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雖然這麼想,但是霍銘時卻沒有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說出來,而是問:“你怎麼這麼問?”
程方澤也沒有瞞霍銘時的意思,“我今天去醫院看蘇眠,正好伯母也在,她說話……”
琢磨了一會兒,程方澤找了個詞:“不是很好聽,所以我就問問。”
霍銘時合上了文件。
這幾天付慧芳一直說霍銘時不回家去住是因為跟蘇眠住到外麵去了,可是實際上是因為霍銘時總是在醫院裏照顧蘇眠,他也把這件事跟付慧芳說了。
本來以為付慧芳知道以後能少說兩句,多關心一下蘇眠,可是沒想到,她居然找蘇眠的麻煩都找到醫院裏是了?
看到霍銘時的臉色不好,程方澤問:“你怎麼了?”
“沒什麼,有點累。”霍銘時說。
其實不是有點,最近付慧芳的言行真的讓他覺得很累。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前付慧芳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可是自從霍景心回來以後,她就一點一點地變了,現在甚至有些不可理喻。
程方澤和霍銘時到底是那麼多年的朋友,看到霍銘時有些苦惱的樣子,他的心裏也不好受,最終還是說:“如果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那你隨時告訴我。”
霍銘時搖了搖頭,“我能處理好。別光說我了,你什麼打算?還是做自己的珠寶品牌?”
“我就隨便玩玩兒。”程方澤說,“過兩天我想回帝都了,畢竟我的工作室在那邊,這次回來也隻是隨便看看。”
現在該看的都看過了,他也該回去了,否則……他怕自己到時候就走不了了。
霍銘時並不是傷春悲秋的人,可是現在,居然也有些傷感。
這麼多年了,他身邊的朋友不多,程方澤可以說是最交心的一個,現在卻走到了這一步。
程方澤沒有在霍銘時的辦公室裏多待,很快就說自己還有事,先走了。
從霍銘時辦公室出來的時候,他跟一個女人擦肩而過。
那個女人看起來不到三十歲,妝容和穿著都很講究,身上的香水味是國外某個大牌新出的味道,很難買。
程方澤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沒一會兒,他去了秘書處,找到剛才說要讓自己進霍銘時辦公室的那個秘書問:“剛剛進銘時辦公室的那個女人,是不是就是你說的柳小姐?”
秘書很驚訝,“程總,你的眼神兒可真好,你以前是不是和柳小姐認識?”
“不認識。”程方澤說了這麼一句,抬腳就走了。
柳新去到霍銘時的辦公室,看到霍銘時正在揉著額頭,好像是因為什麼事很苦惱的樣子,她放輕了聲音問:“霍先生,你不舒服嗎?”
霍銘時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我沒事。你怎麼過來了?”
“我想來問問景心的情況。”柳新在霍銘時的對麵坐了下來,模樣很擔心,“霍先生,你那天突然給我打電話,問景心出去旅遊的事,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當時霍銘時隻是想確定一些問題,所以才會給柳新打電話詢問,可是關於現在霍景心的情況,霍銘時卻並不想多說。
所以他搪塞起來:“沒發生什麼事,我隻是突然想到了,問一句而已。柳小姐,你不要多想。”
柳新好像放心了似的,“那就好,我還以為景心出了什麼事呢。我跟景心認識了很久了,她除了是我的病人,也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並不希望她出事。”
說完了這些,柳新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既然沒事,那我就先走了,霍先生,再見。”
她說完就真的往門口走。
霍銘時沒有留她,也沒有讓人去送她。
對霍銘時來說,柳新就隻是霍景心的心理醫生,如果是他請柳新過來的,他會讓人把柳新送回去,可是像這種柳新自己過了而且沒什麼重要事情的情況下,他不會多做什麼。
免得讓柳新誤會。
不過,柳新剛走到門口,突然又走了回來。
這讓霍銘時有點疑惑,不過他也隻是看著,不出聲。
柳新也盯著霍銘時看,看了好幾秒鍾,她才突然說:“霍先生,我覺得你的情況也不太好,似乎很疲憊,你要不要做個心理檢測?”
“不用了。”霍銘時直接拒絕。
他這些年總是很忙,也總是很累,這對他來說不算什麼,自然也用不著找心理醫生。
可是柳新卻是一臉正色,“霍先生,我是說真的,我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怎麼了,但是你的精神狀況不對,如果繼續這麼下去,可能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不勞柳小姐費心。”霍銘時依舊淡淡地說。
這分明就是一點兒機會都不給柳新的意思。
柳新沉默了一會兒,也沒有再堅持,隻是讓霍銘時平時自己多注意休息,就離開了。
這次是真的走了,沒有再回來。
霍銘時捏了捏鼻梁,靠在了椅子上。
下午,他提前下班,去了醫院。
他要去看看蘇眠。
蘇眠正跟江煙聊天,見到霍銘時這麼早就過來了,她問:“阿時,你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
“來看看你。”頓了頓,霍銘時還是問,“今天媽是不是來過?”
江煙很想說,可不是來過嗎?不僅來過,而且還把蘇眠給罵了一頓。
隻不過看到蘇眠給自己使眼色,她就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假裝沒有聽見霍銘時的話。
蘇眠這才笑著對霍銘時說:“是啊,媽今天不僅來看我,而且還讓我多休息。”
霍銘時其實已經看到了剛才江煙的表情,又加上程方澤的話,他什麼都知道,隻不過為了不讓蘇眠擔心,所以他就什麼也沒說。
陪著蘇眠吃了晚飯,霍銘時說自己今天晚上要回去,蘇眠說好,讓他多回去陪陪付慧芳。
付慧芳也沒想到霍銘時今天晚上會回來,不過她也沒給霍銘時好臉色,而是問:“怎麼,阿時,你現在終於想起自己還有個家了?”
霍銘時孝順,又那麼多天沒回來了,付慧芳以為自己這麼說能讓霍銘時的心裏生出點兒愧疚,好好跟她說話。
可是沒想到,霍銘時居然直接走到了她的麵前,對她說:“媽,你以後不要再給眠眠臉色看了。”
付慧芳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了過來,冷笑著問:“怎麼,是蘇眠去你那兒告狀了?”
“眠眠什麼都沒有說,是我自己知道的。”霍銘時有話直說,“我知道景心回來以後您更喜歡景心,可也不用針對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