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慧芳雖然現在不能說話，但是一直在發出“嗚嗚”的聲音，唐雅寧或許是煩躁了，轉身就往付慧芳的臉上又打了一巴掌。
蘇眠急忙喊道：“唐雅寧，你住手！”
唐雅寧又轉回身看著蘇眠，“想要我住手？好啊，你現在就給我跪下道歉，說你錯了，不該勾引阿時。”
“你別太過分！”
“我怎麼過分了？我這不是給你機會嗎？”
唐雅寧又抓住了付慧芳的頭發，“這個女人不是很疼你嗎？不是想把你留在霍家嗎？蘇眠，她對你那麼好，你為了她給我下一次跪又算什麼？”
蘇眠抿住了唇。
她以前雖然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但是還從來沒有給人下過跪。
可是現在，唐雅寧居然想逼她下跪？
唐雅寧倒是一點兒也不廢話，見蘇眠不按自己說的做，又往付慧芳的臉上打了一巴掌。
眼看著付慧芳的臉都腫了起來，而且眼淚也掉了下來，蘇眠終於忍不住了，“好，我跪！”
付慧芳怎麼說對她也有養育之恩，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付慧芳在自己麵前挨打卻無動於衷。
付慧芳似乎沒想到蘇眠會下跪，愣了愣，隨後就衝著蘇眠猛地搖頭，想阻止她。
但是現在的蘇眠哪裏還有猶豫的餘地？
如果唐雅寧下跪，那就得看著付慧芳挨打。
蘇眠怎麼忍心？
終於，她彎曲雙膝，在唐雅寧的麵前跪了下來，顫抖著嘴唇問：“現在你可以放過我媽了吧？”
這麼多年了，以前有霍家老爺子和付慧芳護著蘇眠，唐雅寧拿蘇眠沒有辦法，現在終於看到蘇眠在她麵前服了一次軟。
唐雅寧隻覺得身心舒暢，她長出了一口氣，又覺得好笑，一把揪住蘇眠的衣領問：“媽？你真把這個女人當自己媽了？可是你知不知道，她隻不過是把你當成替身？”
蘇眠瞳孔微縮。
隻看蘇眠現在這個反應，唐雅寧就知道她肯定什麼都不知道，繼續說：“你應該知道，阿時本來有個妹妹，隻是後來被綁架撕票了，當時這個女人還大病了一場。”
這件事蘇眠確實聽說過。
唐雅寧接著說：“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可她還是放不下那個女兒，所以你一到霍家，她就把你當成了她女兒的替身，讓你嫁給阿時，也是為了能把你留在她的身邊。”
“枉費你對她這麼好，可是實際上，對她來說你算什麼？你不過是個替身而已！”
付慧芳用力地閉上了眼睛。
她確實在蘇眠的身上看到了景心的影子，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把這件事告訴蘇眠。
她知道這對於蘇眠意味著什麼。
所以她隻是想留住蘇眠，填補一下心裏的遺憾和愧疚而已，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把這件事告訴她。
可是沒想到，見居然被唐雅寧就這麼說出來了。
那蘇眠的心裏該有多痛苦，多難過？
付慧芳的心裏充滿了恐懼，生怕蘇眠會因為這件事記恨她，不認她，更害怕蘇眠會因為這件事遷怒霍銘時。
三年了，霍銘時好不容易才把蘇眠找回來，她實在是不想讓霍銘時和蘇眠分開。
可就在付慧芳焦急不已、擔心不已的時候，她卻看見蘇眠衝著唐雅寧笑了笑。
“唐雅寧，你以為告訴我這些，就能讓我對霍家死心嗎？就算媽把我當成她已經去世的女兒又怎麼樣？這些年，她對我的疼愛都是真的！”
這樣的回答完全出乎了唐雅寧的預料，她愣了愣。
蘇眠還在說著：“像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會明白，我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隻要是別人對我的好，我都會記住。媽雖然沒有告訴我真相，但是她對我的好卻從來不摻假。”
付慧芳淚如雨下。
沒想到，蘇眠的心裏居然還會這麼想。
這麼多年，她沒有白疼蘇眠。
“你是不是犯賤？！”唐雅寧惱了，一巴掌打在了蘇眠的臉上，“當別人的替身你也願意？”
蘇眠被打得疼了，卻根本不在意似的，又笑了一下。
“我不是說了嗎？你根本不會明白的！”
唐雅寧這下是真的被惹怒了，她猛地伸出手，掐住了蘇眠的脖子。
“既然這樣，那你就去死好了！蘇眠，你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是從我的手裏搶過去的，你去死吧！”
蘇眠一下子被掐住了脖子，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更談不上掙紮。
唐雅寧用的力氣很大，仿佛真的要把她掐死在這兒，她雙眼翻白地倒在地上，漸漸的使不上力。
看來，自己這次是真的要死了。
死裏逃生了那麼多次，這次還是躲不過去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蘇眠突然聽見了“砰”的一聲。
蘇眠感覺原本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雙手突然鬆開了，同時有什麼東西滴在了自己臉上，帶著一股腥味兒。
她睜開眼睛，就看到唐雅寧正瞪大了一雙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某處。
來不及想太多，蘇眠趕緊把唐雅寧從身上推開，想爬起來卻又沒有太多力氣，不過馬上有人扶住了她。
扶住她的人是沈冰。
霍銘時已經給付慧芳解了繩子，付慧芳的繩子剛解開，馬上就撲了過來，抱著蘇眠哭個不停。
“眠眠，都是媽不好，是媽對不起你……都是媽對不起你！”
蘇眠有些木然，轉頭看著躺在地上的唐雅寧，發現唐雅寧依舊是雙目圓睜著，眉心有著一點紅。
那是……
“她死了。”沈冰擋住了蘇眠的眼睛，“眠眠，別看了。”
蘇眠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淚。
唐雅寧那麼漂亮，條件那麼好，如果不是喜歡上了一個錯的人，不是一直糾結一段早已經不在的感情，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蘇眠看了看付慧芳，問：“媽，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媽沒事，媽沒事……眠眠，謝謝你！”
付慧芳的臉都哭花了，眼淚流個不停。
霍銘時則是趁著這個時候，把手裏的槍還給了沈冰。
目光再次落在唐雅寧的身上，霍銘時眼神有些複雜。
這是他愛過的女人。
以前唐雅寧家裏管得嚴，他還偷偷地跟唐雅寧跑出去約會。
那時候的唐雅寧心地善良，單純可愛。
可是沒想到，幾年過去，她就變得這麼心狠手辣。
是他親手打死了自己曾經喜歡的人。
察覺到霍銘時的目光，蘇眠輕輕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