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卿沒打算理這一個，繼續會議。
過程有點無聊，蘇晚卿看著人下去，再上來一個陌生麵孔。
她拿起筆，本來隻想記點特色就罷了，但聲音一響，她就來精神了。
這個人她有點印象，而且還不淺。
問了吉薈，她果然姓“樊”。
蘇晚卿立手支著下巴，饒有興致看著人機械介紹著PPT上的字眼。
“不過呢，關於采購詢價，我認為在這個全新主題的季度裏可以稍做變通，對於不同的廠家我們應該有不同的待遇……”
伍季聽完就皺眉了。
“打斷一下。”蘇晚卿收回視線，出聲。
樊因的微笑立馬僵住了，眼神虛虛的瞄向蘇晚卿，等蘇晚卿看過來，又趕緊挪開。
“蘇董，怎麼了？”她還有點僥幸。
蘇晚卿似笑非笑，有些理解覺得可笑又不想笑的複雜想法展現出來的矛盾神色。
“請問樊經理在製定這些計劃的時候，和設計部門，生產部門有過交涉嗎？”她問。
伍季眼睛一亮，驚喜她觀察能力極好。
樊因瞬間出了冷汗，良久，“之後都會有溝通的。”
“意思就是沒有溝通，那麼樊經理怎麼確定是不是真的需要更換供貨渠道？如果不完全需要的話，樊經理可以考慮刪除這些。”蘇晚卿接著她的話說。
會議室一片死寂。
從開始時，蘇晚卿除了自我介紹就沒有再說過話，所有人都以為她不過是個花瓶架子，問話一出來，很成功的把一眾浮躁心思壓下了。
所有目光分散聚集在蘇晚卿和樊因身上，蘇晚卿坦然自若，樊因就差抽一張紙擦擦汗了。
“是，蘇董說的對，我這就刪除。”樊因低頭，直接跳過幾頁。
“下次樊經理這些好點子還需要和財務部再商量商量，”蘇晚卿又說，“坦白說，公司現在的經濟情況並不樂觀，采購部的每個決策都需要樊經理費費心思。”
她說的很客氣了，樊因立馬領會。
“是，下次我一定督促好手下謹慎提交方案。”
蘇晚卿沒什麼感情的笑笑，讓會議繼續。
這些不能出岔的前線部門會議結束，後麵就是一串數據的後勤和財務部。
蘇晚卿頭有點大，但還是堅持到結束，如釋重負。
這時已經接近中午，蘇晚卿是打算出去吃個飯的，和早上不同，一路全是低著腦袋問好的員工們。
看著這麼多頭低下又抬起，蘇晚卿眼睛都看花了。
她轉頭找到吉薈的聊天頁麵，讓她傳達以後見到自己不需要這麼隆重問好的事，那邊秒回說好。
等到了大堂，蘇晚卿忽然覺得漏了什麼，身後剛好有人跑步的急促腳步聲。
蘇晚卿留意了一下，旁邊有人停下。
“晚卿姐……蘇董。”她改口說。
蘇晚卿一看，可不就是她不小心“遺漏”的許笛。
“這麼陌生？”她故意皺眉。
許笛心裏一慌，趕緊擺手，“不是，隻是，晚卿姐你太厲害了，我不敢攀這個關係。”
蘇晚卿沉默了一下，“沒事，你和他們比起來，跟我更熟，攀關係又怎麼了？”
“行，晚卿姐。”許笛也沒矯情推脫，不好意思的笑笑。
蘇晚卿滿意了，“一起吃飯吧。”
“好的晚卿姐。”
等出了寫字樓大門，蘇晚卿還是沒忍住在心裏吐槽把腿往桌子上放的保安。
“對了，今天會議感覺怎麼樣？”蘇晚卿回神，更好奇這點。
“大家以前工作應該更輕鬆自在吧。”許笛委婉道。
這是在說員工們都沒把主職工作放心上，鬆鬆垮垮。
蘇晚卿無奈，“任重道遠。”
她要勾起員工們工作的熱情，再不濟，也要把公司帶到正常水平才行，光有蘊深的精彩設計可不行。
飯後，蘇晚卿和許笛分兩道離開，她回到辦公室，兩個保潔正在仔仔細細打掃衛生，吉薈就在旁邊盯著。
聽見推門的聲音，吉薈看過來一眼，發現是蘇晚卿，立馬扭頭。
“這邊人容易進灰，比較髒。”她說。
蘇晚卿點頭，看著那邊堆在一塊的灰塵和雜物。
“謝謝你的好心啦。”她尾音上揚。
吉薈笑笑，沒接話，不過臉色不太好。
“有兩位股東說要下午來找您說點話，要答應嗎？”
蘇晚卿都沒怎麼想，“當然要答應。”
吉薈了然，出去了。
鬆簡岔開她進來，順口：“老大。”
想了想，蘇晚卿還是沒糾正這個過於順暢的稱呼，“怎麼了？”
“會議上那個跑了的員工出事了。”鬆簡皺眉道。
“什麼事？”
“聽說是回去之後哭了一場，要離職，但是人事部說要經過你同意，她就開始鬧著要走了。”
蘇晚卿擰眉，“最後怎麼解決的？”
“人事讓她回去，她出手傷了人，現在看老大你的意思。”鬆簡說。
“開除，詳細記上她的所作所為，在員工間搜集一下她平時的作風，全都寫在離職勸退表上。”蘇晚卿果斷道。
隻要她想離職就得簽名，那些對她的評價會跟在她的求職表裏，隻要做過背調的公司就能看到她的“精彩”事跡。
鬆簡解氣點頭，過去吩咐了。
不過半小時，蘇晚卿剛把會議紀要瀏覽一遍，吉薈通報一聲，帶著人進來了。
蘇晚卿看著兩個中年男人，走到旁邊會客區的沙發坐下。
她微笑，“聽說兩位找我有事要說？”
其中一個要粗獷一點，直接坐下了，“對。我們來就是問，你現在是暫時代理，還是完全霸占公司？”
另一個隨之坐下，兩個人一起盯著蘇晚卿，很明顯的威壓。
吉薈過來端了三杯咖啡，稍微緩和了氣氛。
“什麼叫‘霸占？’怎麼這麼不好聽。”蘇晚卿略皺眉。
這是側麵回應她不是什麼“暫時代理”，兩個人臉色都是一邊。
“那老蘇呢？他最近聯係不上，你幹了什麼？”
“我哪有幹什麼？”蘇晚卿作無辜狀，“你們關係好，他離開居然沒告訴你們嗎？”
問她的那個人臉色一僵，“這不是重點，你就說說，老蘇到底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