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可不見得

荷香退出後,風來拿過帖子看了看,說道:“這謝夫人可不是個簡單的人,夫人還是小心些為好。”

“小心什麼?”顧錚想不出自己應該怎麼小心,畢竟她和她之間也就幾麵之緣,是啊,還真有那麼點的恩怨,顯王之亂時謝小公爵淋了雨生了病,那謝夫人把這事也歸到了她和沈暥的頭上。

“此次邀請,估計是要警告夫人些什麼。”

“警告我?警告我不可把謝家姑娘的事說出去嗎?”顧錚失笑:“我若會說出去,當初也不會提醒她女兒了。”

“夫人這樣想,那謝夫人可不見得會這樣想。”

顧錚點點頭:“也是,事關謝家姑娘的聲譽,作為母親確實應該慎重些,隻是要真如你所說那般不是請求而是警告的話,未免有些過了。”

“那是她一慣的作風。”

想到和謝夫人幾次的見麵,確實挺強勢的,顧錚喃喃:“真沒想到謝大將軍會喜歡這樣性子的女子。”她以為他那樣的男子會喜歡溫柔一些的,畢竟謝將軍已經如此強勢了。

“謝將軍並不是因為喜歡謝夫人而娶的她。”

顧錚訝異的看著風來:“連這種事你都知道?”

風來打扮的普通,眼簾下甚至還有一些雀斑的臉一本正經的看著顧錚:“這是自然,京城內所有的大小事,我們都要事無巨細的把消息帶回蒙北。”

“那你跟我說說當年謝將軍為何要娶謝夫人?”

看著沈夫人突然變得一臉興趣的美麗麵龐,倒像極了戲台子下麵看戲的小老百姓那種等待精彩戲份到來的模樣,風來冷冷道:“無可奉告。”

顧錚:“……那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我所說‘謝將軍並不是因為喜歡謝夫人而娶的她’這句話,可以說。”

顧錚:“……”真是折騰人:“行吧,那你還有什麼關於謝將軍可以說的消息能跟我說的?”

“沒有。”

顧錚不死心,她突然又想到婆婆,先前她有些懷疑婆婆是和謝將軍認識的,可那天沈暥直接把她所有的想法給否定了,她也反駁不出來,可出於直覺,還是認為有些可疑的地方。

“風來,謝將軍是不是還有個姐姐?”在風來要開口時顧錚又補了一句:“如果不能說,你就用搖頭和點頭來表示,你也不知道要在我身邊待多久,總是拒絕我的話,以後咱們相處會很尷尬的,反正我問的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對吧?”最多算是一個八卦。

風來本來想拒絕說的,想想自己確實不知道還要待在顧夫人身邊多久,兩人的關係還是緩和一些的好:“好。”

“謝將軍是不是還有個姐姐?”

風來點頭。

“他姐姐死了嗎?”

風來搖頭。

“他姐姐是不是二十一年前失蹤了?”

風來目光一動,蒙北的情報網上確實寫著謝大將軍的姐姐失蹤了二十一年,可顧夫人是怎麼知道的呢?見夫人一直看著她,便點點頭。

顧錚心情激動了,她也就隨便一說,沒想竟然說對了,想到婆婆那日在朝廷所配的宅子中說的那些話:“謝將軍還有個妹妹,對吧?”

風來又點頭。

“這個妹妹和姐姐的關係並不好,所以妹妹將姐姐趕出了家?”

風來心裏更驚訝了。

看到風來的表情,顧錚知道自己猜對了,她大膽的再次猜了一下:“這個妹妹應該不是謝將軍和姐姐的親妹妹。”婆婆在那間新宅裏說過這樣一句話‘很久以前,有個小姑娘也跟我說過這句話,她說,她要跟我好好學雙麵繡,以後我不要她了,她就靠賣繡活來活自己’,如果是自己的親妹妹,肯定不是這樣說的。

風來點點頭,問道:“沈夫人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顧錚不能說是從沈母那邊懷疑來的,隻道:“以前參加過一些宴會,宴會裏的夫人們都這麼說。”

風來心中懷疑,外麵傳得這般詳細?要知道這些信息可都是費了蒙北不少的人力才查出來的,畢竟這是謝公爵謝將軍的私事。

顧錚低下頭想繼續畫她的插畫,但心思完全不在紙上,她這會激動的很,婆婆極有可能就是謝大將軍的姐姐,隻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她不願再去認回這個弟弟,還有,那個妹妹又去哪了?

實在凝聚不了神,顧錚幹脆不畫了,抬頭問風來:“那你知道那妹妹為什麼要把姐姐趕出家門?”

“奴婢覺得這樣在外麵道人家的是非不好。”風來道。

好像是有點,特別是這個人家還極有可能是她的婆婆來著,可是,這關係要是弄清了,那謝將軍真是相公的舅舅,對相公隻有好處啊。

這麼一想,顧錚便道:“就像剛才一樣,我來猜,猜對了你點頭,猜錯了就搖頭。”

風來本想不答應,這實在沒什麼好說的,隻是這一圈下來她對這位沈夫人心裏到底知道多少有些好奇,說不定還有些是她不知道的呢,點點頭。

“那妹妹是不是喜歡上謝將軍了?可姐姐不同意?”顧錚閃著晶亮的眼睛問。

風來想了想,點點頭又搖搖頭。

“姐姐同意了?”顧錚訝道。

風來點頭。

“姐姐同意了,那為什麼妹妹要把姐姐趕出去?”顧錚喃語,這點挺奇怪的,都說小姑和弟媳婦,包括姑嫂之間的關係同婆媳一樣難搞,可沈母的性子絕對不是這一類的人。

風來的表情一如初見的那日般冷冷的,看著沈夫人自言自語,覺得這沈夫人平常也不見她多愛打聽別人的事,怎麼對這謝將軍的事如此感興趣。

沈暥回來時,顧錚已靜下心來趕著插圖,甚至於他走到身邊了也沒有察覺,直到最後一筆勾勒好,抬起頭大舒一口氣對上一雙深邃的黑眸。

“相公?”風來並不是屋裏,應該是被沈暥叫出去了:“你回來了多久,也不知道叫我。”

沈暥的清冷的目光看了妻子一眼就拿起桌上的插圖,端詳了一會才道:“重畫。”

“為什麼?”這可是她畫了小半天的心血啊,顧錚想要奪過紙來。

沈暥輕鬆的將紙挪開:“你把我畫在上麵,可身邊的女人卻不是你。”

“這你也能看得出來?”顧錚畫人物時確實是照著沈暥的身影來畫的:“我可沒有畫臉。”一幅小插圖,不至於畫的太過仔細,隻不過是讓人對文有個聯想而已。

“我不喜歡。除非畫在旁邊的女人是你。”對這一點,沈暥很執著。

顧錚有些哭笑不得,女人她看得多了,隨便怎麼畫都能畫出來,男人她注意的最多的就是枕邊人,自然畫他,可沒想到這個男人這般抵觸:“行行,你的身邊畫我,好了吧?”

沈暥這才滿意的點頭,順便將紙放在燭火上燒了。

“不要……”奈何出口太遲,顧錚眼巴巴的看著那紙化為了灰,她畫了好久的呢。

沈暥一臉笑意。

此時,荷香端著梳洗的水走了進來,因家主公和主母都無需她們隨身服侍,因此放下了就離開。

沈暥梳洗,顧錚開始鋪被子,邊鋪邊將方才謝夫人請她明天喝茶的事說來。

“以謝夫人的性子,估計是要把這次在踏春的女子都挨個請喝茶,若是知道山洞之事一二的,那人應該不會好過。”沈暥淡淡道。

這話倒是跟風來說的差不多,顧錚尋思著自己明天得怎麼準備。

“你不用理睬。”

顧錚愣了下:“人家可是堂堂公爵夫人,你讓我不用理睬?”

“她是公爵夫人又如何?既然彼此之間並不往來,也沒必要去受她的氣。”

“可要是以後會有往來呢?”

“以後也不會。”沈暥清冷的說的極為肯定。

“那可未必。”顧錚想到今天在風來口中問到的那些話,親人之間哪有隔夜仇,說不定一個見麵兩眼淚汪汪,隔了二十年的親情瞬間就恢複了呢。

沈暥低頭看著盆中自己的倒影,他的輪廓承襲了母親的精致,眉眼間也是隨了母親,隻不過沒有母親的柔和,而鼻唇不像她,還有他的身形,一個人時別人不見得認出來,可如果和那個男人走在一起,就像上回宮裏的洗塵宴,很多人都覺得他跟那個男人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