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5 立字據與切瘤

秦太妃起來之後,周錦便向她稟報黎明之前周莫玄帶著慕容儀、慕容清婉就過來“堵住”李如意的事。

“他們要不來,如意可就真走了。”秦太妃又道:“我是支持如意走。咱們不能給人瞧病還受氣!”

一個大奴婢道:“那是,誰都知道您很疼愛小神醫,豈能看著小神醫受委屈。”

在場的人都認為何氏太囂張,明知秦太妃護著李如意,何氏還敢罵李如意。

周錦接著道:“周雙、周英說小神醫已切過十二個人的瘤子,其中兩人就是燕軍的軍官,這些人的瘤子都比慕容小姐的大的多。”

秦太妃自豪的道:“如意的醫術又高明了。”

“周雙、周英還說有個山裏的老伯背部生的瘤子有圓南瓜那麼大,切下來有四斤多重。”

秦太妃好奇的問道:“肉瘤那麼大,夜裏這老頭怎麼睡覺?”

“奴婢猜測老伯是趴著睡覺。”平時,周錦不愛吭聲,在秦太妃麵前還是話很多的。

幾個奴婢聽了都一臉驚奇,原來世上還有這樣的奇事。

周錦還道:“周雙、周英說慕容小姐生的是瘤子,不是肉瘤。瘤子可以切除能醫好。肉瘤不能切除,生肉瘤的人可醫不好。”

江青雲一早過來請安,聽秦太妃說起李如意準備給慕容清婉割瘤子,有些擔憂道:“聽聞慕容小姐的瘤子生在臉上,切除後若留下疤痕影響親事,如何是好?”

秦太妃輕歎一聲,道:“這次慕容家一個長輩都沒來,若是來了也有能主事的。”

江青雲道:“那就讓慕容小姐立下字據,若留下疤痕後果自負。”

“倒是可以這麼做。此話誰跟慕容小姑娘說比較妥當?”

“外甥這就去找慕容儀,讓他跟慕容小姐說。”江青雲起身這就去辦。他的人當然得用心護著才行。

慕容儀一臉驚愕,半晌,眼神幽幽,道:“以我與你的關係,哪裏需要立下字據?”

“長瘤子的不是你,割瘤子的不是我。”江青雲冷笑道:“我隻是怕事後你們又罵如意是騙子。”

別以為他不知道何氏大罵李如意,慕容家的人精貴,他的人就不精貴嗎?

慕容儀問道:“若是我妹妹不願意立下字據?”

“那就不醫。”江青雲目光蔑視,“如意醫術精湛,每日求她看病的患者無數。你妹妹不想立字據,說明不信任如意,求生的欲望也不強。如意不需要在你妹妹身上浪費時間。”

“好了。你這張嘴,我算是怕了你。我這就跟我妹妹說。”慕容儀心裏鬱悶的要死,這二人一個要走,一個要立字據,簡直就是老天派來折磨他的。

慕容清婉得知此事後,驚詫之餘沒有生氣,事已至此,還怕什麼留下疤痕,先把瘤子摘了保住性命再說。

她立即寫下字據,內容就按照江青雲提的要求寫。寫完後讓慕容儀交給江青雲看。

就這麼一件事,她算看出來了,江青雲把李如意放在心尖上。

唉,同是女子,她的未婚夫在看過她的瘤子之後,就轉身而去,若不是她背後的家族,未婚夫早就退婚。

很快,李如意在太醫院分院給慕容清婉切除瘤子。

瘤子在慕容清婉的右臉頰顴骨處,離右眼一厘米,也並非臉部的三角地帶。

相比之前十二起除瘤手術,手術風險要小的多,也容易的多。

程應自告奮勇的當李如意的助手,這不是他第一次給李如意當助手,前麵的除瘤手術都當過的。

賀少朝及丁照全程觀看。

李如意問道:“你怕不怕疼?”

“有些怕的。”慕容清婉聲音嬌滴滴。

“你不要動。我會先用麻醉劑把你的臉部麻醉,讓你暫時感受不到切瘤子時的疼痛,不過麻醉劑的藥效消失之後,會有疼痛的感覺。臉部的神經多,會比別的地方痛感強烈。你要有心理準備。”

“好的。”慕容清婉躺在床上,緊張的渾身顫抖。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的命就交給了李如意這個剛見過一麵的少女。她好害怕李如意手一抖傷了她的性命。

“不要怕。別哭。”李如意語氣變得很溫柔,道:“你一哭,淚水會掉在傷口,導致傷口發炎,容易留下疤痕。”

丁照看得無比亢奮,神醫不愧是神醫,忍不住道:“十一小姐,那個瘤子已經被小神醫全部割了下來,隻流了很少的血!”

慕容清婉臉上的麻醉藥藥效還沒有過去,無法說話,聞言歡喜激動的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置身於臥房的床上,兩個貼身奴婢都坐在床邊用關心的目光凝視著她。

“小姐,你醒來了。太好了。”

“小姐,你的瘤子沒了。小神醫說手術很成功,給你包紮好了,留了藥膏,還教奴婢怎麼包紮。小神醫讓你好好的休息,傷口三日不能摸不能沾水,還不能吃發的食物,切記!”

慕容清婉激動的雙手去摸自己的臉,立即被兩個奴婢攔住,她這才想起醫囑不能摸,連忙道:“快扶我起來去鏡子那邊。”

“小姐,你的傷口疼不疼?”

“疼啊。”

“那你別這麼笑了。也別哭,眼淚會讓傷口發炎。”

“瘤子沒了,我才不會哭呢。”慕容清婉看著銅鏡裏的那個右臉頰貼著一小塊白棉布的女子,比不得以前美麗,可是比長瘤子順眼多了。

一牆之隔的何氏一直關注著慕容清婉的動靜。剛才她就過去看了一眼,這下聽到慕容清婉醒來,又過去看。

“清婉見過嬸嬸。”慕容清婉語氣帶著濃濃的喜悅。

何氏開門見山的問道:“會不會破傷風?”

“不會。”

“會不會留疤痕?”

“可能會有一點疤痕。”

“那你好好休養。”何氏沒有說任何恭喜的話。她覺得慕容清婉的瘤子剛割完還不到一天一夜,後麵的情況難以預料,就算不會得破傷風,也會留疤痕破相。

一個麵色微黑的二等奴婢進來,見何氏再也沒有回避,行禮之後,道:“奴婢剛才在院子外麵看到王夫人在散步。王夫人已經不用人攙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