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銘時難得回了一次家,可別說一起吃飯了,他甚至連坐都沒有坐一下就又走了。
柳新的眼淚已經掉了下來,她把被付慧芳緊緊握著的手腕抽了出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阿姨,你還是讓我走吧,我不想繼續留在這兒了,反正銘時也是不會娶我的……”
看到柳新這麼可憐的樣子,付慧芳立刻拉住了她的手安慰起來:“柳新,別怕,就算阿時不喜歡你,還有阿姨給你撐腰呢!阿姨是不會讓你走的!”
說話間,付慧芳的眼神已經變了。
過了好幾秒鍾,付慧芳說:“他不肯娶你,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娶你!”
柳新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慌亂地看著付慧芳問:“阿姨,你想做什麼?不要,銘時會生氣的……”
“他都不在乎我會不會生氣,我又何必在乎他?”付慧芳冷笑著,“柳新,你隻要盡快嫁給阿時,為我們霍家傳宗接代,那就是對得起我了。”
柳新看似無奈地答應,可是在付慧芳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嘴角已經勾了起來。
鬧吧,就這麼鬧下去,鬧得越大越好,最好不要有任何收場的機會!
而從這天以後,付慧芳開始更加密集地帶著柳新出席各種活動,不管是跟貴太太們的聚會還是酒宴,她都會帶著柳新,說柳新是自己的兒媳婦,很快就會跟霍銘時結婚。
蘇眠沒有想到,會在宴會上見到付慧芳和柳新。
可是轉念一想,這場宴會邀請了很多豪門,她們會來也不奇怪,隻是不知道霍銘時來了沒有。
江煙走在蘇眠的身邊,遠遠地就看到付慧芳牽著柳新的手四處介紹,那模樣就好像是在推銷什麼廉價物品似的,不由的有些好笑。
“小眠,不是我說,你的這個婆婆是越來越不像樣子了。”
以前付慧芳哪兒會做這麼不體麵的事?
可看付慧芳臉上的表情,她現在分明就還很高興似的,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做得不對。
蘇眠卻並不是很在意這個,她笑了笑,說:“煙姐,我們是來見林潛的,至於那邊的事,我們還是不要管了。”
現在的付慧芳有些不可理喻,蘇眠並不想跟她產生太多交集,最好是付慧芳不要看見她,最好是她馬上跟林潛把事情談好,趕緊離開。
不過,這個宴會來了這麼多人,好事者自然也有不少。
蘇眠剛走了沒幾步,就聽見耳邊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這不是蘇眠嗎?她怎麼也來了?”
“霍夫人也在,霍夫人沈身邊的人是誰啊?”
“那你都不認識?那是柳新啊,聽說就快和霍銘時結婚了。”
“那她們在這樣的場合裏碰見了,難道不會尷尬嗎?”
“大概是那種,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吧。”
“不過以前不是聽說霍銘時一直潔身自好的嗎?怎麼會有出軌這種事?”
“什麼潔身自好啊?他身邊什麼時候少過女人?從蘇眠,唐雅寧,再到現在的柳新……不過說實話,柳新比起另外兩個來可差遠了。”
“對,我也覺得,要說漂亮的話,還是蘇眠更漂亮。”
“我想不通,就算霍銘時要出軌,那也應該找個漂亮的出軌啊,怎麼會找柳新這樣的?”
“聽說是因為蘇眠沒辦法生孩子。”
蘇眠本來聽見了這些人的議論也打算當成沒聽見的,畢竟她記得自己今天來這兒的目的。
可是當聽到別人說到自己不能生育這件事,蘇眠緊緊地握住了手裏的酒杯。
是啊,她是不能生育,可那是因為誰?不就是因為霍銘時嗎?
那時候自己明明想好了,不論如何都不會原諒霍銘時,無論如何都要跟霍銘時離婚,可是最後還是不得不跟霍銘時在一起。
糾纏了那麼多年,她以為自己熬到頭了,以為霍銘時終於也喜歡上她了,可是實際上呢?
實際上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霍銘時背地裏居然想害死她!
蘇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江煙輕輕拍了拍蘇眠的背,擔憂地問:“小眠,你怎麼樣?沒事吧?”
“我沒事,煙姐……”
蘇眠的話音還沒落,突然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們有時間在這兒說三道四,不如先處理好自己的家務事。”
居然有人幫自己說話?
蘇眠詫異地看過去,就見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顏婷。
怎麼會是她……
依稀想起來,幾個月前霍銘時和柳新的關係曝光,當時蘇眠在商場裏被人圍攻,也是顏婷幫她出頭。
“我們說我們的,關你什麼事?”其中一個女人不滿地看著顏婷問。
顏婷冷冷一笑,“秦夫人,你老公都把私生女帶回家了,你不管管嗎?”
隨著顏婷的話音一落,那個女人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這些豪門家族裏,誰家沒有點兒破事?別人也未必不知道,隻是不願意多說而已。
畢竟以後還是要一起合作的,如果把臉皮撕破了,那以後對誰都沒有好處,所以也都隻是私下說說而已。
可是沒想到,顏婷居然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把秦家的事說出來。
她到底知道多少?會不會把自己家的事也說出來?
懷著這樣的想法,那些貴婦們多少都有些怯了,臉色奇怪地走開了。
顏婷這才去看蘇眠,輕聲問:“你怎麼樣?沒事吧?”
蘇眠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之後才看著顏婷說:“謝謝你,你又幫了我一次。”
“這沒什麼好謝的,我也是實在看不下去了才會說兩句。”顏婷說著,突然又皺了眉,“不過你的性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軟了?那些人都已經欺負到你的頭上了,你怎麼還能忍著一句話都不說?”
“我來不是為了跟她們吵架的,是有別的事情要做。不過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
“都說了你不用跟我客氣。其實我也聽說了,你現在好像開了一家珠寶公司。”顏婷一邊說著,一邊從包裏拿出了一張名片,“這是我們家新開的商場,裏麵還沒有珠寶品牌入駐,你如果願意的話,可以隨時打上麵的電話。”
蘇眠看著手裏的名片,有過一瞬間的怔忡。
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顏婷真的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總是對自己針鋒相對的人,現在卻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