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轉,又是半個時辰,待畫作在南北兩座觀景台走了一圈,大家差不多都有了打算。
申嬤嬤驚訝道,“天啊,奴婢還第一次見到如此巧妙的畫作,真是太妙了,與其說是畫,還不如說是在照鏡子。”
秦妃也是笑著驚歎,“是啊,千雪這孩子也真是怪,就喜歡這種歪點子,但又做得無比好。”
申嬤嬤靈機一動,“奴婢突然有個提議,等回頭,讓顧小姐為娘娘畫一幅肖像畫如何?這可比宮廷畫師畫得好多了。”
秦妃也讚同,點頭,“好啊,待回頭給皇上也……”話說了一半,又頓住,後半句話卻化為無奈,時過境遷、物是人為。
申嬤嬤見此,沒說話。
正在這時,擂台中央有人高和,“競拍開始。”
因為這喊聲,化解了申嬤嬤的尷尬,吸引了秦妃的注意。
“首先拍賣的是,安然郡主的草原駿馬圖,從一百兩起賣。”拍賣官高喊。
鴉雀無聲。
一百兩可不是小數目,即便才子能擠出來,也不稀罕買一個破駿馬圖的,就那種水平,才子們隨手也能畫出來。但若是顧小姐的鬥藝圖,別說一百兩,再借個一百兩,他們也買。
擂台周圍許多人,卻沒人吭聲,場麵極其尷尬。
丘安然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想自己出錢,卻又無法出手,心中暗道,無論是誰出了錢,她都感激那人。
終於,北麵觀景台有人高喊,“秦妃娘娘出資一百兩競拍。”
丘安然剛剛擺了秦妃娘娘一道,如今秦妃娘娘卻主動為她解除窘境,可見其氣度。
緊接著,便一片平靜。
“一百兩,還有要的嗎?安然郡主的草原駿馬圖!”拍賣官高喊。
又平靜了好一陣,就當拍賣官要尷尬的結束拍賣時,又有人道,“兩百兩。”那人是和丘安然一同來的友人小姐。
申嬤嬤問,“娘娘,我們還拍嗎?”
秦妃搖頭,“不用了,如今安然郡主的窘境解除,我們也不用操心。”
隨後,又有幾人拍了幾次,直拍到七百兩算是結束。
後麵競拍的,也都是和丘安然一起的。七百兩不是小數目,閨秀們哪有那麼多銀子,想來,安然郡主是會給她們的。
丘安然挑釁地看了顧千雪一眼,她覺得,顧千雪的畫根本賣不到七百兩。
在眾人期待中,拍賣官高喊,“下麵,進行拍賣的是顧小姐的《碧粼鬥藝圖》,依舊是一百兩起拍。”
“一百兩!”
“一百兩!”
“一百兩!”
“一百兩!”
隻聽擂台之下,才子們異口同聲的喊。
緊接著,有人出了二百兩、三百兩,等等。
但畢竟都是年輕公子,即便是富家公子,兜子裏裝個五百兩便算是頂天了,動輒上千兩,那不是一般人能出得起的價錢。
北麵觀景台上,申嬤嬤激動地握住拳,“奴婢也想出錢。”
秦妃則是掩嘴輕笑,“算了吧,申嬤嬤養老銀子都留下,若是平日,你想拍本宮便出銀子讓你拍,但今日卻不行。”
申嬤嬤也了然。
“一千兩。”終於,真正的拍賣開始了。
從南麵觀景台上,傳來了第一個開價之人,眾人都抬頭望去,但觀景台開價的,都是家奴下人,絕沒有貴人自己出來喊價。
“兩千兩。”
“三千兩。”
“四千兩。”
以一千兩為單位,價錢被迅速抬高起來。
一片喧嘩!這個價錢,別說買什麼名人字畫了,便是買前朝名人字畫,也是綽綽有餘。
但拍價卻未結束。
“一萬兩。”
終於,有個狠角色,喊出了遠遠高於之前價錢的數字。
人群剛剛寂靜瞬間,立刻在有個聲音,“兩萬兩。”
“三萬兩。”
“九萬兩。”
“二十萬兩。”
人群沸騰了,別說這群才子們,便是周大學士和於大學士都驚訝得失態,不斷地向喊價錢的方向看去,很好奇到底是誰喊出這個價錢。
但從外麵是看不見觀景台裏麵的,因是京城,皇親貴族極多,其保密性做得非常好。
其中一個觀景台房間,一名衣著華麗又整潔的老年人,頭發花白,精神抖擻,恭敬俯著身,對另一名器宇軒昂的中年男子道,“皇上,咱還加價嗎?”
隻見房間最中央坐著的中年男子年級大概五十上下,頭頂玉冠,頭發烏黑,麵容剛毅,雙目銳利,周身散發一種不怒自威的氣質,其不是別人,正是南越國的皇帝,宮擎臧。
“顧千雪,嗬嗬,朕上一次見到她時還是個奶娃娃,卻沒想到,如今竟長成一位奇女子,顧家教得好啊。”皇上低沉又洪亮,聲如洪鍾。
而那頭發花白的老奴才,也正是皇上身側的大總管太監,康全,康公公。
“是啊,皇上,顧小姐這畫畫得實在妙,竟如那銅鏡映人一般。”康公公陪著笑,捧著聊。
皇上歎了口氣,“罷了,既然有人如此喜愛此畫,又願為國捐款,朕怎麼能打擊其積極性呢?派人打聽下,是誰出了二十萬高價。”
“是,皇上。”康全對欄杆旁的侍衛點了下頭,那侍衛便不再喊價。
擂台上,拍賣官重複了五次,見再沒人加價,便高喊,“恭喜這位大人,您以二十萬兩銀子之價拍得顧小姐的碧粼鬥藝圖,在下代表碧粼湖鬥藝大會,也代表我國南部受災的百姓,感謝您。”
緊接著,擂台上下,掌聲如雷。
顧千雪也驚詫地看向那個方向,很好奇到底是誰花那麼多銀子買她的畫。不過轉念一想,也許人家是為了災區百姓也說不定呢。
丘安然氣得紅了眼睛,想罵卻又不知罵什麼,伸手一拽腰間的鞭子,唰地一下抽了出去,二話不說便向顧千雪抽去。
人群沸騰了!有大罵丘安然的,有喊著讓顧千雪小心的,周大學士和於大學士為文人,手無縛雞之力,自身都難保自然無法保護顧千雪。
“顧小姐!”申嬤嬤高喊。
秦妃也是嚇得花容失色。
這鞭子很是毒辣,而且角度尤其刁鑽,那鞭子尖對著顧千雪的臉蛋便抽了過來,若真讓它打上,絕對毀容。
如果說是從前的顧千雪,搞不好被打了,但如今,顧千雪可是被厲王揠苗助長練了武的人,隻見她出手迅速如閃電,一把抓住飛來的鞭子,冷笑道,“丘安然,今日你還真是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一個詞語——狗!急!跳!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