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一想到這種可能,阮修竹就覺得心裏很難受。
他慌張地看著霍銘時問:“你……你想幹什麼?”
跟阮修竹相比,霍銘時要冷靜很多。
而且現在霍銘時已經確定了阮修竹對霍景心是有感情的,所以就更加閑適了。
他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在餐桌麵上敲擊著,動作很輕,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目光卻一直定在阮修竹的臉上,幾乎沒有離開過。
他很久都沒有說話,一個字都沒有說過。
可也因為這樣,阮修竹的心裏才更加打鼓,更加沒底。
阮修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這讓阮修竹一點兒安全感都沒有。
而就在這個時候,霍銘時終於說話了:“就算曹夢華在了,霍氏也會有別的男的高管。就算不是高管,景心也會跟一些客戶見麵,裏麵肯定也有男的……”
輕輕笑了一聲,霍銘時才說:“所以,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話,那最好現在就跟景心分手。你這樣的男人,自卑又狹隘,根本配不上她。”
他那笑容裏,分明是帶了幾分戲謔和輕蔑的。
霍銘時和霍景心之間雖然不親近,可是那畢竟是他的親妹妹,是霍氏集團的大小姐,現在居然有人這麼對她,霍銘時怎麼可能容忍?
現在兩個人還隻是在交往的階段,阮修竹就要在這種事情上跟她胡攪蠻纏,那如果以後結婚了呢?阮修竹會不會對霍景心有一些更過分的要求?
光是想一想,霍銘時就覺得這樣的事情不能接受。
可是阮修竹顯然沒有想到霍銘時會跟自己說這樣的話。
或者說,他其實想到了,但是沒有想到霍銘時會說得這麼直接。
所以聽到霍銘時說這話的時候,阮修竹整個人就已經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突然反應過來了似的,眼底帶著幾分怒意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你自己要這麼說的?還是景心讓你來跟我這麼說的?”
反正話都已經說了,而且霍銘時就是要用這個辦法這麼激一激阮修竹,所以他神色淡淡地說:“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我就是希望你們分手。至於是誰的意思……”
又笑了笑,霍銘時這才接著說:“反正都要分手了,是誰的意思重要嗎?”
根本不重要,重要的隻是結果而已。
可是阮修竹不能接受!
他的手緊緊攥成拳頭,幾乎咬牙切齒地看著坐在對麵的霍銘時,“我是不可能跟景心分手的!就算你一直不同意,我們也絕對不會分手!”
“哦?”霍銘時微微挑眉,似乎對阮修竹居然有這樣的反應而感到很意外,“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景心的身邊出現了別的工作夥伴怎麼辦?”
阮修竹用力地抿緊了唇。
出現了別的工作夥伴……
阮修竹沒有想過。
他雖然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但是他最在意的就是曹夢華,所以根本沒有想過別的男人。
他沒有想過,但是霍銘時卻想了。
“你這次說不會跟景心分手,可是你們就為了一個跟景心隻是合作關係的曹夢華你就輕而易舉把分手的話說了出來,你認為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
“作為景心的哥哥,我是要對景心的未來負責的,如果知道一個人不適合她,那我肯定會讓你們分開。”
霍銘時聳了聳肩,“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兒了,那我不妨直言吧。阮先生,我覺得你並不適合我的妹妹。”
這一次,霍銘時的語氣正式了很多,也讓阮修竹再一次感覺到了壓力。
因為阮修竹的心裏明白,霍銘時是說真的,不是跟他開玩笑的。
雖然阮修竹自己也知道,這次的事是他不好,是他不講理,甚至有些無理取鬧。
可是霍銘時直接這麼說了,那是不是也有點兒過分?
阮修竹沉默著,沉默了好一會兒。
而霍銘時則是趁著他沉默的這段時間,怡然自得地點起了菜。
他們坐下都這麼久了,還一直沒有點菜。
剛剛霍銘時是忙著跟阮修竹說話,所以沒有顧上。
可是現在,他該說的差不多都已經說完了,自然就可以安心吃飯了。
點完了菜,把菜單還給服務員以後,霍銘時甚至沒有問阮修竹有沒有什麼想吃的,直接就讓服務員去上菜。
等服務員走開了,霍銘時才又重新看向了阮修竹,“怎麼樣,阮先生,你想清楚了嗎?”
其實霍銘時第一次見阮修竹的時候,對這個年輕人還是很喜歡的。
那時候他覺得霍景心能從沈冰的事情裏清醒過來,又能找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不容易,而且那時候阮修竹表現出來的樣子也一直不卑不亢,霍銘時覺得他是完全配得上霍景心的。
可是霍銘時怎麼都沒有想到,沒過多久,阮修竹和霍景心之間居然就發展成了這個樣子。
他這個做哥哥的當然不會容忍。
被霍銘時那麼一喊,阮修竹立刻回過了神。
他幾乎沒怎麼思考,就看著霍銘時,十分堅定地說:“我不會跟景心分手的!不管你說什麼,都不會!”
霍銘時微微揚眉。
似乎是沒想到阮修竹會給出這麼一個答案,霍銘時又問:“你確定?不管我給出什麼樣的好處你都不會跟景心分手嗎?可是……”
並不友善的目光在阮修竹的身上上下打量,看阮修竹似乎露出了一抹憤怒的神色,霍銘時又笑了起來。
“阮先生,既然你和我妹妹並不合適,那你們不如趁早分開,我會給你一筆錢,作為給你的損失……”
“霍銘時!”阮修竹像是已經忍耐到了極限了似的,居然直接叫了霍銘時的名字。
霍銘時似乎沒有想到阮修竹會是這樣的反應,微微揚眉看著坐在對麵的男人,但是也沒有發火。
他並沒有出聲,隻是等著阮修竹說話。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阮修竹說話了:“你以為你有錢就能羞辱我嗎?你以為……”
這一次霍銘時沒有等阮修竹把話說完,而是自己立刻就開了口:“是我在用錢羞辱你?還是你自己在因為錢羞辱你自己?”
阮修竹剩下的話被噎在喉嚨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霍銘時輕輕地笑了一聲,接著又說:“你跟景心在一起的時候,景心難道沒有跟你說過她的身份?沒有跟你說過她的家庭條件?為什麼那個時候你能接受,現在你又不能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