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真的想對蘇眠做點兒什麼,但是在聽到蘇眠的這句話以後,霍銘時心裏的怒氣更加重了。
蘇眠居然真的願意為了周子睿跟他……
她不是恨他嗎?居然……
此時的霍銘時完全沒有了興致,他伸手掐住蘇眠的下巴,低沉的嗓音帶著些危險:“你就那麼在乎周子睿?”
一聽霍銘時的話,蘇眠就知道他是誤會了。
不過這也不奇怪,反正霍銘時總是在誤會她和周子睿之間的關係。
“我跟周大哥之間清清白白,我現在幫他,隻是因為他在孤兒院的時候幫過我很多,而我無以為報。”
蘇眠突然笑了笑。
“霍銘時,像你這樣從小就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想要什麼都能得到,怎麼能體會我小時候的無助和痛苦?”
那時候,蘇眠的身邊隻有江煙和周子睿,她年紀最小,所以他們總是格外照顧她。
對於她來說,江煙是她的姐姐,周子睿是她的哥哥,他們以前一直在保護她,而現在,為了他們,她也什麼都願意去做。
霍銘時深吸了一口氣。
他從蘇眠的身上翻身下來,“周子睿的事很快就可以解決,你放心。”
蘇眠有些詫異,偏頭看了看他。
就這樣?
他……不準備做點兒什麼嗎?
霍銘時也在看蘇眠,兩人的目光陡然相撞,霍銘時很快就明白了蘇眠的意思。
把剛才的事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霍銘時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他要做的是讓蘇眠重新接受自己,剛才……有點心急了。
“我不會勉強你,我隻是想讓你再給我一個機會。”他說。
他要的隻是一個機會,一個蘇眠留在他身邊,重新接受他的機會。
蘇眠對此並不表態,隻是抿緊了唇。
霍銘時翻了個身,背對著她,“睡吧。”
蘇眠也背對著霍銘時,可卻怎麼都睡不著。
以前基本上都是她獨守空房,她每天晚上都在期盼著霍銘時能夠回來,可是霍銘時很少回家。
而現在,她終於跟那個男人躺在了一張床上,卻隻覺得煎熬。
原來,愛真的是會消失的。
一夜無眠,快天亮的時候,蘇眠才昏昏沉沉地睡過去,再醒來已經是七點過。
身邊的位置空空的,霍銘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她洗漱了下樓,付慧芳正在看報紙,聽見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扭頭看到她下來,立刻放下了報紙。
“眠眠起來了?正好,過來吃早飯了。”
蘇眠跟付慧芳問了聲早安,左看右看,沒有看到霍銘時,正想問,就聽見付慧芳帶著幾分促狹先問了:“眠眠,你東看西看的看什麼呢?是不是在找阿時啊?”
“嗯。媽,他呢?”
“他一大早就走了,說是有什麼事情要急著處理,臨走前還說讓你多睡會兒,讓我別去吵你呢。”付慧芳拉著蘇眠的手,眼底都是掩藏不住的笑意,“我以前還怕你們……現在這樣,小夫妻和和睦睦的多好啊,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樁心願。”
蘇眠低頭不語。
吃早飯的時候,付慧芳又幫著霍銘時說了幾句話,大意是霍銘時以前雖然混蛋了一點,但現在都改了,希望蘇眠能原諒霍銘時,而且她會一直給蘇眠撐腰,如果霍銘時以後做了什麼對不起蘇眠的事,讓蘇眠盡管告訴她,她去幫蘇眠出頭。
蘇眠時不時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聽,但也沒有真的把付慧芳的話往心裏去。
霍銘時是付慧芳的兒子,付慧芳的心裏肯定還是偏幫著兒子的,這是母親的天性,她完全理解。
二人正吃著早餐,蘇眠放在餐桌上的手機突然亮起了屏幕,彈出了一條新聞標題:
江城周家內鬥機密:居然二十年前就在謀劃!
周家?
蘇眠顧不上別的,立刻點進了新聞,這一看,她瞬間倒抽了一口涼氣。
新聞裏說的是二十多年年前,周躍亭為了能夠從父親手裏繼承家產,讓人綁架兄弟家的兒子周子睿,本來是想撕票的,不過幼年的周子睿就已經很聰明,從綁匪手裏逃脫了,之後流落到了孤兒院,二十年後才被周家老爺子找到,接回周家。
新聞下麵還有評論,都在說豪門深似海,說怪不得最近周家鬥得這麼厲害,接連上新聞,怪不得周躍亭一直打壓周子睿,怪不得周子睿會離開家那麼多年,等等。
但是從評論來看,輿論都是偏向周子睿的,畢竟幼年時就被伯父算計,差點沒了小命,成年後回到家也是處處遭受排擠,著實讓人唏噓。
此時,周氏。
周躍亭看到突然冒出來的新聞,氣得差點兒砸了麵前的文件,對著秘書問:“怎麼回事?不是說當年的事做得很幹淨嗎?怎麼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會被人翻出來?”
秘書跟著周躍亭好幾十年了,當年的事他也有份參與,確實是處理得很好,但是現在……
“周先生,對不起,這件事……”
“對不起?對不起就晚了?”坐在旁邊的周子謙也出聲了,“眼看著我們就能完全把周氏抓在手裏了,現在卻出現了這樣的新聞,這對我們會產生多大的影響你知道嗎?董事會那邊……”
周子謙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人敲門,來的是董事會的人之一,是來詢問周子睿被綁架的事的。
周躍亭把剛才的怒氣收斂了一些,但整個人依舊顯得很氣憤,“沒有的事!子睿是我的侄子,我怎麼可能這麼對他?這都是那些媒體胡說八道的!我要告他們!”
那名董事看了看周躍亭,沒有繼續問這個,而是換了另一個問題:“老爺子現在怎麼樣了?不管怎麼說,他也還是公司的董事長,不過,我聽說之前老爺子立下了遺囑……”
“你什麼意思?”周子謙先繃不住了,瞪著那名董事問,“難道你還以為我爺爺住院的事是我們弄出來的嗎?”
那名董事沒有出聲,但表現出來的意思也很明白了。
如果周躍亭當年能為了周家的繼承權對一個才幾歲的孩子下手,那誰知道他現在會不會對自己的父親下手呢?
比起周子謙,周躍亭到底要冷靜不少,他按住周子謙的肩膀,盯著那名董事問:“老梁,你剛才那話,到底什麼意思?”
他們這段時間已經爭取到了不少董事的讚成票,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