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慧芳本來最近的心情就不好,聽到沈夫人這麼跟自己說話,心情自然就變得更差了,從鼻子裏冷哼了一聲。
蘇眠看出付慧芳不高興了,輕輕拉了拉沈夫人的手,“媽,算了。”
沈夫人沒有說話。
倒不是想就這麼算了,畢竟這件事是霍家對不起蘇眠,她這次過來就是想給蘇眠討個公道的。
隻不過今天白天才發生了那樣的事,沈夫人不想讓蘇眠的心情更差,所以才沒有說話。
可是付慧芳不這麼想,她今天過來本來就是來找蘇眠的,現在見沈夫人不出聲,也就不管沈夫人了,衝著蘇眠說:“蘇眠,你躲了那麼多天,我總算找到你了,你趕緊跟我去公司。”
蘇眠有些疑惑,“我去公司幹什麼?”
別說沈氏了,她連在索菲亞的工作都辭了,現在付慧芳讓她去公司是什麼意思?
付慧芳有些不耐煩,“還能幹什麼?去告訴那些股東,事情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跟我們家阿時沒有關係。”
光說不算,付慧芳還一邊說一邊伸過手來,想拉蘇眠過去。
看她的樣子,今天不把蘇眠帶走似乎並不甘心。
可是沈夫人就在這兒,怎麼可能讓別人輕而易舉就把自己的女兒帶走?更何況,她也不讚同剛才付慧芳說的話。
她往旁邊跨了一步,擋在了蘇眠的麵前,問付慧芳:“你這話是怎麼說的?明明是你兒子婚內出軌,對不起我們家眠眠,現在遭了報應了,公司出事了,卻想把事情全都推到我女兒頭上,這是什麼道理?”
付慧芳皺著眉看沈夫人,“我哪句話說錯了?如果不是她,柳新的事本來沒幾個人知道,可是她呢?偏偏小肚雞腸,把柳新弄得流產了,這才讓這件事情人盡皆知,難道她不應該負責任嗎?”
沈夫人簡直要被這話給氣笑了,“我怎麼覺得你這話裏的意思,好像你兒子就一點兒錯都沒有?咱們追根究底地說,如果不是霍銘時出軌,會有後麵的事嗎?你們這種倒打一耙的本事倒真是厲害!”
“阿時跟柳新的事這也怪不了阿時,誰讓蘇眠都和阿時結婚那麼多年了,但是還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我們霍家那麼大的產業,總是要人繼承的啊!”
“那就可以婚內出軌了?”
付慧芳其實也知道,霍銘時還沒離婚就跟柳新搞出那樣的事情來不對,可是現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她怎麼可能怪自己的兒子?
再說了,她今天過來也是為了找蘇眠去幫自己的兒子解決困難的。
所以她不再繼續和沈夫人討論這個話題,而是抓著蘇眠的手腕說:“蘇眠,現在霍氏的股東都在逼阿時給個交待,這件事情是你弄出來的,你去說!”
“媽,憑什麼讓我去說?那天是柳新先掐我,所以我才推開她的,我現在甚至懷疑這一切根本就是她故意搞出來的!”蘇眠說。
可蘇眠的說法在付慧芳聽來卻很搞笑,“她自己搞出來的?那你說,柳新為什麼要那麼做?她是一個女人,會拿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來開玩笑嗎?還有,你說她掐你,你明明知道她是個孕婦,掐你一下你就不會忍著嗎?為什麼非得把她給推倒?”
蘇眠聽到這一句,直接無語了。
以前不管付慧芳怎麼對她,她都記得付慧芳對自己的養育之恩,還有以前自己在霍家的時候付慧芳對自己有多照顧,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可以自己勸說自己。
可是這一次,付慧芳的話實在是讓她難以理解,她的那些感情也已經被磨得差不多了。
蘇眠閉了閉眼睛,“既然您非要這麼認為,那我也無話可說。不過這件事責任確實不在我,我是不會跟您過去的。”
付慧芳聽蘇眠居然敢這麼跟自己說話,立刻就要拉人。
沈夫人就在麵前,怎麼可能讓別人當著自己的麵把女兒給拉走?於是也拉住了付慧芳,讓付慧芳放手。
可是付慧芳哪裏肯聽?她不僅不放,而且還跟沈夫人推搡起來。
而就在這推搡之間,沈夫人被推得撞到了牆上,肩膀撞得生疼。
蘇眠一看到沈夫人臉上吃痛的表情還有那瞬間就變得蒼白的臉,臉色立刻變了,趕緊過去扶住了沈夫人,“媽,你怎麼樣?沒事吧?”
沈夫人搖了搖頭,想說自己沒事,可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蘇眠清楚地看見,她的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
這些年沈夫人在家裏養尊處優的,什麼時候受過一點兒傷?蘇眠怕沈夫人出事,立刻就要把她送去醫院。
付慧芳卻拉著蘇眠不讓她走,嘴裏還說:“蘇眠,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你必須跟我回公司,給股東們一個交代!”
看著付慧芳的表情,蘇眠第一次對她有了一種厭惡的心理。
最後,蘇眠說了四個字:“不可理喻!”
扔下這四個字,蘇眠就再也不管付慧芳,把沈夫人送去了醫院。
醫生給沈夫人做了檢查,說沒有傷到骨頭,不過還是要注意,以後盡量要小心點,蘇眠跟醫生連連道謝,帶著沈夫人回去的時候,付慧芳已經走了。
蘇眠看著窗外漸漸黑下來的天色,她拿出手機,給霍銘時打了個電話。
之前她把霍銘時的手機號碼拉黑了,霍銘時一直在給她打電話,但是根本打不通,因此現在突然接到她的電話,霍銘時激動不已,立刻問:“眠眠,你是不是原諒我了?我可以解釋……”
“霍銘時。”
一聽到這個稱呼,霍銘時就覺得大事不好。
蘇眠一般是不會喊自己全名的,印象中也隻有以前沒有原諒自己的時候她才會這麼叫自己。
因為這個認知,霍銘時的心情立刻沉重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也比剛才低了一些:“怎麼了?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嗎?”
孩子都已經有了,霍銘時自己也已經承認了,蘇眠不知道他們之間現在還有什麼相不相信的話。
不過她今天之所以給霍銘時打電話也不是為了這個,她很快說明了自己打電話的用意:“我現在住在煙姐這兒,你過來吧。”
蘇眠不僅給自己打了電話,而且還明確說了要見自己。
這本來是值得高興的事,可是霍銘時卻更加不安了。
果然,下一秒,他就聽見了蘇眠接下來的話:“對了,把離婚協議也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