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慧芳是擺明了不想給蘇眠好臉色,霍景心也看出來了,而且要說這裏誰最不喜歡蘇眠,那無疑就是她。
可是看到沈冰,霍景心卻知道,現在不是給蘇眠臉色看的時候。
所以她趕緊說:“媽,你別這樣,這怎麼說也是嫂子給我做的。”
為了提醒付慧芳,霍景心還特地跟沈冰打了招呼:“沈先生,你也來了啊?”
“嗯。”沈冰輕輕一點頭,“聽說霍小姐住院了,所以特地過來探望,並且……”
沈冰的視線落在了付慧芳的臉上,“我家眠眠這幾天受了點兒委屈,我看有些人似乎不把我們沈家放在眼裏。”
雖然沈冰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頭字裏行間說的到底是誰,在場的人心裏都清清楚楚。
付慧芳下意識就想說話,卻被霍景心給按住了手,衝著她微微搖頭。
沈家家大業大,他們不能正麵剛,現在隻能忍著。
付慧芳知道這一點。
可也因為知道,心裏才會更加生氣。
這麼多年了,她什麼時候看過別人的臉色?
沈冰還在說著話:“眠眠是我們家的掌上明珠,誰要是想跟帝都沈家作對,那盡可以試試。”
蘇眠盡管知道沈冰是來給自己撐腰的,但是也沒想到他居然會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頓時有些尷尬,拉著沈冰的袖子說:“哥,行了。”
其實沈冰還有不少別的話想說,不過既然蘇眠不讓他說了,那他就不說了吧。
霍景心立刻笑著說:“沈先生,這件事肯定是誤會,我們全家都很喜歡嫂子的,絕對不會欺負他,尤其是我哥哥,他對我嫂子最好了,所以你盡可以放心。”
沈冰掃了一眼霍景心,“霍小姐,我還有事,請恕我失陪了。”
他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好像一點兒也不想在這兒多待似的。
見沈冰就那麼走了,霍景心有些失落。
他怎麼就不多留一會兒呢?
等沈冰一走,付慧芳的臉色就徹底冷了下來,衝著蘇眠問:“現在你有娘家撐腰了,所以就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是吧?你叫你哥哥過來是幹什麼的?恐嚇我的嗎?”
蘇眠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卻被霍銘時給拉住了手。
霍銘時對著她笑了笑,輕聲說:“眠眠,你去送送大哥,我跟媽有話說。”
說是讓蘇眠去送沈冰,其實也不過是要把蘇眠支開而已。
因為有些話,霍銘時不想讓蘇眠聽到。
不過也正好,付慧芳也不想讓蘇眠看到自己和兒子吵架,所以也沒有阻止。
等蘇眠一出了病房,付慧芳馬上問:“阿時,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剛才明明看到別人欺負你媽,可你卻站在旁邊,一句話也不說?”
霍銘時神色淡淡的,看著付慧芳問:“媽,剛才那種情況,您希望我說什麼呢?”
“當然是幫我出頭了!”付慧芳說,“我可是你媽,你難道就那麼看著?”
霍銘時頓了頓,這才說:“媽,我知道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景心。景心是我的妹妹,是您的女兒,您的心裏疼她,我知道,發生這樣的事,我們誰也不想。”
霍景心適時淚流滿麵。
付慧芳立刻抱住了霍景心,衝著霍銘時說:“那你更應該為了你的妹妹著想,把蘇眠從我們家裏趕出去。”
可霍銘時接下來的話,卻讓付慧芳一時間什麼也說不出來。
霍銘時說:“可是,沈冰也是哥哥,眠眠是他的妹妹,也是沈將軍和沈夫人的女兒。您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景心結婚以後被婆家人這麼對待,您又會是什麼心情呢?”
這幾天,付慧芳一直隻顧著心疼自己的女兒,確實對蘇眠有些苛刻,因此聽到霍銘時的話,她也有點無地自容。
霍景心把付慧芳的表情都看在眼裏,知道她是快被霍銘時給說動了,可是霍景心又不敢在霍銘時的麵前開口,生怕自己會暴露,引起霍銘時的懷疑。
所以她隻能什麼都不說。
見付慧芳不反駁自己了,霍銘時才歎了一口氣,接著說:“媽,那天晚上的事,眠眠也受到了很大的驚嚇,隻是她不說而已。我希望您以後能對她好一點,最起碼不要再那麼苛刻了。”
說完這些,霍銘時又讓霍景心好好休息,就往外麵走了出去,隻留下霍景心和付慧芳在病房裏。
等霍銘時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了,霍景心才出了聲:“媽,您以後不要再為我出頭了。”
霍景心的語氣十分委屈,霎時又讓付慧芳心疼起來,抱著她說:“傻孩子,你是媽媽的女兒,媽媽怎麼能不為你出頭呢?”
霍景心帶著哭腔,十分可憐:“可是嫂子畢竟是帝都沈家的人,剛才您也看見了,沈冰已經生氣了。再說,哥哥以後,說不定還要靠著沈家的幫襯呢。”
剛才霍銘時的話明明就是讓付慧芳換位思考,不要為難蘇眠,可是現在被霍景心這麼一說,倒好像是霍銘時為了公司未來的發展,在懼怕、故意討好沈家似的。
就這樣,付慧芳心裏對蘇眠的愧疚也立刻消失了,並且開始訓斥自己的兒子:“不過就是一個沈家而已,有什麼好怕的?難道離開了沈家,我們霍家還不做生意了不成?”
在她看來,之前不知道蘇眠身份的那麼多年,他們霍家也沒有依靠誰,生意不是照樣做得風生水起的嗎?現在有什麼好怕的?
隻不過,這些霍銘時不知道,沈冰也不知道。
江煙不想看見付慧芳,怕自己會控製不住情緒,加上有沈冰在,她也沒什麼不放心的,所以就沒有上去,而是在車裏等著。
沒多久,沈冰就下來了。
江煙等他上車坐好了,才問:“解決了?”
“嗯。”可是頓了頓,沈冰又說,“也沒做什麼,就是警告了一下,希望她能聽得進去。”
江煙撓了撓額頭,“這個老太太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她對小眠挺好的,隻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關於付慧芳以前對蘇眠的喜愛,沈冰也是知道的,否則這次就不是這麼簡單的警告了。
“她倒不是很重要,畢竟眠眠是要跟霍銘時生活一輩子的。不過,如果霍銘時保護不好眠眠,我一定會把麵帶走。”
說話間,沈冰的視線落在了江煙的臉上,“到時候,跟我一起回帝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