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銘時不知道蘇眠想到了什麼,隻是發現蘇眠的臉色已經越來越蒼白,他有點無力,卻還是問:“你有沒有發現,自從兒子出生以後,你對我就不像以前了?”
以前蘇眠明明什麼都是以他為先,甚至聽說他昏迷的時候蘇眠不顧自己還懷著身孕各種看書,希望能幫他撐起霍氏。
他知道一個女人要做到這樣有多不容易,所以他醒來以後也比以前更加心疼蘇眠。
可是現在呢?
事實讓他發現,蘇眠對他根本也不過如此。
那個孩子才出生多久?可是在蘇眠的心裏,孩子分明已經占據了她的所有時間和思想!
然而,蘇眠聽到霍銘時居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也十分震驚。
她從來沒有想過霍銘時居然會跟自己問出這樣的問題。
怎麼可能呢?
霍銘時明明知道兒子對自己來說有多重要,明明知道這個孩子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麼,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問?
過了好一會兒,蘇眠才問:“所以……所以你才不想把孩子帶回來的,是吧?”
霍銘時沒想到蘇眠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輕輕蹙著眉,“什麼?”
他是真的不明白。
蘇眠卻覺得他是在狡辯,幹脆把自己的問題說得更清楚了一點:“你覺得孩子出生以後我忽略你了,所以才故意不想把孩子帶回來?”
根本不給霍銘時說話的機會,蘇眠就質問一般道:“霍銘時,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霍銘時:“……”
霍銘時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眠眠,我隻是……”
“隻是什麼?你剛剛的話不是明明就是這個意思嗎?你還以為我聽不明白?”
冷笑了一聲,蘇眠說:“霍銘時,以前算是我看錯你了,從今以後,我們分道揚鑣!”
扔下這句話,蘇眠拉著行李箱就走。
付慧芳看到蘇眠收拾行李,雖然後來霍銘時回來了,但是付慧芳還是覺得不放心,所以又去找了沈夫人,想著如果霍銘時勸不住的話,就讓沈夫人幫忙勸一勸。
結果兩個人在樓下正在商量著細節,突然就看見蘇眠拉著箱子從樓上下來了,而霍銘時根本就沒有跟著出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大事不妙。
又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立刻往蘇眠走了過來,問:“眠眠,你怎麼了?拉著行李箱,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蘇眠隻是看了付慧芳一眼,很快就把視線從她的身上轉移到了沈夫人的臉上,怒氣衝衝地說:“媽,我們回帝都去。”
沈夫人和付慧芳都是一愣。
付慧芳看蘇眠這個樣子似乎不是開玩笑的,立刻拉著蘇眠問:“眠眠,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阿時說了什麼話惹你不高興了?你跟媽說,媽幫你出氣,你別生氣。”
沈夫人也說:“是啊,你們都是兩口子了,而且年紀也不小了,別這麼任性,有什麼話好好說……”
“我跟他好好說了,可是他跟我好好說了嗎?”蘇眠打斷了沈夫人的話,“媽,他根本就不是真的想跟我過日子!”
想清楚了從樓上追下來的霍銘時正好聽見這話,本來還打算好好跟蘇眠道個歉,把人留下來的,可是現在,他的一張臉卻立刻又冷了下來,冷冷地看著蘇眠問:
“我們認識那麼多年了,原來你就是這麼看我的?好啊,既然這樣,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走吧,我不留你。”
聽霍銘時居然說出這麼混賬的話,付慧芳簡直巴不得抽他兩個耳光。
快步過來在霍銘時的胳膊上打了兩下,付慧芳瞪著他問:“阿時,你哪根筋搭錯了?胡說什麼呢?眠眠是你老婆,你讓你老婆去哪兒?再說了,眠眠剛生產沒多久,現在身體還虛弱著呢,你快去道歉!”
可沈夫人不聽了。
剛剛沈夫人還想著勸一下的,可是現在親耳聽見霍銘時居然這麼跟蘇眠說話,她怎麼可能忍得下來?
她現在還在霍家呢,霍銘時當著她的麵都敢這麼跟蘇眠說話,那誰知道她不在的時候霍銘時讓蘇眠受了多少委屈?
一想到這兒,沈夫人就更加覺得怒不可遏了,沒等霍銘時出聲就說:“道什麼歉啊?剛剛霍銘時說的什麼我可都是聽在耳朵裏的!當著我的麵都敢這麼欺負我女兒,誰知道你們私底下給了我女兒多少氣受?!”
付慧芳那邊兒還沒把霍銘時勸下來,這兒沈夫人又生氣了,她沒辦法,隻好又掉轉頭跟沈夫人說好話:
“親家,不是的,不是的。我們舉在對眠眠有多重視你還不知道嗎?阿時剛剛一定是因為孩子的事心情不好,所以才口不擇言的,你別往心裏去。”
沈夫人卻覺得好笑,“心情不好?家裏這些天誰心情好了?我不往心裏去,不往心裏去難道看著他就這麼欺負我女兒嗎?”
沈夫人說著,一把就把蘇眠手裏的箱子給接了過來,“眠眠,我們走!”
見她們母女倆真的要走,付慧芳是急壞了,連忙要去攔人。
可是霍銘時卻還是定定地站在原地,連看也沒有往蘇眠那邊看一眼。
付慧芳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阿時,你今天怎麼回事?平時都把眠眠寵得跟什麼似的,今天怎麼抽風了?”
“就是我平時太寵著她了,所以她現在才一點兒都不把我放在眼裏!”
霍銘時光說不算,還一把拉住了沈夫人的手腕,“媽,你讓她們走,別管她們!反正在蘇眠的心裏,我這個老公還不如她的孩子重要!”
蘇眠聽到這一句,更加生氣了,彎著腰就上了車。
沈夫人也覺得生氣,回過頭罵了兩句,也上了車。
不過因為蘇眠現在不能吹風,所以沈夫人也就沒有繼續跟霍銘時逞口舌之快,而是關心地看著蘇眠問:“眠眠,你現在這樣不適合坐飛機,要不然我們先去酒店住幾天?”
她怕蘇眠的月子坐不好,再落下什麼病根。
蘇眠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可不能這麼折騰。
蘇眠點點頭,眼淚掉了下來。
看到她哭,沈夫人就覺得自己的心都跟著碎了,在旁邊不停地罵:“這個霍銘時也太過分了,怎麼能那麼說你呢?虧我以前還覺得他人挺不錯的,可是現在看來,是我瞎了眼!”
蘇眠沒有出聲,隻是扭頭看著窗外漸漸後退的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