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端王

夜自寒認真道:“皇上,富貴叔近幾年輕易不出手。”

皇帝哈哈笑道:“阿錦你錯了,那是沒有富貴他瞧得上眼的,當年他連朕的東西都敢偷,這天下他還有什麼不敢偷的。”

齊煥湊趣道:“不錯,老奴也在富貴手上吃過虧,肖大人得給我連本帶利補回來。”

夜自寒被他君臣倆擠兌得無話可說,隻得苦笑不語。

皇帝收斂笑容,問起夜小樓和富貴的情況。

夜自寒一一答了,玉竹再次聽得心驚肉跳。

原來皇帝對夜家的事了解得很清楚啊,聽他們談話的內容,似乎皇帝以前也認識夜小樓和富貴,好像跟他們還很熟?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再聯想起弘通在寺中同皇帝的對話,玉竹隻覺得一頭霧水。

她斷定,皇帝同弘通和夜小樓富貴之間,肯定有一段不得不說的過去。

皇帝同夜自寒聊了幾句,再加上齊煥在旁邊插科打諢,皇帝的神情看著好了許多,再不似玉竹剛進來時那般陰霾。

看著皇帝眉頭舒展開來,夜自寒適時告退,玉竹也急忙跟著告退。

同上次一樣,兩人一路相隨著出宮,路上夜自寒便解開了玉竹的心頭之惑。

原來皇帝年輕時還未封太子時,性子活潑瀟灑,最喜歡微服出宮去遊玩。在一次微服遊玩時遇到危險,當時似乎是夜小樓和弘通幫了他的忙。

幾人成為朋友,而弘通和夜小樓等人並不知道他是皇子,直到後來因為偶然的機會,才知道他們的朋友竟然是皇子身份。

待皇帝被立為太子之後,行動愈來愈不自由,弘通出家當了和尚,並獲得當時皇寺高僧的認可,而夜小樓因意外中毒,搬到偏僻的夜宅,十幾年來再也不出夜宅一步。

幾人之間的交集也漸漸少了許多甚至幾乎沒有,但舊日的友情畢竟還在,是以皇帝有時也會問起夜小樓的近況。

夜自寒的聲音溫潤好聽,一路行來輕聲細語,玉竹默默地聽著,心下感慨。

對於皇帝來說,年少時別無所圖的友情怕是最珍貴的吧。也許皇帝對夜自寒的信任,也同夜小樓等人有關係。

與此同時,皇後宮裏。

皇後正在大發雷霆,將能拿到的東西統統都扔在地上,幾名宮女哆哆嗦嗦地躲在牆角不敢作聲。

“看什麼看!”

一名宮女偷眼看了皇後一眼,被皇後發現,伸手指著她:“你過來!”

那宮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皇後娘娘饒命,奴婢知錯!”

皇後看看周圍沒有合適的東西,隨手撥下了發簪,陰沉道:“你過來!”

宮女情知今日無法幸免,哆嗦著膝行過去。

慘叫聲響起來。

玉竹和夜自寒邊說邊行,很快到了王宮門前,幾名侍衛見肖大人又一次送玉大夫出來,已是習慣了,很是客氣地同他們打了招呼。

夜自寒伸手作引,示意玉竹先行。

玉竹邁步剛剛出門,就聽到潑喇喇的馬蹄聲響,斜刺裏一匹馬極快地飛馳而來。

今天的經曆太過複雜,玉竹覺得就像一場夢似的,好容易出了皇宮鬆了口氣,根本沒想到外麵還有這麼一出等著她。

眼看著馬蹄就要踏到她的身上,玉竹肩頭一緊,被一隻手臂擁了起來,撲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帶著她旋轉了半圈,停了下來。

馬背上的騎士一聲輕籲,駿馬一聲嘶鳴人立而起,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屬下見過端王!”幾名宮門口的守衛異口同聲地行禮道。

馬兒落下前蹄,馬上騎士並不下馬,操控著馬兒繞著鬱竹和夜自寒轉了幾個圈子,居高臨下地看過來。

夜自寒並不理睬馬上騎士,他小心地放開玉竹,低聲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鬱竹輕聲回答,感覺臉燒得厲害。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被異性擁入懷抱中,夜自寒的胸膛寬闊而溫暖,擁著她的手臂矯健有力,她的臉埋在他的胸口,呼吸間充滿了他身上那種清冽又幹淨的氣息。

夜自寒一隻手扶著玉竹,另一隻手拎著藥箱,目光灼灼看向馬上的騎士。

周圍的衛士做老僧入定狀,眼觀鼻鼻觀心,凝視著地麵,就好像地麵上忽然長出一朵花兒似的。

馬上騎士發出一聲陰冷的笑聲,目光在玉竹和夜自寒身上來回轉了幾圈,最後落在藥箱和玉竹的身上。

“讓我來猜猜,這便是治好了阿秀的玉小娘子?”

玉竹一驚抬頭,恰好對上端王的目光。

這是一雙怎樣的眸子啊。

雙目狹長,眼尾上挑,黑瞳白睛黑白分明,如此漂亮的一雙眼眸中,竟飽含著有如實質的無邊的戾殺之氣。

見玉竹抬頭,端王露出幾分驚豔之色,但立即便被戾色所掩,長笑一聲道:“聽說玉小娘子醫術超群,顏色也是超群,今日一見果然不錯,哈哈哈!方才是本王魯莽,沒有嚇著玉小娘子吧?”

當著人家女孩子的麵品評人家的長相,這是很失禮的行為,但由端王做來似乎並不唐突,尤其在他自承魯莽的情況下,更是顯得頗有幾分豪爽之氣。

玉竹也並不以為意,客氣施禮道:“民女玉氏見過端王殿下,民女適才無妨。”

眼前的小娘子顏色清麗絕俗,形容不亢不卑,對上他的視線時沒有慣常女子的躲閃畏懼和驚豔。

她的眼神和動作都是落落大方的。

端王看著她的眼神變得驚訝和玩味。

夜自寒上前一步擋住玉竹,向端王施禮道:“臣肖岸錦見過端王殿下。”

美人兒被夜自寒擋住,端王很是不耐地移開了眼,冷聲道:“肖大人不必多禮,還請繼續你的護花使者之職,本王身有要事,就此告辭。”

說著他發出一陣意味不明的笑聲,縱馬疾馳而去。

宮門前的幾名守衛暗暗吐了口長氣。

夜自寒並無不快之色,更不對玉竹多做解釋,轉過來招呼等在宮門邊的馬車過來,又親手扶玉竹上車,把藥箱遞給她。

玉竹上到車內坐好,車子啟動,搖搖晃晃前行,她還未來得及整理心緒,便聽到車夫問道:“肖大人您也從這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