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微微偏著頭,不說話,隻是笑。
蘇眠接著又說:“你以為那樣我會跟霍銘時離婚,而之後你們就能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事實上,你們也確實離婚了不是嗎?”柳新說,“這說明我的計劃成功了。”
蘇眠卻搖搖頭,“不,你並沒有成功,因為霍銘時根本沒有跟你在一起。”
她把這些事全都想了一遍,又全都聯係了起來,加上這次霍景心受傷的事,突然就讓她想通了不少。
“如果按照你說的,霍銘時跟你早就已經在一起了,那我和他離婚以後你們就算不結婚,感情也應該有進展,可是事實上,並沒有。”
甚至曹夢瑩還去打聽過,得知前段時間柳新連霍氏都不能進,是霍銘時親自下的命令。
至於付慧芳帶著柳新參加各種宴會,好像柳新就是霍家的兒媳婦一樣,但是霍銘時也從來沒有承認過,在外人麵前也沒有跟柳新有過一絲一毫的互動。
如果霍銘時真的喜歡柳新,真的為她那個孩子心痛過,那霍銘時肯定不會是現在這樣的表情。
畢竟當年霍銘時還那麼恨自己的情況下也想要對自己進行補償。
把所有事情都聯係起來,蘇眠得出了一個結論:
“你跟我說的很多話,其實霍銘時根本就不知道吧?而且霍銘時也說了,我的藥為什麼會被動手腳他也不知道,說明這件事不是他做的……”
“他說你就信?”柳新打斷了蘇眠的話,“蘇眠,你不會到了現在都這麼好騙吧?難道經曆過了這麼多事,你還沒有看透霍銘時這個人嗎?”
“我本來是不信的,可是現在,我信了。”蘇眠說,“因為霍景心真的不是我推倒的。”
霍銘時說的對,她現在再一次體會到了被別人冤枉的滋味兒,實在是不好受。
蘇眠繼續說著:“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得不懷疑了,柳新,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藥裏被人做了手腳?難道這件事是你做的?”
說話的時候,蘇眠的視線一直直勾勾地盯著柳新的臉,為了看清柳新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隻要盯著柳新,那不管柳新臉上有什麼樣的反應,她都能看個一清二楚。
可讓蘇眠失望的是,柳新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任何的異常,她還是跟剛才一樣地看著蘇眠,跟她四目相對,一點兒心虛都沒有。
半晌,她問:“你憑什麼就認定是我做的?這件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也是聽景心說的。”
反正現在霍景心也已經昏迷了,那自己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把所有事都推到霍景心身上就行了。
蘇眠也沒辦法從霍景心那兒得到答案。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是霍銘時做的?”蘇眠問。
柳新笑了,“我不說是霍銘時做的,你怎麼對霍銘時徹底死心,怎麼下定決心離開他?你不離開他,那我怎麼嫁給他?蘇眠,我不是說了嗎?我一定要嫁給霍銘時。”
往蘇眠走了兩步,柳新又說:“而且有一件事我沒有騙你:霍銘時真的想要孩子,所以他才會跟我睡在一起。”
這個蘇眠沒有懷疑。
男人很多都喜歡孩子,喜歡一個新的生命的身體裏流淌著自己的血液。
而且以前纏綿的時候,霍銘時也說過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話,他們那時候也很努力,隻是她一直沒有懷上。
再說,霍銘時和柳新在一起的事情,霍銘時也從一開始就沒有否認過。
見蘇眠不說話,柳新嘴角露出了一抹得逞似的笑容。
“蘇眠,你以為一個藥就能讓你和霍銘時回到以前嗎?不可能了,就算現在你已經知道了真相,可是你們已經鬥了那麼久,現在霍氏還沒了一家公司,你以為阿姨還會同意你們在一起嗎?再加上……景心她……”
“景心的事不是我做的。”蘇眠立刻反駁。
柳新卻根本不在意,“你說不是就不是?那兒隻有你們兩個人,如果不是你,難道是景心自己摔倒的嗎?”
這個問題柳新也問過很多遍了,從霍景心出事那天一直問到現在,蘇眠現在覺得這是車軲轆話,再解釋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於是也不說了。
她看了看病床上的霍景心,希望霍景心能夠早點醒過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除此之外,她沒有理由在這兒多待,於是沒一會兒就轉身走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從病房裏已經出去很久了,但是柳新還是往病房門口的方向看著。
而此時的柳新根本不像剛才那麼淡定從容,而是眼底出現了一抹焦急。
蘇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她懷疑自己了?
是隻是懷疑,還是已經查到了什麼?
連袁熙薇的事她都能查得出來,那自己的事到底能不能徹底瞞住?
柳新把雙手握在一起,握得很緊,突然轉身去看病床上安安靜靜躺著的霍景心。
她在病床邊上坐下來,動作輕柔地撫摸著霍景心的頭發,柔聲說:“景心,你可千萬要爭氣,不要醒過來,否則……我就隻能殺了你了。”
霍景心依舊隻是躺著,動都沒有動一下。
蘇眠從醫院出來以後就給霍銘時打了個電話。
霍銘時接了。
蘇眠開門見山:“我有事要跟你說,而且最好見麵說。”
“見麵不行。”霍銘時的聲音有些冷淡,“我現在在去機場的路上。”
蘇眠停了腳步,“機場?你要去外地?”
“嗯,帝都那個項目出了點兒問題,我要過去看看。”
“要去多久?”
“一個星期左右。”霍銘時覺得蘇眠的狀態不太對,剛剛見麵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這樣了?
於是他問:“出什麼事了?你要跟我說什麼?”
“電話裏不方便。”蘇眠說,“那你回來以後聯係我吧,我們到時候再見麵說。”
霍銘時覺得奇怪,不過帝都的事也確實比較急,他現在走不開,於是便答應了。
蘇眠坐在車裏,看著手機,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看柳新剛剛在病房裏的樣子,她好像巴不得自己和霍銘時鬥似的。
如果自己當初能夠多相信霍銘時一些,那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可是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那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她改變不了,也不能全部抹去。
坐了很久,蘇眠給韓輕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