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抱著雙腿坐在路邊,把臉埋進膝蓋裏去哭。
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和霍銘時之間經曆了那麼多,好不容易兩情相悅了,為什麼又會走到這一步?
雨下得很大,周圍一開始還有人們四散奔逃的聲音,可是漸漸的,連那些聲音都沒有了,隻剩下蘇眠一個人的哭聲和嘩嘩的雨聲。
就這麼哭了不知道多久,蘇眠的頭越來越痛,終於在大雨裏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她是在酒店。
床邊坐著一個人,看背影不像是霍銘時。
蘇眠的心裏立刻生出了一陣警惕,她猛地坐起來,身體往後一縮,拉著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問:“你是誰?”
那個人聽到聲音,回過頭來看著蘇眠。
蘇眠看到那張臉,微微一愣。
居然是他……
“周大哥?”蘇眠盯著周子睿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好像生怕自己看錯了似的,“怎麼會是你?你……”
周子睿衝著蘇眠微微一笑,遞給她一杯水,看到她愣神地接過去了,這才說:“我看到你在路邊暈倒了,所以就把你送來了酒店。”
蘇眠這才點了點頭,“謝謝你,周大哥。”
“跟我何必這麼客氣?”客套了兩句,周子睿才問,“小眠,你怎麼會一個人暈倒在路邊?霍銘時怎麼沒陪著你?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他看到蘇眠的時候本來是想給霍銘時打電話的,可是蘇眠那時候一直喃喃地說著不要回去,也不要見到霍銘時,他又已經結婚了,顏婷以前還和蘇眠鬧成那樣,他不能把蘇眠帶回家去,所以才把蘇眠帶來了酒店。
聽到周子睿的問題,蘇眠突然笑了。
可能是因為剛剛發過燒,她的笑容有些蒼白。
哪怕現在周子睿已經有了妻子,但是兩個人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還是有的,看到蘇眠這樣,周子睿難免有些心疼,不由地把聲音又放得輕柔了一點:“小眠,到底怎麼了?”
“我……”蘇眠深吸了一口氣,好像是鼓起了什麼勇氣似的,這才看著周子睿說,“我跟霍銘時已經離婚了。”
周子睿頓時睜大了眼眸。
離婚?
如果四年前蘇眠說和霍銘時離婚了,那周子睿相信,可是現在……
霍銘時不是很喜歡蘇眠的嗎?不是把蘇眠保護得很好的嗎?怎麼會離婚?
周子睿追問:“小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告訴我……”
蘇眠卻搖了搖頭,“周大哥,你別問了,我不想說。”
周子睿實在想知道蘇眠和霍銘時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居然能讓他們離婚,如果是霍銘時做了什麼對不起蘇眠的事,他哪怕是拚上自己的身家,也一定要讓蘇眠付出代價。
可是看蘇眠一說起霍銘時就那麼難過那麼痛苦的樣子,周子睿也到底是有點不忍心,隻好說:“好,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不問了。你先在這兒住著,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如果有任何事,你隨時給我打電話。”
蘇眠點點頭,看著周子睿離開。
周子睿這麼急著回去,應該是回去陪顏婷吧。
看來周子睿和顏婷的感情好了不少。
太好了。
蘇眠一麵為周子睿感到高興,一麵又為自己感到難過。
她曾經以為自己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可是沒有想到,現在事情卻弄成了這樣,而且還不方便跟周子睿說。
這件事就像一塊大石頭似的壓在蘇眠的胸口,讓蘇眠的心裏覺得很不是滋味兒,想要找個人傾訴。
所以,最後蘇眠還是給遠在帝都的江煙打了個電話。
她也找不到別人了,她不能把這件事告訴沈夫人或者沈冰,否則以他們的脾氣一定會找過來幫自己出頭。
但是柳新已經懷了霍銘時的孩子,那到底是霍銘時的孩子,她雖然很難接受這件事,但是也不想傷害那個孩子。
她隻能找江煙了。
江煙的電話很快接通了,她聽到了那道熟悉的聲音:“小眠,你怎麼突然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你的電話可來得太是時候了,不然我還被他們拉在客廳裏說相親的事呢。”
聽到江煙的抱怨,蘇眠的心情突然好了一點。
這大概就是朋友的力量吧。
江煙說了好一會兒,卻沒有聽見蘇眠的聲音,她覺得奇怪,問:“小眠?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煙姐,沒什麼事。”蘇眠說。
可是她才剛剛一開口,立刻就被江煙聽出來了不對:“沒事?怎麼會沒事?沒事你說話怎麼是這種語氣?你是不是哭了?”
本來蘇眠還以為自己能夠忍住,可是聽到江煙這話,她卻是再也忍不住了,低低地哭出了聲音。
江煙剛剛還隻是猜測,可是現在聽到蘇眠真的哭了,她立刻急了,追問:“小眠,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別怕,告訴我,是不是你那個婆婆又欺負你了?”
也難怪江煙會這麼想,畢竟這幾個月付慧芳對蘇眠確實太過分了。
蘇眠搖了搖頭,好一會兒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能讓自己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煙姐,阿時他有孩子了。”
電話那邊的江煙沒有了聲音。
她整理了好一會兒頭緒,莫名其妙地問:“霍銘時有孩子了?你懷孕了?這不是好事嗎?你怎麼哭成這個樣子?”
聽蘇眠的哭聲,這可不像是喜極而泣,分明是被什麼事給傷了心似的。
直到聽到蘇眠接下來的話:“不是我,我沒有懷孕。”
“沒有懷孕?你沒有懷孕霍銘時怎麼會……”話還沒有說完,江煙就立刻意識到了不對,聲調都拔高了,“霍銘時在外麵有別的女人了?”
蘇眠再一次哭了出來,而她的哭聲對於江煙來說,無疑就是答案。
“靠!”江煙罵了一句髒話,“怎麼回事?霍銘時居然會出軌?唐雅寧不是都已經死了嗎?他怎麼還來這出?那個女人是誰?”
“是柳新。”
“柳新?柳新不是霍景心的那個心理醫生嗎?她怎麼……”江煙覺得這件事有點複雜,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說,“果然這些女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蘇眠幫霍銘時解釋:“不是的,煙姐,阿時他是被下了藥,他們……”
“你還幫他說話?”江煙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霍銘時是這種人?虧我還覺得他前幾年對你那麼好,值得你托付終身,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