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的折騰,顧錚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醒來,進來侍候她梳洗的不是綠丫和風來,而是春紅。
“姑娘。”春紅小臉朝著瞪著自己的顧錚討好的一笑,噔噔噔的跑過來,很是直接的道:“我是有些喜歡裏南哥哥,可不是你想的那種。”
這事,顧錚也是想找春紅好好說說,她可不想春紅情竇初開時就輕易將自己的心交了出去:“不是我想的那樣,那麼晚了還去找他?”
“白天我要看書樓,也沒時間啊。”春紅委屈的道。
這麼一想,好像也是:“你昨天的表情可不像說的這樣,那一臉心虛的是誰啊?”
春紅臉紅了:“我,我,哎呀,在我心中,姑娘最重要啦,隻要姑娘不喜歡的人,我肯定也不喜歡的。”
看著春紅這撒嬌的小模樣,顧錚在心裏歎了口氣,春紅應該有點兒喜歡裏南,但還沒到將心掏出去的地步,這一刻,顧錚還是有點兒小慶幸的。
既然春紅都這麼說了,顧錚也不會再多說什麼,多提隻會讓春紅對張裏南記憶深刻,便捏了捏她的蘋果臉:“那就好。”
見大姑娘笑了,春紅也開心起來,昨晚回去之後她心裏就一直堵得慌,在這個世上,她隻有姑娘一個親人,再沒有人比姑娘重要了。
“主母,請梳洗吧。”綠丫端著水走了進來。
“今天我來給姑娘梳頭。”春紅扶著顧錚來到梳妝台前坐下,挑了個梳子出來,她已經好久沒給姑娘梳頭了。
綠丫在旁邊打趣道:“春紅姑娘一來服侍著主母,頓時就沒有奴婢的位置。”
“綠丫姐姐這是吃醋了?”春紅嘻嘻一笑,盤發的動作沒落下。
“奴婢哪敢呢。”綠丫抿嘴一笑,從盤子上拿了根線香點上,頓時滿屋子的清香。
“綠丫姐姐製香的本事是越來越高了,這手製出來的香和花香聞著竟然一樣。”春紅深深聞了聞,真好聞。
“春紅姑娘要是喜歡,我去給你包些出來。”
“好啊好啊。”
顧錚好笑的看著這兩丫頭一口一個姑娘,一口一個姐姐的,反把她這個正經主子給落下了:“風來呢?怎麼沒見著她?”
“小金回來了,風來姑娘又和小金打上了。”綠丫抿嘴一笑,自從小金來了府裏後,這後院可熱鬧多了。
顧錚:“......”都是武癡啊。
就在顧錚梳洗好走出主院時,風來和小金已經打到了她眼前,下人們隨著這兩人打鬥方向的不停移動著,一個個嘴裏都叫著好。
確實是好,這倆人的功夫可不是花拳繡腿,每一招隻要躲避不及都能取人性命,就算不懂武功的人看了也是膽戰心驚的。
“春紅,綠丫,你們說小金是不是瘦了很多?”顧錚高興的發現小金的下巴尖了不少,眼睛也不擠在一塊了,稍微大了點。
“比上次見到時是瘦了不少。”春紅點點頭。
“是瘦了,衣裳都大了。”綠丫看得仔細:“看來小金哥去山上采藥采得很辛苦呢。”
小金懂醫術,因此每次出任務都說是采藥。
“在家吃了睡,睡了吃,這出去一趟收獲還不錯啊。”顧錚高興的很,先前還擔心年底老鄉回來的時候,小金會胖得認不出來。
就在顧錚欣賞著倆人的比試時,一名下人進來稟報:“主母,有一名侍衛說是謝將軍軍營裏來的要見您。”
謝將軍營裏的事,也就隻有鋼材料的事,她雖答應了謝韞做鋼筆,但並沒有去過,隻是將鋼筆的分解圖畫了出來讓人送去:“讓他進來。”
很快,一名侍衛走了進來:“小人見過沈夫人。”侍衛行了禮後將一木盒子遞了上去。
打開後,木盒子裏躺著的正是顧錚所說的鋼筆,形狀,大小和她所畫圖中的一模一樣,不敢置信的道:“真的做出來了?”
“還沒有,裏麵的墨囊,還有筆尖,手工匠們選了很多的材料都沒用,他們希望沈夫人能親自去一趟給他們講解一下。”這是侍衛來的目的。
顧錚打開鋼筆,裏麵什麼也沒有,就隻是一個空殼子,不過這足以讓她高興了:“好,我明天就過去,這筆先留著,我明天一並送過去。”
“是,小人告退。”
鋼筆的手感還有些粗糙,且異常的重,這應該是鋼料裏麵的雜質還沒有弄幹淨所致,顧錚還是握得有些愛不釋手。
“姑娘,你下午要去書館嗎?”春紅在一旁邊問道。
“我下午要去趟端王府。”顧錚將鋼筆給了綠丫,讓她去放好,昨晚那樣的事,今天端王從宮裏回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還有淑妃娘娘也不知道有何反應,她擔心顧盈,得去看看。
書樓不好離開太久,春紅就先走了。
“姨娘。”小金打好架這才看到了顧錚,高興的跑了過來:“我又贏了。”
顧錚看了眼後麵黑著臉的風來,輕咳了兩聲對著小金輕聲道:“小金啊,人家好歹是個女孩子,有時你也要讓著點,這樣才受女孩子喜歡啊。”
小金彎著頭想了想:“那好吧,以後我讓著風來。”
風來在後麵冷哼兩聲:“不用。”
“吃飯了吃飯了。”見風來的臉色黑的不能再黑了,顧錚趕緊拉著小金去小偏堂用飯。
這幾天的天氣總是陰晴不定。
昨天半夜裏有幾顆雨絲,早上還好好的,下午又下起了雨,天氣更冷了。
端王府門口的侍衛換過了,不再是昨天的那幾個侍衛,換成了趙元澈身邊跟著的幾人,他們認得顧錚,行了禮,沒有攔著。
“哎喲,原來是沈夫人啊。”萬總管正好從大門口走過,看到顧錚忙堆起了笑容過來迎接:“沈夫人好。”
“萬總管是越發的精神了。”顧錚頷首,朝著盈妝閣走去。
“沈夫人,”萬總管趕緊隨身上前:“您這個時候去見王妃,怕是不合適。”
“為什麼不合適?”
“瞧您所說的,您昨天不是也在這兒嗎?”萬總管笑眯眯的:“昨天芬妾室早產,生了小皇孫,沒想到大出血,等不及王爺回來人就沒了,王爺離開時,芬妾室還好好的。”
“這跟我去見王妃有什麼關係?”這話中有話,顧錚當做聽不懂。
萬總管臉上的笑容堆得更多了:“沈夫人,王爺雖不在王府,但有些事還是瞞不住的。”
“我不懂萬總管在說什麼。”顧錚一把推開萬總管,快步朝著盈妝閣走去,萬總管還要上前攔,被風來橫擋在了麵前。
“你這丫頭做什麼?”萬總管沉下了臉,下一刻神情一凜,隻因風來的手心裏多了把匕首,忙堆起笑容道:“哎喲,小人也就是善意提醒沈夫人,沒有別的意思啊。”
風來冷哼一聲,收回匕首朝盈妝閣走去。
盈妝閣內的婢女們跪了一地。
當顧錚走進主屋裏,聽到趙元澈的聲音從裏麵傳來:“將秋致和孫媽媽拖出去各打五十大板。”
“住手,王爺,你要打死她們嗎?”這是顧盈的聲音。
“能留給她們一個全屍已是本王的仁慈。”
“那王爺連妾身也一起打了吧。”
“你以為本王不敢?”
“王爺沒什麼不敢的,隻不過秋致和孫媽媽要是出了事,妾身和王爺的夫妻情份就到此結束了。”
“很好,本王的王妃不僅草菅人命,為了兩個下人還要與本王斷了夫妻情份?”
“草菅人命?王爺有證據嗎?芬妾室早產大出血而死,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王爺回來後卻疑神疑鬼,不覺可笑?”顧盈的聲音淡漠,連一絲激動也沒有,更別說像以往那樣溫柔。
“沈夫人?”趙元澈貼身侍衛常柳第一個看到了門口站著的顧錚。
已經被侍衛挾製住的孫媽媽和秋致見狀,心裏暗暗叫苦,她們確實指望著有人能來救她們一下,可大姑娘昨天也在,會害得她被卷進來。
看到顧錚時,趙元澈目光變得複雜起來。
“大姐姐?”顧盈淡漠的神情被一絲溫暖所取代:“秋致,愣著做什麼,趕緊上茶。”
跪著的秋致愣了下,偷看了眼端王爺,見端王爺並沒有什麼,忙起身倒茶去。
原本緊張的氣氛在顧錚到來了之後詭異的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