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慧芳正想著,突然,耳邊傳來腳步聲,她立刻把自己臉上的慌亂收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會長,這就是霍銘時的母親。”
付慧芳沒有出聲,隻是在等待著。
可那個被叫做會長的人卻很久都沒有出聲。
付慧芳覺得奇怪。
把她綁到這兒來,不是想利用她談條件嗎?
既然這樣,那他又為什麼一言不發?
就在付慧芳這麼想著的時候,那個男人終於出聲了,他問:“這個女人叫什麼名字?”
“姓傅,叫付慧芳。”手下回答。
“付慧芳?”男人把這個名字念了一遍,“把她臉上的黑布摘了。”
於是,付慧芳眼睛上的黑布下一秒就被摘了下來。
她被蒙著眼睛太久了,剛剛被摘下黑布還有些不適應,眯著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敢把眼睛完全睜開。
而當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的這一幕的時候,付慧芳愣住了。
她的麵前站著一個西裝革履、氣度不凡的男人。
男人的臉上雖然已經有了些歲月的痕跡,可是還是隱約能看到當初的模樣。
這是……
“是你?”
“是你?”
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
手下看到這一幕已經完全愣住了,他一會兒看看付慧芳,一會兒又看看傑裏森,好幾秒鍾以後才問:“會長,你跟這個女人……你們認識?”
傑裏森隻是盯著付慧芳,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似的。
過了好一陣兒,傑裏森才對手下揮了揮手,“你先出去。”
手下雖然不明白,不過既然傑裏森都這麼說了,那他肯定是不能繼續待在這裏的,便出去了。
他一走,傑裏森立刻就給付慧芳把繩子解開了,問:“你怎麼樣?沒事吧?有沒有勒疼你?”
確實勒疼了。
付慧芳揉了揉自己被勒出痕跡的手腕,又看了看傑裏森,神色複雜,“我剛剛知道那個名字的時候,還以為是重名。”
畢竟叫傑裏森的人很多。
所以她一開始也沒有想到,這次要對付自己兒子的人,居然會是他。
傑裏森微微一怔,突然又笑了,眼裏是隻有看著凱瑟琳的時候才有的柔情,“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怎麼可能不記得?”付慧芳笑了笑,“隻是,我也沒想過,會再見到你。”
他們分開了好多年了,當年一別,還以為會是永別,大家都沒有想到,幾十年過去,居然還能有再見麵的一天。
這裏是地下室,空氣不好,而且還很潮濕。
傑裏森問:“我帶你出去走走?”
付慧芳卻沒有立刻答應。
抿了好一會兒唇,付慧芳才問:“你不怕我跑了嗎?”
傑裏森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尷尬,有些笨拙地解釋:“我不知道會是你,而且我想對付的人也不是你。”
他隻是想抓霍銘時的母親,想讓霍銘時妥協,可是沒想到……
真是造化弄人。
“可你想對付的是我的兒子。”付慧芳定定地看著傑裏森,“傑裏森,當年我們雖然錯過了,可是我也不想跟你為敵。我的家人現在都很幸福,所以你能不能……”
“不說這個了。”傑裏森一抬手,打斷了付慧芳的話,“這兒待著很不舒服,你應該也不喜歡,我帶你出去轉轉。”
傑裏森都這麼說了,付慧芳就知道他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而且現在她還在傑裏森的手裏,萬一把傑裏森惹怒了,那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所以她也就沒有再說話,而是安靜下來。
而她這樣的態度,讓傑裏森的心情好了不少。
從地下室出來,外麵的陽光很耀眼,付慧芳剛想抬起手擋擋這讓她感到不適應的陽光,傑裏森就已經幫她擋住了。
傑裏森比她高出很多,隻是一抬手就能為她擋去一大片陽光。
見付慧芳往自己看了過來,傑裏森笑了笑,“你剛剛從地下室上來,應該很不適應,我帶你去陰涼的地方。”
他說著,果真帶著付慧芳去了陰涼的室內。
付慧芳看著周圍的建築和擺設,不禁感歎:“你現在已經這麼有錢了。”
可是轉念一想,平海商會,能沒有錢嗎?於是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
傑裏森給她倒了一杯茶,語義不明地說:“有錢又有什麼用?有些東西,是用多少錢都填不滿的。”
付慧芳沒有看傑裏森,隻是低著頭,喝著傑裏森給自己的茶。
傑裏森一直在看付慧芳。
那麼多年過去,付慧芳比當初老了不少,也有些憔悴。
她甚至已經有了點白頭發,雖然不多,都被藏得很好。
是啊,他們的年紀都大了,甚至都有白頭發了。
付慧芳喝完一杯茶,抬頭往傑裏森看過來,卻正好跟傑裏森的目光撞在一起。
她微微一愣,隨後飛快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盯著麵前已經空了的茶杯問:“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傑裏森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眼神過於露骨了,或許會讓付慧芳覺得不舒服,於是把目光收了回來。
他把付慧芳手裏的茶杯拿過來,重新給她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又問:“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付慧芳將茶杯捧得緊緊的。
那麼多年過去,現在突然說起這個,付慧芳的心裏其實沒有那麼坦然。
她還是有點兒不自在的。
可畢竟自己也不是扭捏的小姑娘了,所以很快就把那種不自在給壓了下去 。
朝著傑裏森笑了笑,付慧芳說:“去一切都挺好的,雖然我丈夫不在了,可是我兒子很聽話,兒媳也懂事,我還有了個可愛的小孫子。”
說起這個,付慧芳臉上的笑容又淡了。
蘇眠帶著寶寶回帝都去了,她已經好幾天沒有看到寶寶了。
雖然有時候蘇眠會跟她開視頻,她在視頻裏也能看到寶寶,但是抱不到,就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麼。
想到剛剛自己想讓傑裏森放過霍銘時的時候傑裏森拒絕了,付慧芳於是及時收住了這個話頭,沒有再說自己的事,而是問:“你呢?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
似乎是沒想到付慧芳會問起這個,傑裏森的眼神裏先是有些驚訝,隨後又布滿了一陣笑意。
“我很好。”傑裏森說,“當年你嫁給了別人,我就知道,沒有錢是沒有資格談愛情的,所以我後來出了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