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一定是在做夢

那一聲聲音落下後,夏小沫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酒店大門口去了,這個過程,她的心跳得很快,不知為何一種強烈的不安從心底裏慢慢浮起。

熙熙囔囔的人群在圍觀,夏小沫撥開那一夥人,目光急切的往那個方向而去,當她看到地板上那一抹淺灰色西裝的影子,她的腦子瞬間一懵。

怎麼可能——不會的!不會的,不會是爸爸的!

那顆心一下子就懸到了喉嚨那裏,雙眼睜得大大的不肯轉移,她加重喘息聲,腳步艱難的慢慢走過去,可當她看到血泊中躺著的人,她的雙腿瞬間就失去了力量癱軟在了地板上,尖叫出聲:“爸!”

那是夏小沫記憶中最可怕的一天,她永遠想不到,那個剛才還在和她談笑風生的父親,下一秒,就死在自己的麵前,那麼高的樓上跳下來,直接摔成了肉泥。

所有的聲音都混亂不堪,世界好像瞬間就變成了一團漿糊,天好像塌下來了,把她那顆心壓得死沉死沉的,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幕。

她根本碰不到夏明軍一分一毫了,因為一雙手把她拉住不讓她去看,夏小沫已然不知道到底是誰拉住她了,就是在這個人的懷裏拳打腳踢的,“放開我啊,放開我!放開我!爸!爸!”

後來她怎麼暈倒的,怎麼出現在醫院的,這一切她都麻木了,等到蘇醒過來的時候,她睜開眼睛,上官少爵就坐在病床邊,這個原本整個人意氣風發的男人,忽然之間好像蒼老了好幾歲。

“小沫,你醒了。”

她的目光死寂得可怕:“我爸呢?”

上官少爵按住她準備起身的肩膀,稍稍收緊就讓她在病床上起不來,他看著夏小沫的眼睛裏充滿了哀痛和悲傷,那是一種失去親人才能流露出來的巨大悲痛。

夏小沫哪怕在第一眼就洞悉了他眼底裏的一切,卻不肯去相信。

“少爵,告訴我,我是在做夢。”夏小沫一直搖頭:“我一定是在做夢,我爸爸怎麼可能會出事對不對?他剛才還和我說了那麼多話啊……”

“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夏小沫一直喃喃念著:“怎麼可能啊,怎麼可能啊,我剛才和他說話的時候,他都很高興啊,一點都沒有任何要想不開的狀態啊,不會的……”

上官少爵把她緊緊抱著,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看不清什麼神色。

“我一定是在做夢。”

“一定是!”

夏小沫掀開被子:“我和我爸約好了,幫他設計結婚的西裝,我得去給他量尺寸。”

她要下床,上官少爵就是不讓她起床,他的身子很僵硬,眼底裏除了哀痛外,還帶著濃烈的愧疚和悔意,這是夏小沫看不到的,因為她腦海裏想的都是夏明軍:“少爵,你別攔我啊。”

“別去。”上官少爵瞳孔猛地一沉,聲音毫無磁性,隻是那雙手還在不斷收攏,就是不願意鬆開,哪怕懷裏的女人一直要把他死命推開,他就是不放手。

夏小沫仿佛被一個巨大的籠子給鎖住一般,無論他多用力禁錮著她,她就是使著身上最大的力氣要讓他放開自己:“你幹什麼攔我,別攔我!走開啊!我不是和你說了,我要去找我爸嗎?”

上官少爵把頭埋進她的秀發中,粗嘎且傷感的聲音從她的發絲中傳來:“小沫……爸他真的沒了。”

那聲音那麼近,語氣那麼傷感,使得夏小沫那一雙毫無波瀾的眼睛裏漸漸的泛起了一層水霧,重重了擤了擤鼻涕後,她大口的喘著氣,一直重複著一句話:“騙人的,一定騙人啊,走開啊!走開!少爵,上官少爵,你聽到了沒有啊,走開啊!”

他的不退步,換來的是夏小沫的惡意傷害,哪怕她抬起手尖銳的指甲穿透他的臉頰留下重重的血痕,哪怕她用嘴咬他的手臂留下泛著血絲的牙印,哪怕她抬頭對著他的腦袋重擊……

上官少爵就像是一座麵無表情的雕像,一直抱著她。

他的頭靠在夏小沫的肩膀上,臉上是滿滿的痛苦,他抱住她那雙手特別用力,因為此時的他害怕極了,害怕夏小沫知道這一切的真相,知道她爸爸的死和他有關,她就會把他狠狠拋棄然後就跑了。

所以,他此時此刻能夠做的就是把她緊緊抱住。

他不說話,不動彈,不作出反擊,這樣子的上官少爵讓夏小沫無可奈何,最後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瘋狂的在臉上衝刷著:“少爵,你讓我怎麼辦啊,我的孩子沒了,李媽沒了,我爸也沒了……”

“所有人都沒了……”她傷心不得了:“我不要!我不要!”

她的聲音,讓上官少爵心痛了極點,不會的,他不會讓夏小沫變成一無所有,她還有他。

夏小沫沉痛的閉著眼睛:“少爵,你走開,讓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爸已經送去火葬場了。”

火葬場三個字簡直就是一把刀把她的心髒給紮穿了般,瞬間夏小沫失去了理智,在多次無用的掙紮下,她伸出手把上官少爵的脖子狠狠掐住:“你們不要把我爸爸燒了啊,你們怎麼那麼殘忍,不要啊,說不定我爸爸還有一口氣,說不定還有救,你們不能把他燒了!快點走開啊,我得去救我爸!”

“沒救了!十八樓,摔下來會有救嗎!”上官少爵把她所有的希望都擊垮掉。

“說不定,說不定我爸命大呢,說不定……說不定他沒事呢,真的啊,少爵你相信我,你讓我去看他好不好?”

她的哭泣,絕望,痛苦,像是一塊又一塊石頭沉在了上官少爵的心裏,他就是緊緊把她扣在懷裏,發出了一聲又一聲堅定的聲音:“他走了,小沫,爸爸沒了,你有我啊!”

一遍又一遍的哭泣流淚,讓她那顆心簡直要碎掉了,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快要撐不住了!

“小沫,小沫。”上官少爵見她好像失去靈魂那樣毫無反應,“小沫……”

失去孩子的她太可怕了,如今失去了父親,上官少爵完全不知道她會怎麼樣,實在是害怕極了,怎麼辦啊?他害怕夏小沫又會對他做出那些讓他痛苦到窒息的事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