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都是霍銘時的保鏢,明明有不少人,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去幫楊玨,沒有人扶他起來,他就隻能用那麼難看的模樣跟霍銘時求饒。
“霍總,我真的知道錯了,請你放過我這一次,霍總……”
霍銘時隻是冷冷地看著楊玨。
他這幾個月雖然一直都在昏睡,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模模糊糊地知道——蘇眠有時候去醫院看他會跟他說起來,他能聽見。
雖然有些話聽過以後他就忘了,但是從醒過來到現在,宋昊又把所有事情跟他講了一遍。
所以霍銘時的心裏自然也很清楚楊玨現在的示弱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真的知道錯,真的不敢,那在上次的事情以後你就會收手了。”霍銘時冷漠地看著楊玨,“你以為你把所有事情都推給楊纖纖,我們就不知道那些事是你做的嗎?”
楊玨的身體再一次僵住。
霍銘時居然連楊纖纖的事都知道?
沒錯,當初確實是楊纖纖先去招惹了曹夢瑩。
而他後來為了測試霍銘時是不是安然無恙,所以故意把那件事鬧大了,想看看霍氏會不會還會跟以前一樣護著蘇眠和蘇眠的公司。
後來的結果就是楊纖纖被送出了國。
楊玨用力地咬緊了一口牙。
他早知道,當初他的說辭怎麼可能瞞過蔣玉揚?
隻不過,這幾個月蔣玉揚沒有任何動作,蘇眠也沒有做什麼,他也就沒有想那麼多,以為那件事已經完全過去了。
但是沒想到……
事已至此,楊玨的心裏清楚,不管他再說什麼,那都是沒用的。
既然這樣,他為什麼還要把他的姿態放低?
想到這兒,楊玨重新抬起頭,看著霍銘時。
現在的楊玨已經沒有了剛才卑微求饒的姿態,而是眼睛裏帶著一股濃烈的恨意。
霍銘時微微揚眉。
楊玨會這麼看著他,這倒是讓他有點意外。
他淡淡地說:“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對於別人怎麼評價自己,霍銘時其實是不太在意的。
真正強大的人並不會在乎別人的流言蜚語。
不過他倒是覺得有必要讓楊玨把內心的苦悶全都發泄出來。
否則繼續這麼憋下去,楊玨可能到死都沒有辦法說出他的那些心裏話。
楊玨卻不知道霍銘時現在在想什麼。
他隻知道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既然不管他怎點兒求饒都沒有用,那還不如把所有的心裏話都說出來,罵霍銘時一頓,也當是給自己出出氣。
這樣說不定霍銘時看在他這麼有勇氣的份兒上,還會放過他。
於是他張開口就破口大罵:“霍銘時,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你以為你很強嗎?可是你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在病床上待了幾個月,還不是什麼都得靠你老婆撐著?”
霍銘時隻是目光淡淡地看著楊玨,並沒有說話。
倒是一旁的宋昊,為楊玨捏了一把汗。
這個楊玨怎麼回事?
就算他不想活了,也不必用這種方式讓自己死得更快啊?
如果他好好的,那說不定霍銘時還會讓他死得容易一點,可是現在……
再說了,他如果隻說霍銘時,那還好,霍銘時一般不會因為別人對自己的辱罵就把一個人怎麼樣。
可是他偏偏說了蘇眠。
蘇眠可是霍銘時放在心尖尖上的人,這幾個月霍銘時沒能照顧好蘇眠,心裏本來就已經很內疚了,現在楊玨居然還提這個?
完了完了,楊玨這是徹底沒救了!
宋昊已經準備好在心裏替楊玨默哀了。
雖然立場不一樣,但到底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宋昊的內心對生命還是很敬畏的。
楊玨卻不知道這些,還在罵個不停:
“霍銘時,你除了欺負別人還有什麼本事?如果不是你的出身好,不是因為你生在霍家,你以為你還能有什麼成就?你現在擁有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你的,是霍家的!如果隻靠你自己,你根本就什麼都得不到!”
霍銘時的心情一時之間有些奇妙。
他還以為這種話會從不同階級的人口中說出來。
比如一些出身不如他們的人。
在那些人看來,如果不是自己的原生家庭不如霍銘時他們好,那就算自己跟他們相差太多也沒什麼好自卑的,因為霍銘時他們靠的是家裏,根本不是自己的努力。
因此,有些家庭一般的人看到霍銘時這樣的人不僅不會敬佩,反而會在內心生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可是楊玨卻是和霍銘時一樣的人。
也正因為楊家和霍家一樣屬於資本,所以楊玨更應該知道,他們這些人能成長到現在這樣,家庭隻是土壤,至於能不能長成能獨當一麵的人物,甚至最終能不能支撐起整個家族,那還是得看自己。
然而今天,霍銘時居然聽到楊玨跟那些人一樣,在說霍銘時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是靠自己的出身。
勾了勾唇角,霍銘時問:“那你以為,如果沒有楊家作為你的支撐和後盾,你有資格出現在我的麵前嗎?”
楊玨一時之間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階級不同的人成就不同,那可以說是起點不同,這合情合理。
可是楊家和霍家之間的差距並不大。
也就是說,他和霍銘時的起點其實是差不多的。
但是在霍氏接手霍氏企業以後,霍氏的發展跟以前相比越來越好。
而相比之下,楊家交到他的手裏之後,卻是一天如一天。
哪怕楊家的手都已經被綁起來了,但是現在還是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霍銘時說得對,他和霍銘時是有差距的,他比不上霍銘時……
可是他的內心不願意承認這樣的事。
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
他們的成長環境明明是差不多的,霍銘時怎麼可能就比他強那麼多?
所以憋了好一會兒,楊玨的臉都快漲紅了,但是還是說了一句:“你就是因為霍家的資本比楊家強大,所以你才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
知道楊家這是死不承認不如他,霍銘時也就不多說了。
算了,反正也是一種認同,他就算是認下來了也不會怎麼樣。
這麼想著,霍銘時又問:“所以呢?所以你就想了那種辦法,想要對付我的妻子?”
趁著他不在的時候,那麼對蘇眠。
這是霍銘時所絕對不能容忍的事!
楊玨的臉又紅了幾分。
這件事他做得並不磊落,他的心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