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福不寒而栗,嚇出一身冷汗,連忙給醒過來的王氏說了一聲,就跑著去告知鄒家的二管家。
這次鄒家的二管家又從晉國跟著來了,一直在晉國夫人跟前侍候。他聽完冷福近乎驚慌的話之後,卻沒有發怒,也沒有直接稟報晉國夫人,而是親自過去用墨鐲做了個小測試。
於是,第二隻雞被浸泡過墨鐲的水毒死。
二管家板著臉,讓人提著死雞,去求見晉國夫人。
晉國夫人知道那隻特別好看價錢昂貴的墨鐲,也知道難得一求的墨兔,卻沒想到竟是害王氏變成這副樣子的罪魁禍首。
冷福跪在地上回話,此時已經沒有驚慌,道:“小神醫當時就說了,不是七老爺要害七夫人,還說七老爺若是有此心就不會常去七夫人的臥房。”
鄒七爺是晉國夫人夫君嫡親的侄子,王氏是嫡侄媳。平時,鄒七爺夫妻對晉國夫人很尊敬。
晉國夫人自是不願意聽到鄒七爺暗害王氏的消息。李如意的話正好證明了鄒七爺是無心之舉。
晉國夫人點了點頭,道:“所言極是。”
“那墨鐲堅硬的很,怎麼摔都摔不碎。小神醫要用特殊的方法把墨鐲毀了,不讓墨鐲再害人。”二管家問道:“老夫人,您看小的可要聽小神醫提議行事?”
“要的。你就按小神醫說的做。”晉國夫人揮揮手讓冷福退下,而後目光陰沉,冷聲道:“你速回國都,將此事秘密告知我兒,讓他暗中徹查。我倒要看看是誰明目張膽的把毒物賣給我們家族!”
“是。”二管家來到燕王府剛幾個時辰,就被晉國夫人派回國都。
程應與李如意給鄒家看了兩個病人,二管家就急匆匆離開燕城,再加上浸泡墨鐲的水毒死了兩隻雞,動靜鬧的挺大。
很快,燕王府上下都知曉。
偏偏有人好奇害得王氏衰老成老婦人的墨鐲子長的啥樣,打著各種借口過來看看。
李如意瞟了一眼院子,這已經是第七波人過來看了,心道:不行,得趕緊想辦法把東西處理了,不然有心人把這東西偷走去害人,又有人受傷害!
於是,她連晚飯都顧不上吃,戴上麵紗蒙上鼻耳,把墨鐲拿到燕王府外麵偏僻的地方處理。
她還叫上冷福、程應、王氏的一個貼身奴婢,一是教他們處理方法,二是讓他們當見證人,別到時候有人汙蔑她貪汙了墨鐲。
墨鐲比石頭還硬。她就用大火焚燒,再用涼水潑上去,反複幾次墨鐲就碎成渣子,然後用布把墨鐲渣子包好,讓程應將墨鐲渣子暴露於荒野,這樣時間久了,放射性物質指標就會慢慢的降低到對人體沒有傷害。
李如意特意跟冷福解釋道:“那隻墨兔體型大,可能材質不同於墨鐲,所以我要親自處理。”
冷福見過那隻墨兔,顏色沒有墨鐲深,點了點頭,道:“還是小神醫考慮周全。”這下對李如意心服口服。
程應一本正經的道:“我認為墨鐲的事應寫進醫書。”
“好。等有功夫我就寫。”李如意深以為然。
夜幕低垂。燕王府,燈火通明。
剛封為郡王的周莫玄意氣風發,與剛封為長平伯的江青雲在書房裏談笑風生。
“小神醫想出的製冰方子可真是厲害,慕容儀派人將製冰方子在國都方圓幾百裏賣了一圈,隻是半個月就得了一百多萬兩銀子。
若非親眼目睹,實難相信。這銀子賺的也太容易了。
我們離開國都時,慕容儀的人已經去南方賣製冰方子,那裏可比國都熱的多,一年有三季都熱,預計能賣二百多萬兩銀子。
國都的人可真有錢。聽說南方的人比國都的人還有錢,那南方是魚米之鄉,富饒的很,許多富貴人家都養蠶製絲綢,財富堆積成山。
要說,還是表叔您睿智,知道製冰方子在北地賣不出高價,讓以我爹的名義獻給宮裏,這樣我爹又得了我皇帝叔叔的信任,又弄到軍餉。”周莫玄一臉的敬佩。
製冰方子是李如意想出來的,用硝石將水製成冰。大周國的硝石很便宜,一般是道士用來製丹。
硝石製冰沒有技術含量,是個人就能學會。本來李如意是打算在燕城賣一季冰塊,後來江青雲跟她商議之後,就把製冰方子獻給了周冰。周冰獻給新帝,再由周莫玄在慕容儀耳邊提示一嘴。
慕容儀是何等人物,立即把握機會,利用家族的商圈將製冰方子到處賣,得到的巨銀,隻留十分之一,其餘的獻給新帝。
新帝手裏有了銀子,這銀子又是通過製冰方子得來,飲水思源,就給周冰撥了一部分軍餉。
這般,周冰得到的好處最多,其次是慕容儀,而李如意這個出方子的人及江青雲這個出主意的人,獲得的是周冰及燕軍的感激。
江青雲微笑道:“陛下還算大方。”
周莫玄喜滋滋道:“皇帝叔叔本是想冊封你為長平侯,怕太過招搖,就改封為長平伯。表叔,恭喜你!”
江青雲目光望向緊閉的房門,又望了望緊閉的窗戶,用極低的聲音問道:“晉國夫人為何事來王府?”
周莫玄搖了搖頭,“不知道。皇後嬸嬸沒告訴我原因。我也不好問。”
江青雲又問道:“來的患者當中有一人戴著麵紗,你可知那是何人?”
“哦。他呀,他是慕容儀的堂姐慕容清婉,唉,原來容貌生的極美,去年要成親,趕上內戰延期,今年年初竟生了怪病,臉上長了一個肉瘤……內戰結束也沒治好,親事再這麼拖下去就得毀了。”
“原來是慕容小姐。”江青雲鬆了一口氣。他就怕是皇室的病人。一旦李如意醫好從國都來的皇室的人,極有可能被新帝召進凶險無比的太醫院。
若是抗旨不去,那就是死罪。可若是去了,步步驚心。
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他不夠強大沒有能力保護李如意。
這一刻,他再次感覺到自己的弱小,再次渴望擁有強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