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3,好像得到答案了

雖然宮淩渢說得信誓旦旦,然而邵公公還是不信。

邵公公活了一輩子,什麼鬼啊神啊聽得多了卻沒見過,所以壓根就不信,“王爺,也許您最近太累了,要不然奴才讓廚房為您熬些安神湯?”

宮淩渢苦笑,“公公不信?”

邵公公尷尬的沉默了下。

宮淩渢點了點頭,“罷了,別說邵公公你不信,當初顧千雪與我說的時候,我也是不信的,還告誡她不能瞎說這種話,恐被人當成瘋子或者怪神論者……罷了,天色不早,公公去休息吧。”說著,起了身。

邵公公道,“王爺您這是要去哪?”

宮淩渢眼神閃了閃,“去尚書府一趟。”

一個時辰後,一隊人已用輕功越過尚書府的圍牆,饒過巡邏的家丁,輕車熟路的到了聽雪院。

“在外麵守好。”宮淩渢對君安道。

“是,王爺。”君安好似正常,而實際上早少了平日裏的精神氣兒。

初煙離開,如今不知所蹤,千雪郡主還失憶,他深知不知道哪裏去找初煙,欲哭無淚。

宮淩渢潛入房間,親自將燈點亮,撩開錦繡床帳簾子。

卻見,她靜靜睡在床上。

她的麵頰依舊白皙柔美,烏黑的發絲柔亮散在床旁,不同於南樾國女子的深邃眼窩,雙眼緊閉,濃密睫毛若蒲扇一般蓋在麵頰。

這麵容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他多希望她睜開眼便恢複了記憶,重新成為認識之初的顧千雪,哪怕她心中蘇淩霄。

安塔娜隻覺得眼前很亮,皺了皺眉頭,便下意識睜開眼。

當見到麵前一身黑衣的男子撩著床帳目不轉睛盯著她時,下意識尖叫出聲。

他沒阻攔她,依舊靜靜看著,企圖在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中找到顧千雪從前的影子。

安塔娜下意識將被子抓在胸口,“救命!來人啊!救命!”

宮淩渢的雙眼就如同看一個陌生人一般,即便麵前女子和他最愛的人一模一樣,甚至……是同一個身體。“千雪,是我。”淡淡道。

安塔娜這才冷靜下來,仔細看去,竟發生是厲王。

“王……王爺,這麼晚了,您來我這裏坐什麼?”她聲音顫抖,眼神依舊閃爍。

“睡不著,想找你聊聊。”宮淩渢道。

安塔娜僵硬的點了點頭,“……好,但孤男寡女……呃……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我們已和離,所以……不太好,我……”

宮淩渢撂下床帳,“我在門外等你,你穿好衣服後叫我。”說著,離開房間。

實際上安塔娜已做好了準備,如果厲王真的強迫她,那她也不會強硬拒絕,雖然太子妃的位置誘人,但畢竟太子妃之位對於她來說就是個幻想的大餅,誰知道太子以後會不會變卦,她不會得罪厲王。

穿好了衣服,安塔娜還快速跑到梳妝台前擦了擦粉,咬了口脂,用茶漱了漱口,確保自己明豔動人,這才走到門旁,輕聲道,“王爺,您可以進來了。”

門開了,宮淩渢入內。

安塔娜頷首垂眉,卻時不時的抬眼,濃密的睫毛煽動,楚楚動人,“王爺剛剛會不會氣我?”

宮淩渢皺眉,“氣你什麼?”

安塔娜麵頰緋紅,“沒……沒什麼,但這麼晚了,王爺想聊什麼。”

宮淩渢幾步走到桌旁,“來這裏坐下。”

安塔娜不解,便走過去坐下。

宮淩渢將桌上最大的燈點燃,放好了燈罩,緊接著自己也坐在對麵。

兩個人便隔桌而坐,中間放置了燈,燈光明亮照在兩人的臉上,彼此不僅能看清對方麵容,甚至連任何細微動作至眼神都能看清。

安塔娜側著臉,隻覺燈光之下厲王俊美逼人,尤其是那雙幽黑覆蓋冰封的眸子,讓人有種忍不住將其溫暖的衝動。那雙冰冷的眸子定定看著她,好似他的眼裏隻有她一人,讓她害羞,麵頰緋紅。

“看著我。”宮淩渢命令道。

安塔娜看了過去,但隨後又低下頭,“怪……怪羞人。”

“我讓你看著我。”宮淩渢的口吻少了溫柔,竟多了平日裏的冷意。

安塔娜一驚,知曉惹怒了這權勢滔天的男人,趕忙看了過去。

宮淩渢見那熟悉的麵頰上帶著懼意,很快心又軟了下來,口吻溫和了幾許,“千雪,你先回答我,從前的一切你都不記得了嗎?難道沒有一絲一毫的記憶?”

安塔娜點了點頭,“真的沒有記憶。”

宮淩渢是審訊犯人的好手,自然能從麵前女子的眼神中看出真偽,此回答為真。

宮淩渢點了點頭,隨後到一旁拿出了紙筆,寫了幾個字,“這些字你可都認識?”

安塔娜點頭,“認識。”隨後讀了出來。

宮淩渢將筆交了過去,“你來寫。”

安塔娜一頭霧水,不懂厲王的意思,便拿筆寫了出來。

宮淩渢微微眯眼,卻見她筆風娟秀,隱約能見到苦練的痕跡。

他陷入苦思——如果其是單純失憶,也有可能喪失從前學會的技能以及本領,然而她未喪失,非但未喪失其技能比從前更甚。

宮淩渢的心涼了下來,隱隱作痛得令自己顫抖。

“會醫術嗎?”宮淩渢問。

安塔娜雖出生在楚炎國神官世家,曾經為聖女,但實際上並不會醫術,而且也不喜歡醫術、毒術,最喜歡描眉畫眼、衣裙妝點。

“不會,怎麼?”安塔娜疑惑。

宮淩渢強迫自己冷靜,而後從懷中掏出一隻荷包,純黑色,長形,“能做出來嗎?”

安塔娜雖不擅長女紅,但也是會的,很快便找來針線盒,穿針走線的做了起來。

這荷包正是當初顧千雪所做,因為其不善女紅,所以造型簡單、走線粗糙,十分好模仿。

隻用了半個時辰,安塔娜一模一樣的荷包已做了出來,因沒有黑色布料便用了白色,上麵用藍色絲線繡花,同樣的款式卻製作精美,“你喜歡嗎?”她將荷包放在那黑色荷包旁邊。

宮淩渢看著桌上兩隻荷包,一黑一白,款式圖案一模一樣,一個做工粗糙、一個做工精美,隻要是個正常人都會喜歡那白色,然而他卻隻覺得黑色荷包愈發親切、白色荷包十分陌生。

他好像,得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