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瑩瑩回到酒店是在一個小時之後。
現在才十點過,關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影。
電影都是些老橋段,他覺得沒什麼好看的,正好這時候孫瑩瑩回來了,他幹脆關了電視,問:“人呢?”
幾乎是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蘇瑩瑩覺得自己的身體都不受控製地顫抖了一下。
沒有聽到孫瑩瑩的回答,關越似乎很不高興,又問了一遍:“我問你,人呢?”
孫瑩瑩慢吞吞地去了關越的麵前,低著頭小聲地說:“人沒帶回來,她沒喝我的咖啡。”
關越的下頜動了動。
孫瑩瑩忐忑地一抬頭,正好看到關越的這個動作,立刻嚇得在地上跪了下來。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孫瑩瑩已經足夠了解關越的習慣了,她知道,隻要關越一做這個動作,那就是要發脾氣了。
果不其然,孫瑩瑩才剛剛跪下來,連求饒的話都來不及說,關越就一腳踢在了她的胸口。
“沒用的東西!當初不是說得那麼有把握嗎?可是實際上呢?我們來帝都多久了?我他們連蘇眠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到!”
孫瑩瑩被踢得摔倒在地上,心口驟疼,可是她不敢喊,隻能說:“關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能把蘇眠帶回來,一定可以!”
“我都給了你多少次機會了?孫瑩瑩,你可真是不中用!”
說話間,又是一腳踹了出去。
孫瑩瑩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嘴裏不停地吐血。
可即便她都已經這樣了,關於還是不打算放過她,一把又把她的衣領子給揪了起來。
“我說過,隻要你把我睡到了蘇眠,我就給你足夠讓你花一輩子的錢,可是如果你不能讓我如願以償,我就把你賣到金三角去,你是不是忘了?!”
孫瑩瑩連連搖頭。
“沒忘就好!”關於把她扔到了一邊,“自己去弄弄你的臉,接下來幾天別出現在我的麵前,我看著你的臉就惡心!”
孫瑩瑩立刻逃也似的走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孫瑩瑩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落下了兩行滾燙的淚水。
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剛開始和關越在一起的時候,關越不是這個樣子的,那時候的關越沒有這麼暴躁。
可是後來,自從她跟關越推薦了蘇眠,並且答應一定會把蘇眠送到關越的床上以後,關越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後來她才聽說,關越其實有狂躁症,平時看不出來,可是一旦被激怒,或者某種要求得不到滿足,他就會變得很狂躁,甚至還會有暴力傾向。
從那以後,關越隻要一發脾氣就會拿孫瑩瑩出氣。
孫瑩瑩沒辦法,她逃不掉,隻想趕緊把蘇眠送給關越,然後拿上關越承諾給自己的那筆錢一走了之,去一個關越永遠也找不到自己的地方過完下半輩子。
關越真的太可怕了!
而她要逃離這個可怕的男人身邊,最要緊的就是蘇眠!
隻要把蘇眠放到關越的床上,那自己就可以自由了!
一想到這個,孫瑩瑩居然有些興奮,她用力地握緊了拳頭!
隻要抓到蘇眠,隻要抓到蘇眠她就自由了,她就永遠自由了!
蘇眠卻不知道,對於現在的孫瑩瑩來說,她是自己能不能得到自由的關鍵。
回去的時候,沈夫人在沙發上打電話,看到蘇眠回來,她跟電話那頭的人匆忙說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走上前來問:“眠眠,你回來了?江煙那邊怎麼樣?沒出什麼事吧?”
知道沈夫人是關心江煙,蘇眠說:“沒事,媽,煙姐現在一切都挺好的。”
她又把自己手裏的點心遞了過去,“這是煙姐特地讓我給你們帶回來的糕點。”
看到蘇眠遞過來的糕點,沈夫人對江煙的喜愛又多了一分,可是與此同時,她又覺得傷感。
“現在我們家除了你,別人根本見不到江煙……你說蔣家的人怎麼就那麼狠,你哥和你爸都試過上門去求和,可是他們硬是不見。”
不錯,沈將軍和沈冰都放低過姿態,親自去了蔣家,隻是希望雙方可以放下之前的仇恨,對於蘇眠走丟的事,沈家也不會繼續追究,可是蔣家卻根本連他們的麵都不見,隻是讓一個傭人出來打發他們。
沈將軍什麼時候被人這麼打過臉?
這一切,不過是因為沈冰和江煙之間的感情,不過是希望他們能夠在一起,也是不想可惜了江煙這個孩子。
聽到沈夫人的話,蘇眠的心裏也不好受,於是又把江煙的打算告訴了她。
沈夫人驚訝不已,“蔣玉揚不會同意的吧?”
“不管他同不同意,這也是煙姐的態度。”蘇眠說。
她沒有說蔣夫人讓她勸江煙相親的話,因為沒有必要。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蘇眠暫時不想江煙的事了,但是卻又開始想霍銘時的事。
雖然她在孫瑩瑩的麵前表現得那麼冷漠,好像對什麼事情都不在乎一樣,可是實際上,那種事情她怎麼可能不關心?
尤其是昨天晚上她還做了那樣的夢。
如果孫瑩瑩說的都是真的,那自己那個夢豈不就是在預示著什麼嗎?
傭人在這個時候敲響房門,是來給她送藥的。
她一直在喝調理身體的藥,希望能夠驅散身體裏的寒氣,早點懷上一個孩子。
隻要和霍銘時有了孩子,那自己也就能多一點安全感吧,蘇眠想。
同時,身在江城的霍銘時有些焦躁。
他在等,可是一個上午過去了,沒有人來找他談條件。
不過也有好事:柳新也沒有找他,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有過。
霍銘時想,自己給柳新封口的費用並不少,想來柳新應該也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
也不知道為什麼,霍銘時又想起了蘇眠早上的那通電話,心裏總覺得不是滋味兒。
他跟蘇眠在一起那麼多年了,從來沒有背叛過蘇眠,哪怕是蘇眠失蹤的那三年唐雅寧一直留在他身邊,也不止一次地邀請過他,可是他和唐雅寧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現在出了這麼一件事,雖然自己是被設計的,但是霍銘時的心裏還是有了一種負罪感。
他想著,要不然就跟蘇眠實話實說了吧,這樣也免得萬一以後有人用這件事來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
霍銘時這麼想著,手上已經拿著手機,把電話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