蘭連掩蓋之心也沒有,直接讓傅家的下人去抓藥。”
“芸娘堂嫂是被逼喝的嗎?”顧錚麵色雖然冷靜,雙手已氣得緊握成拳。
“不是,錦莊的下人說,當寧秀蘭將草藥端出來時,芸娘問也不問直接喝了。”
“那是她的孩子啊,是她和沈貴堂兄的第一個孩子。”顧錚實在不懂方芸娘在想什麼,她不是不知道沈二伯一家人有多麼想要個孩子,想到那天丈夫所說的,“看來她是真的不想跟沈貴堂兄一起過日子了。”沈貴堂兄也應該有所察覺了吧,要不然不會跟相公說那樣的話。
風來點點頭:“有件事,奴婢覺得奇怪,寧秀蘭和傅家家主有幾次見麵時還帶著方芸娘,奴婢以前有個猜測,以為寧秀蘭對傅家家主動了什麼心思,現在覺得,她是將心思動到了方芸娘的身上。”
顧錚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時覺得太過荒唐:“這怎麼可能呢?那傅家家主都可以做方芸娘的爹了,雖然傅家沒了主母,但下麵妾室......”
見沈夫人沒再往下說,風來知道沈夫人也認為她猜的極有可能是真的:“方芸娘要是嫌棄沈貴堂兄的話,那定然是早已找好了出路。”這出路就是傅府。
顧錚冷笑幾聲:“如果方芸娘真的知道那碗草藥是打胎藥仍喝下,這樣的她根本就配不上沈貴堂兄。至於寧秀蘭,看來是有必要見一麵了。先去謝將軍的軍營。”
越城一裏之外有個小軍營,以城防巡邏為主,以前沈暥就是在這兒做的吏目。而謝韞的軍營離城有二十裏左右,裏麵有著好幾萬人馬,因此頗為壯觀。
顧錚的馬車到軍營的大門前,看到門口所站的十幾名士兵,就知道為何老百姓對謝家軍會如此的讚譽了,不說別的,舉手投足盡是威嚴。當風來報上名兒,大門的士兵沒有通報立即放行,應該是早有了交待的。
營內以軍帳為主,有些帳子隻蓋了個頂,下麵擺放著各種兵器、材料、鐵具,不少的鐵匠在打著鐵,有趣的是,有幾個帳外還掛著酒,食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