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配合地閉上了眼睛，漂亮的小臉皺得緊巴巴的。
“爸爸……我……好難受……”
因為不知道是什麼藥，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症狀，隻能裝出各種難受的樣子。
反正她是小孩子，說不出具體哪裏難受，也是正常的。
顧盛顧不得審問賈虹，抱起苗苗便往屋裏跑，跑了幾步又想起了什麼，轉身拿起了那杯橙汁。
“大哥……”賈虹追上幾步，可是顧盛早就直奔宴客廳了。
宴客廳裏擺放著七八張大桌子，各界賓客正在裏麵推杯換盞，歡笑晏晏。
顧盛卻直接衝了進去，一邊跑一邊叫顧海：“老三，你快過來！”
大家頓時停止了說笑，目光都集中在顧盛和他懷裏的苗苗身上。
顧海馬上起身，迎了上來。
“大哥，苗苗這是怎麼了？”顧海看到苗苗緊閉雙眼，呼吸急促的樣子，不由得嚇了一跳。
“你……”顧盛剛要說什麼，卻忽然意識到客廳裏還有很多客人，到嘴邊的話就變了，“苗苗不舒服，你幫她看看！”
顧海也知道這裏不是檢查身體的好地方，馬上點點頭：“咱們去隔壁。”
宴客廳旁邊有休息室，顧盛帶著苗苗，進了休息室，顧海緊隨其後。
除了他們，還有幾個顧家擔心苗苗的叔叔嬸嬸，賈虹自然也在其中。
其他叔叔嬸嬸不是不在乎苗苗，隻是外麵還有很多客人，總不能大家一窩蜂地都奔苗苗過來，把客人丟下不管，所以顧江和顧偉等幾個人便留了下來，繼續陪客人應酬。
休息室裏，顧盛小心地把苗苗放在了供客人休息的床上。
顧海檢查了苗苗的脈搏和眼睛等部位，不禁皺起了眉。
“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眼前的苗苗呼吸急促，臉色蒼白，手腳都在微微發著抖。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剛才我在院子裏遇到了苗苗，她跑過來說了幾句話，忽然說她不舒服，然後就這樣了。”顧盛簡單地把剛才的情況說了，又冷冷地看了一眼賈虹，“或者，你應該問問你老婆，苗苗可是一直由她照看著呢！”
其他人不明所以，顧海卻很清楚顧盛的意思。
上次毒紅菇的事情不了了之，可是顧盛顯然還很介意。
別說顧盛，連他自己都在心裏埋怨賈虹，怎麼這樣不當心，差點兒釀成大禍。
再聽到顧盛這樣說，顧海的心情更複雜了。
“小虹，”他叫了賈虹過來，問道，“剛才苗苗都吃了什麼？”
賈虹一副十分委屈的表情，仿佛快要哭了。
“就是老太太的席麵上的幾個菜，有蝦仁，還有佛跳牆……還喝了點兒橙汁……”賈虹一邊思索，一邊慢慢地說著。
“蝦？！橙汁？”一旁的顧彥忽然開口，“不是說，蝦和橙汁不能一起吃嗎？據說一起吃的話會……呃，相當於砒霜？”
“砒霜？！”這個詞讓大家都又驚又怕，看著苗苗這樣更加擔心了。
顧海卻說：“除非蝦和橙子的食用量非常大，否則不會產生足以致命的毒素。小虹，苗苗吃的蝦仁多嗎？”
賈虹搖搖頭：“大概吃了兩三個吧。”
“橙汁呢？”顧海問道。
看到大家的目光都看向橙汁，賈虹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顧盛已經一臉焦灼地把橙汁遞給了顧海。
“我看到苗苗的時候，她手裏的橙汁還有這麼多。”
顧海看著還剩下半杯的橙汁，皺了皺眉頭：“她就喝了這半杯？那也不至於啊……”
顧盛卻把橙汁又往他手裏塞了塞。
“老三，你仔細看看，這杯橙汁有沒有問題？”
躺在床上裝昏的苗苗立刻豎起了耳朵。
顧海是資深醫生，橙汁裏加了東西，他應該能分辨的出來。
可是顧海聞了聞橙汁，又晃了晃，卻疑惑地搖搖頭。
“這個橙汁看著挺正常的啊……”
賈虹暗暗鬆了口氣，順勢伸出了手：“把橙汁給我吧，別灑在床上了。”
連顧海都說沒什麼問題，顧盛自然也不好再糾纏這個話題，否則別人還以為他在故意為難賈虹。
苗苗悄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眼看著賈虹的手就要碰到杯子了，她突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一邊咳嗽還一邊幹嘔。
“苗苗，苗苗你怎麼了！？”顧盛頓時大驚失色。
顧海也沒想到她忽然會幹嘔起來，看她難受要吐，下意識就要伸手扶她。
也許是太難受了，苗苗的手胡亂抓著，好巧不巧地，一把抓住了賈虹的左手。
這麼多人看著，賈虹當然不可能把手硬抽出來，隻能順勢扶住了苗苗。
苗苗的手指在賈虹的手腕上摸索了幾下，觸碰到一個小小的硬紙片，直接拽了出來。
當著大家的麵，賈虹的袖口裏飄飄蕩蕩地，落下了一個白色的小藥袋。
“這是……什麼？”顧海看著那熟悉的藥品分裝袋，一臉地疑惑。
“沒什麼，隻是一張廢紙……”賈虹再也掩飾不住臉上的慌張，伸手就想搶過那個紙袋。
可是她的動作哪有顧盛的動作快，顧盛一把就奪過了那個紙袋。
他抖了抖那個紙袋，裏麵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顧盛倏地抬起頭，眼神冰冷地盯著賈虹。
“這裏麵是什麼！？”
“真的隻是一張廢紙……”賈虹快急哭了，隻想趕緊把紙袋拿回來。
“老三！”顧盛轉向顧海，怒喝道。
當著他的麵還想隱瞞，真的當他是傻子嗎？
如果真的是一張廢紙，為什麼賈虹要塞在袖子口裏？
他衝顧海發難，也是要顧海給自己一個交代。
如果這件事跟顧海有關係，那麼哪怕顧海是他的親弟弟，他也絕不可能放過。
顧海當然知道裏麵的利害關係，他麵色複雜地看了賈虹一眼，接過了紙袋。
眾目睽睽之下，他小心地撕開紙袋，從縫隙裏挑出一點兒橙色的粉末。
“這是……”他聞了聞，又放在舌頭上嚐了嚐味道，臉色頓時變了，“是橙子味的……這是小兒頭孢！？”
他迅速抬起頭，盯著賈虹的目光充滿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