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找到一個安靜的客房,跟著哥哥們走了進去。
顧季遠落後幾步,吩咐傭人準備一大堆東西,比如冰塊,毛巾,酸梅湯,綠豆湯,淡鹽水之類的,準備給苗苗解暑。
苗苗一進屋,顧仲宇就趕緊讓她躺下,顧叔澤則去開空調,顧少煜更是每隔一會兒就要摸摸苗苗的額頭,生怕她又體溫升高了。
見哥哥們這麼擔心,苗苗心裏十分過意不去。
“哥哥們,我沒事了,你們不用擔心……”這話她都不記得說了多少次了,可是大家依然我行我素。
“妹妹聽話,快躺下休息。”顧仲宇不由分說,把她拉到床邊。
“這個溫度行不行?不冷吧?”顧叔澤在調整空調的溫度和風力,一邊調一邊問苗苗的感受。
很快,傭人便把各種東西送進了房間,隻冰鎮酸梅湯就有一大壺。
顧少煜趕緊倒了一杯,遞到苗苗嘴邊。
“妹妹,喝點兒酸梅湯!”
苗苗隻好喝了幾口,再把杯子放下。
顧伯梁拿了濕潤的毛巾,給苗苗擦臉。
苗苗真的有點兒無奈了。
“哥哥們,其實我沒有中暑……”
這房間裏沒有外人,苗苗索性實話實說了。
不是她受不了,是她實在看不下去哥哥們這麼擔心自己了。
聽到她的話,大家手裏的動作都頓住了。
“沒有中暑?那你怎麼會暈倒?”
“你是不是生病了?”
“你還有哪裏不舒服?”
隻停頓了一秒鍾,哥哥們都圍了過來,上上下下打量她。
完了,她不但沒解釋明白,反而讓大家更擔心了。
“你們先坐下,我跟你們說一下剛才的事……”苗苗斟酌了一下語言,把剛才從她發現賈虹給自己下藥,然後裝暈,最後賈峰和賈虹說的那件事,慢慢地講給哥哥們聽。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等苗苗講完,早就口幹舌燥了,又拿起那杯酸梅湯喝了起來。
在聽她講述的過程中,大家的反應也都不一樣。
顧仲宇性格急躁,一聽見賈虹給苗苗下藥,就急得跳了起來,要去找賈虹算賬,還好被顧伯梁強行拉住了。
顧季遠,顧叔澤則是越聽越沉默,麵色也漸漸凝重。
等苗苗全都說完了,大家一時間都沒有說話,慢慢消化苗苗說的那些驚人的信息。
“你是說,當年,三嬸和賈叔都見過我媽?”安靜了許久,顧伯梁緩緩問道,“而且,我媽當時還懷孕了?”
苗苗點點頭:“但是三嬸嬸說,夫人從酒店不辭而別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夫人,也沒有過夫人的消息,這些年來,她和賈叔也是一直在尋找夫人。”
“我媽沒找到,卻找到了孩子?”顧伯梁眯了眯眼睛,眼底劃過一抹複雜的神情。
苗苗沉默了片刻,點點頭。
今天的事情,她做為當事人之一,隻能選擇盡可能客觀的複述整個過程,盡量不帶有個人的感情色彩。
“嗬嗬,還真是哪裏都有賈叔……”顧伯梁冷笑了一聲,看向苗苗,“你覺得賈叔和三嬸的話有幾分可信?”
對這個問題,苗苗無言以對。
從她的個人立場上來說,她不可能揭穿賈峰的謊言,否則好像是怕顧盛的親生女兒回來搶了自己的位置。
而且,賈峰既然敢把這件事告訴吳麗珍和顧盛,肯定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她一時間還找不到賈峰和賈虹的破綻。
但是無論是紅菇事件,還是今天的橙汁事件,都說明賈虹想要害她。
顧伯梁和苗苗這些日子一直在調查Alina的事,對賈峰也有所懷疑,但是沒有證據,他們幾個孩子根本沒辦法說服顧盛。
苗苗本以為今天可以假裝中毒,揭穿賈虹,沒想到關鍵時刻,賈虹居然說出了這樣一個驚天的秘密。
這讓她毫無心理準備,想不出辦法應對,隻能靜觀其變。
雖然她覺得賈峰和賈虹的說法有不少破綻,但是從他們說出那個孩子之後,吳麗珍和顧盛明顯就被衝昏了頭腦,注意力全都在那個孩子身上了。
而她隻能保持沉默。
顧少煜懵懂地看著他們,猶豫地問道:“大哥,妹妹,你們的意思是不是……家裏又要多一個妹妹了?”
苗苗看著顧少煜,微微笑了。
“是啊,五哥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你們的親妹妹就要回來了。”
“親妹妹?”顧少煜重複著這個詞,皺起了眉頭,“我已經有妹妹了,我不想要其他妹妹。”
顧家五個兄弟裏,顧少煜跟苗苗感情最深,也最單純。
苗苗心裏感動,又忍不住有些難受。
“五哥哥,我們都是你的妹妹,以後又多一個人陪你玩了。”
顧少煜卻搖搖頭,握住了苗苗的手:“我有苗苗就夠了,不要別人。”
自從苗苗到了顧家,顧少煜的性格活潑了許多,但是對陌生人依然有抵觸。
他還小,對什麼血緣的想法還比較懵懂,隻是單純地認為,他喜歡苗苗,他隻要苗苗當妹妹。
顧仲宇則撓著頭,顯得很糾結。
“那……那個孩子回來了,你怎麼辦?”他直愣愣地問道。
沒等苗苗回答,一旁始終沉默著的顧季遠忽然開口了。
“你不許走。”
苗苗怔了片刻,才意識到顧季遠是在對自己說話。
此刻他的小臉繃得緊緊的,顯得很嚴肅,可是眼神卻透露出了掩不住的擔憂和不安。
“不管誰回來,苗苗你不許離開顧家。”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字一頓地說,“你要是敢離開,我也離開!”
苗苗嚇了一跳,忙說道:“不會的,我不會離開,爸爸和奶奶都說了,會讓我繼續留在顧家的。”
聽到這句話,五個哥哥明顯都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呼,你早說嘛!”顧仲宇忍不住埋怨道,“害我們擔心死了!”
顧叔澤也皺起了眉頭:“就是,這麼重要的事你不早說,想嚇死人嗎?”
苗苗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隻想著把重要的事情告訴他們,卻忘了提這件事,害得大家又跟著擔心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