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你說什麼？你剛才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麼著，還沒說夠？”吳麗珍一邊罵著，一邊手裏不停，打得顧彥左躲右閃，“我叫你說，我叫你說！”
顧彥疼得直跳腳，忍著劇痛掙脫了吳麗珍的手，趕緊跳得遠遠的。
“媽！你講不講道理啊！”他一手揉著被揪得紫紅的耳朵，一手揉著身上的傷處，又是惱火又是委屈，“您怎麼就這麼……冥頑不化呢？”
“冥頑不化？你敢罵你老媽！？”吳麗珍眉毛一豎，竹條又舉起來了。
顧彥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趕緊站得遠遠的。
“媽，咱們君子動口不動手，你說你的，我說我的，看誰能說服誰！”他提出一個折中的建議。
別看老媽六十歲的人了，真動起手來，他可不一定是老媽的對手。
吳麗珍拿著竹條點著他，氣呼呼地說：“我不是君子，你要是再亂說話，看我不揍死你！”
顧彥的臉一下子成了苦瓜。
這老太太真是……完全不講道理啊！
這時，顧雷霆的房門開了，保姆提著裝滿彩票的垃圾袋走出來。
看到吳麗珍拿著竹條，顧彥縮在牆角的場景，保姆麵不改色，對這種情形像是司空見慣了。
“老太太，九老爺好。”保姆向他們行了個禮，提著垃圾袋徑直出去了。
老太太養了十個兒子呢，這可是鍛煉身體和毅力極好的方式，打個兒子算什麼大事，小場麵而已。
不過，看到保姆拿走的那些彩票，吳麗珍的竹條慢慢地放了下來。
雖然顧彥這樣子很討厭，但是事實就是事實。
事實就是，顧彥的確抱了苗苗，而顧彥也確實是一張彩票都沒中獎。
顧彥既不上學也不工作，二十出頭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唯一的愛好就是打遊戲，他會有什麼好運氣？無非就是中彩票了。
可是他卻沒中。
難道之前那些所有的好消息，真的跟苗苗沒有關係？
看到吳麗珍猶豫的樣子，顧彥立刻察覺到了一絲希望。
“媽，您看啊，這都兩三天了，我確實是沒有好消息，所以吧，您不能把苗苗……嗯，那個詞怎麼說來著，不能把她過於神化了，我承認苗苗是個可愛的孩子，可是她也就是個孩子，她沒來咱家之前，咱家不是也有好消息嗎？這些年，咱家不是也蒸蒸日上了嗎？所以吧，您不能把家裏這些好事，都歸功於苗苗身上，咱得講究科學……”
“科學？！”吳麗珍重複道，想起往事差點兒哽咽，“科學都說了，你爸沒救了……”
中西醫都看過了，都說顧雷霆隻是在熬日子了。
可是苗苗一出現，顧雷霆一下子就好了，這可是鐵打的事實！
“您跟我爸過日子都這麼多年了，您還不了解他嗎？他肯定是從小就被那個什麼祖訓洗腦了，所以一看見孫女，一下子就高興了，覺得人生有希望了，所以就好轉了。我都跟您說了，這就是心理作用！”顧彥斬釘截鐵地說。
“那……苗苗吃到的金錢呢？還有，你哥哥們的那些好消息呢？你怎麼用你所謂的科學解釋？”吳麗珍不相信地追問道。
“嗨，不就吃個金錢嘛，這是巧合還不行嗎？那餃子包好了，肯定有人吃到的啊，不是苗苗，也有可能是我呢！這就是概率問題……”顧彥又開始扯名詞了。
吳麗珍還是不願意相信。
“一件，兩件，還可以說是巧合，可是這麼多事都湊在一起……”
“媽您就別瞎琢磨了，魔術看著還神奇呢，不也都被破解了？媽您好歹也是當過領導的人，怎麼能被封建迷信蠱惑呢？您看我剛才可是證明給您看了，所謂祖訓完全就是子虛烏有的事——”
顧彥正在高談闊論，地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才想起來自己的寶貝手機又被吳麗珍打掉在地上了，趕緊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異地號碼。
“不是廣告就是騙子，我才不會接呢。”顧彥直接掛斷了來電。
他一個成天在家打遊戲的閑人，誰會找他啊？
“所以我說您啊，也得勸勸爸……”他繼續遊說著吳麗珍。
顧彥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又傳來了提示音。
“嘿，我說這家夥還沒完了！”顧彥被連續打斷兩次，情緒有點兒暴躁了。
可是當他打開微信請求加好友的界麵之後，卻一下子愣住了。
“我艸，這誰啊！？”當著吳麗珍的麵，他忍不住爆了粗口。
吳麗珍瞟了一眼，隻見屏幕上赫然出現一行字。
“鬥鯨人事部請求加您為好友。”
鬥鯨？真是奇怪的名字，吳麗珍疑惑地搖搖頭。
可是看顧彥的樣子，卻像是手都激動地哆嗦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通過驗證的按鈕。
對方馬上就發來了信息。
“你好，我是鬥鯨人事部經理，請問您是否有興趣來我們平台做遊戲主播？”
這些話都一字不落地看在吳麗珍的眼中。
可是她卻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鬥鯨是什麼？平台是幹嘛的？主播又是什麼？
她隻看見顧彥像是呆住了，平時打遊戲的時候在屏幕上翻飛的兩隻手，此刻卻呆呆愣愣地仿佛不會動彈了。
“老九，老九？”看顧彥盯著屏幕，半天不回複也不說話的樣子，吳麗珍忍不住出聲提醒。
她叫了好幾聲，顧彥才回過神來。
他趕緊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在屏幕上敲出一行字。
“你是騙子嗎？”
他不就是喜歡玩個遊戲嘛，是，他平時在線時間長了點，那個技術嘛，也挺好的……
但是他還有點兒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還沒強悍到可以做遊戲主播的程度！
對方是騙子，一定是騙子！
十有八九就是來騙他的賬號密碼的！
他絕不能輕易相信！
顧彥頭腦清醒了一些，努力從最初的喜悅掙脫出來。
他何德何能啊，能讓第一大遊戲直播平台衝他拋來橄欖枝！？
對方發了個捂嘴笑的表情，然後發來消息：“您可以來我們總部麵試，來回路費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