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5 臭嘴閉上

“許三雖是記名弟子,但比你們早入門。你們稱她為師姐,不得欺負她。”李如意交待此事之後,特意將前兩日寫的規矩念出,讓七人背會並遵守。

七人都出自軍營,自是懂規矩,也知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既然已經拜在李如意門下,那就得遵守她立下的規矩。

當日,李如意就讓三狗子帶七人去燕安坊觀摩北地郎中是如何治療患者的。

她本人沒有親自去,而是讓三狗子這個大弟子出馬,除了讓七人不感到拘謹,還想摸摸七人醫術的底。

楚王府古太醫在世時曾跟李如意說過楚軍軍營軍醫現狀。

大周國最好的郎中都在國都,其次是大城府,最次是邊防。

楚地比北地繁華,可是醫術卻落後的很。

這麼說吧,哪怕是出自名醫家族的軍醫,醫術也比不得燕城的普通郎中,甚至連長平縣縣城的郎中都比不上。

當時,李如意還反問古太醫,為什麼不親自培訓一批軍醫。

古太醫說他在楚王府每天都得看許多的患者,這些患者都跟楚王府的貴人有關係非富即貴。他連患者都看不過來,哪來的功夫培訓軍醫。

如今古太醫已經去世,他的音容還留在李如意腦海。

李如意沒想到不到一年功夫,自己就親自培訓楚軍的軍醫。

她既是答應了義兄楚王,會盡心盡力,是以要在楚王規定的時間內,把七名弟子培養成合格的郎中。

“燕安坊藥堂在哪裏?”

“就在燕城郊外。”

“隻是一個藥堂,能有多少病人?”

“眼下天氣炎熱,病人不多,立秋之後病人就多了。”三狗子與瑤光共騎一匹馬,她坐在前麵,一邊說話一邊感受大腿兩側被馬鞍磨的生痛,早知道就騎驢子了,這騎馬是威風,可是騎起來痛苦。

瑤光穿著嶄新的藍色衣裙,戴著閃亮的梅花銀釵,腳踏銀色繡花鞋,這些都是李如意特意送給她的,騎著從楚地帶來的愛騎,高聲道:“在我們那裏天氣炎熱,毒蟲出沒,正是一年當中病人最多的時候,反倒是立秋之後毒蟲少了,病人才會少。”

“北方有毒蟲,但是不多。”

“什麼毒蟲,有沒有五步蛇、毒寡婦?”

“啊?”三狗子心道:毒寡婦是什麼?

旁邊的天璣也是穿著新衣新鞋,不過鞋子是金色的,符合她是金毒娘子的身份,忍不住接話道:“北地沒有五步蛇、毒寡婦。你看看,竹子都少見,哪來的五步蛇、毒寡婦?”

瑤光扭頭瞟了一眼天璣發上金釵,心道:師父可真大方。道:“若沒有,師父怎麼製出解五步蛇、毒寡婦毒的藥來?”

天璣一幅神秘的模樣,道:“所以王爺讓你我拜在師父門下。”

後麵的五個男弟子也都是衣著煥然一新,邊騎馬邊說話,能在戰爭中活下來,每一天的陽光對他們來說,都是最美好的。

“前日我們路過燕城,走的匆忙,沒看到這條路。”

“燕城是北方最大的城府,道路多了去。”

“我看燕城的城門不如我們楚地最大的城府城門高大,來往的百姓也不如我們楚地的多。”

“我們得多在師父麵前念叨楚地的好,這般有朝一日,師父才會同意去楚地瞧瞧。”

“快看,那便是產出雪花糖跟番邦人交換大牲口的燕城作坊嗎?”

“不是。”三狗子望著前方的幾排矮房子,那裏是通往燕城官道的客棧,根本不是燕城作坊,笑道:“還有一陣子才到燕城作坊。”

天權模樣是五個男弟子當中生得最好的,也是女人緣最好的,大聲問道:“師姐,聽說你已經定親?”

“是的。我定親了。”

“真是好可惜。”

“沒什麼可惜的。”三狗子臉蛋微紅。好在臉皮在燕安坊藥堂時練出來了,比較厚。

天璣扭頭喝道:“還當這裏是楚地呢,快把你的臭嘴閉上,別說臭話汙了師姐的耳朵!”

別以為她不知道,昨日天權就悄悄跟幾人商議去燕城逛青樓,還說什麼師父若不允許,就去長平縣的青樓,反正不能白來北地一趟。

三狗子還擔心天權會生氣,誰知天權隻是笑嗬嗬。

一會兒由官道駛進輔路,這條路最開始是土路,每天塵土飛揚,江青雲也光棍的很,愣是不出銀子不修路,反正貨不愁賣,後來,大小商販湊錢修了青石路,寬敞平坦。

三狗子指著藍天白雲下頗具規模的一大群建築物,“瞧,那裏便是燕城三大作坊。燕安坊就在隔壁。”

七人抬頭望了好幾眼,這把剛才的客棧甩出去幾十條街了,心道:這分明是座縣城!

來過燕城三大作坊的人無不震撼,哪怕國都來的慕容儀都如此,何況從南地來的七人。

三大作坊前的百丈大街兩旁是商鋪、攤子,甚至連酒樓、客棧都有,繁榮的很。

等到了占地一千多畝、兩層樓的燕安坊藥堂,看到站、坐著的哪裏都是病人,還有陪著病人看病的家屬,七人這才知道這是比楚軍邊防軍醫所還要大的大藥堂。

三狗子下了馬雙腿不舒服,不過在走進藥堂,有幾個老患者上前跟她打招呼之後,就一臉的自信,跟七人介紹道:“藥堂剛開始建時隻有一層,後來人滿為患,就加蓋一層,現在人又多了起來,師父打算夏季過後,在後麵加蓋兩層,每層也有這麼大。”

她可是親眼目睹藥堂一天天的發展起來。

最開始隻有兩位名醫、幾名醫徒,現在已經有四位名醫、十幾名醫徒。

最開始隻有燕安坊的人來此看病,現在方圓十幾裏的人都來此看病。

瑤光問道:“病人為何叫你小姐,而不叫你郎中?”

三狗子露出一個坦然的微笑,“我沒有拿到郎中文書。”

她跟著李如意學了幾年的醫術,同時在藥堂實習幾年,連程應這樣嚴格的太醫都說她可以考郎中文書,但是李如意卻沒有放話。

再一個,她還沒有跟大柱子成親,不能獨自出診,所以也不急著考郎中文書。

瑤光大大咧咧的道:“我也沒有郎中文書,可我就當了軍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