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師傅幹啞的聲音傳了過來,蘇晚卿躡手躡腳的走近,將自己手機的錄音筒給打開。
“你就按照我說的去辦,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回扣,聽到了嗎?不要再給我說什麼被不被發現,這是由我給你罩著呢。”
蘇晚卿聽到了,這話咬緊牙關,真是個畜生。
到時候樓層一旦出現坍塌問題,那可是多少條人命啊。
他不相信在這行做了這麼多年的人,能夠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來。
將他倆的所有對話全部錄下來了之後,蘇晚卿依舊在思索著這件事情,突然腳下一滑,似乎踩到了一個啤酒瓶,發出了一聲巨響。
屋裏的兩個人聽到外麵有響動之後連忙跑出來。
旁邊恰好有一層高高的雜草,蘇晚卿躲了進去。
兩個人私下觀察一番之後並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可能是他們太過於緊張了吧,劉師傅歎了口氣。
“果然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還是有些擔驚受怕。”
說完之後兩個人回到了彩鋼房內,蘇晚卿連忙離開。
她今天是一個人來的,如果將這些人激怒,說不定會鬧出什麼麻煩事。
回去之後將手機錄音反複聽了幾遍。
“不行,絕對不能讓這些人就讓為非作歹下去。”
公司也不是在做慈善,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收,這樣的施工隊不要也罷。
這一大早蘇晚卿帶著一行人氣勢洶洶地趕到了工地現場,此時的工人們還在持續動工,汗如雨下,蘇晚卿率先找到了施工隊長劉師傅。
在看到來人是蘇晚卿之後,他點頭哈腰的邀請蘇晚卿進去參觀。
隻見蘇晚卿神情微冷:“不用了,劉師傅今天就準備準備將你的施工隊撤出去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
劉師傅原本嬉皮笑臉的表情,一下子就拉了下來,甚至黑著一張臉在質問蘇晚卿。
“我是什麼意思?想必你心裏清楚,我們公司不會用一個心懷歹念的施工隊,哪怕我在這個城市找不到更好的施工隊也不需要你們來繼續幹了。”
蘇晚卿話已經說的非常清楚了,也是身後的這些人在給她仗勢,不然的話,這劉師傅氣勢洶洶的樣子,還真是讓她有些發怵。
蘇晚卿帶來的人已經讓外麵的施工隊停工了。
五分鍾之後房子裏麵已經圍滿了人。
“蘇總,你這是什麼意思?”
“是呀我們這麼多人,突然說不幹就不幹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將蘇晚卿的耳朵都吵得發懵,一旁的劉師傅倒是沉著一張臉,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蘇晚卿昨天晚上自從偷聽了他們說話之後,對於這個劉師傅的嘴臉已經看得非常清楚了。
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能夠光明正大的說出拿回扣這種話來,想必這麼多年也撈了不少的油水,到現在撈到她麵前來了。
周圍因為人多,此時顯得更加鬧鬧哄哄。
有人偷偷拍下了這整個畫麵,稍加發酵就發給了各大報社的記者。
沒一會兒,紋身而來的記者們就圍在了工地現場。
這麼大的工程量,突然要換掉一個施工隊,這可事關重大。
如果不是什麼不可抗拒的原因,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蘇晚卿看到人越來越多之後,愈發佩服這個劉師傅的手段了,看來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是他這樣含糊過去的。
“蘇總你看要不給我們個說法吧,這麼多兄弟都是從外地趕來這裏的,你總不能就這樣放人鴿子。”
蘇晚卿眼看著這周圍記者都已經這麼多了,也不在意,給他們留不留麵子的。
當眾掏出手機放出了那一段錄音,這件事情突然就變得精彩起來了。
“你……”
劉師傅一張老臉氣的通紅,當場有些說不出話來。
昨天就感覺外麵有人在偷聽,結果出來之後也沒有發現有人的痕跡,現在倒好了,這番對話全部被錄了下來。
在場的記者為了能夠吸人眼光,胡亂編造了各種新聞發布出去。
劉師傅看到事情敗露,也就不想著再繼續掙紮了,很快就收拾好東西,帶著自己的施工隊,不甘的離開了工地。
看著有大批的工人跟著他背著大包小包的離開蘇晚卿突然覺得有些心酸。
如果可以順順利利的完成的話,是不會有這麼多事情發生的,偷工減料是他有錯在先。
自己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即使內心有些過意不去也沒有辦法。
這事情如果繼續發酵下去,可能關乎的是日後住戶的安全問題。
回到公司之後,蘇晚卿發現輿論的方向出現了一些問題。
原本隻是施工對端方麵的責任,卻被寫成了她惡意克扣施工隊的錢。
導致隊長無法正常發工資才會吃回扣。
蘇晚卿看著這些報道,越看越氣,就讓手底下的公關部門去解決這些言論。
開會的時候依然壓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這些記者眼睛都是瞎的嗎?大家都在現場看不到我說了什麼聽不到錄音裏麵有什麼內容嗎?怎麼有臉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時之間有關於這方麵的搜索話題,都上了熱門。
施工隊長將他所吃了的回扣全部打回公司的賬目內。
一時間走投無路就找到了司婉寧。
看他風塵仆仆的樣子,不過是一介粗人,整天混跡在工地上,司婉寧自然是看不起他的。
“司小姐,當初是你找到我,讓我這麼幹的,現在總不能拍拍手,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吧。”
司婉寧中的這種眉頭真是個陰魂不散的東西,這事跟她有什麼關係?
“我說讓你怎麼做了嗎?現在事情敗露還不是因為你太蠢,這能怪得了誰。”
劉師傅聽了這話以後,火氣噌的一下子冒了上來,眼前的這個女人說話瞧不起他也就算了,現在還過河拆橋。
“你別忘了你當初是怎麼跟我說的,我可都是記著,如果我把這事情說出去了,咱們誰也別想好過。”
一副威脅的語氣,司婉寧可不怕他這一套,畢竟當初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讓他去告,有誰會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