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問了一句:“柳小姐,你怎麼會過來的?”
聽到蘇眠這麼一問,柳新似乎有些不好回答,支支吾吾著沒有說話。
倒是一旁的霍景心笑著說:“是我給柳新打的電話。柳新是我的朋友,自然也算是我哥的朋友,嫂子,我哥出事了,我給他的朋友打個電話通知一下,你不會生氣吧?”
蘇眠微微皺眉。
她總覺得霍景心的話聽起來哪裏不對,而且,霍景心的那句“嫂子”好像也怪怪的。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而且蘇眠更關心的也是霍銘時的情況,至於柳新,她也不過是隨口問一句而已,所以聽霍景心那麼說話以後就沒有出聲了。
可即便這樣,付慧芳看著蘇眠還是覺得礙眼,沒好氣地說:“病房裏這麼多人,也不怕吵到阿時休息。蘇眠,你先出去吧。”
屋子裏的幾個女人裏,她是霍銘時的妻子,怎麼都不該她出去,付慧芳這分明就是讓她難堪。
不過想到霍銘時現在的情況,蘇眠也不想在裏麵爭執,否則真的會影響到霍銘時,所以她什麼都沒有說,出了病房,去了走廊上的長椅上坐下。
坐下以後,蘇眠就開始想今天的事。
如果不是霍銘時及時趕到,那她可能就已經死了。
霍銘時為了救她,甚至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
蘇眠的眼睛濕潤了。
霍銘時對她真的很好,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報答霍銘時。
不過另一方麵,蘇眠也在擔心喬威。
她隻從海裏撈出來一個霍銘時,並沒有找到喬威,那喬威是已經死了嗎?還是還活著?
喬威那麼喜歡唐雅寧,甚至不惜用這樣的辦法給唐雅寧報仇,如果他還說著的話,那肯定不會放過自己,說不定以後還會想別的辦法報複自己活著霍銘時。
蘇眠雙手捧著腦袋,突然覺得很累。
她的衣服也是全打濕了的,還沒有來得及換,現在外麵的衣服雖然幹了,但是裏麵的衣服還是濕的,穿著不舒服不說,對她的身體也不好,更何況,她的身體本來就畏寒。
此時此刻,更是從骨子裏就透出來一股冷,冷得她不由地把自己的身體縮緊了一點。
耳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很溫柔的聲音:“霍太太,你沒事吧?”
聲音很耳熟,是柳新。
蘇眠扭頭一看,果然就看到柳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邊。
“沒事,謝謝。”
蘇眠應了一聲,沒有別的話。
柳新也不見外,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之後似乎在猶豫著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問:“霍太太,我今天這麼突然就出現了,你不會生氣吧?”
蘇眠有些茫然地看著她,“生氣?我為什麼要生氣?”
發起這個話題的柳新又不解釋了,反而是鬆了一口氣似的,笑著說:“你不生氣就好。霍總是景心的哥哥,你也知道景心是什麼情況,我其實隻是怕景心出事兒,所以才會來看看的。”
蘇眠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柳新是霍景心的心理醫生,這件事她是知道的。
想了一會兒,蘇眠問:“對了,柳小姐,景心最近怎麼樣了?我聽阿時說,她的情況恢複得不錯?”
柳新立刻笑著點頭,“是啊,景心現在不像以前那麼沒有安全感了,這也多虧了霍總,霍總給了景心很多的關懷。”
“他們是兄妹,應該的。”
柳新頓了頓,又說:“其實,霍太太,還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
剛剛她們還在說霍景心的事,現在柳新又這麼說,所以蘇眠下意識以為是關於霍景心的,毫不遲疑地說:“柳小姐有什麼話直說就行了。”
柳新就說了:“其實,霍夫人隻是關心自己的兒子,所以剛才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霍總那麼喜歡你,等霍總好了,也就一切都好了。”
蘇眠皺皺眉。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她覺得,這似乎不應該是柳新跟自己說的話。
畢竟,柳新根本就不是霍家的人。
“柳小姐,我想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跟阿時的感情很好,我也知道他會護著我的。”蘇眠說。
如果柳新對霍銘時有那種心思的話,她就要趕緊掐斷。
她和霍銘時是合法夫妻,她不會讓別人介入他們之間。
不過柳新聽到她的話卻是愣了愣,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似的。
足足過了大概有十秒鍾,柳新的臉上才露出了一絲尷尬的微笑,“霍太太,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剛才的話也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怕你的心情不好,所以過來安慰你而已。”
“謝謝,不用了。”蘇眠這時的語氣已經完全冷了下來。
正巧這個時候,霍景心從病房裏出來了,看到她們都在門口,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可是又發現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對,霍景心立刻問:“嫂子,柳新,你們怎麼了?是吵架了嗎?”
沒等蘇眠開口,柳新就說:“沒有啊,我們沒有吵架。”
一邊說話,柳新就一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景心,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霍景心疑惑,“這大晚上的,你能有什麼事啊?你來都來了,不等我哥醒了再走嗎?”
柳新看了一眼蘇眠,這才說:“不用了,我該回去了,再見。”
她說完就走了,一步也沒有停留。
霍景心的心裏清楚,肯定是柳新和蘇眠之間發生了什麼。
她真的看蘇眠很不順眼,想好好教訓蘇眠一頓,但是柳新說了,現在她不能得罪蘇眠,否則就是得罪霍銘時。
想到這兒,霍景心把脾氣全都給收了回去,在蘇眠的身邊坐下,笑著說:“嫂子,我擔心我哥,要是剛才我在病房裏有什麼對你不敬的,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怎麼會呢?”蘇眠笑著說,“你是阿時的妹妹,自然也就是我的妹妹,我不會跟你生氣的。”
霍景心聽著她這番話,心裏直犯惡心,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就隻能假裝親昵地挽住了蘇眠的手臂,“嫂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蘇眠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覺得自己這次從帝都回來,好像很多事情都變了,例如霍景心對自己的態度。
以前的霍景心就算不是和自己針鋒相對,但是也絕對不會這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