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蒼給自己倒了杯酒,隻是還沒有喝,卻在看向床上的夏小沫後,目光瞬間迷離了起來。
這時給她打了針的林老完成了任務:“老爺,少奶奶已經沒事了。”
“嗯。”上官蒼頷首,補充了一句:“今天她在我這裏的事,誰都不許說。”
“老爺你放心好了,不該說的,我一句都不會說。”
女服務生為她換好了衣服,林老為她解了藥,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思進行了,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卻絲毫都沒有鬆懈。
上官蒼已經換上了西裝,他邁動著腳步慢慢的走過去,就好像是當年,輕手輕腳的進入到她的世界裏麵去一樣。
此時的夏小沫正靜靜睡著。
上官蒼伸出那粗糙的手順著她的眉毛,眼睛,鼻子,輕輕的撫摸著。
那五官讓他腦海中的女人模樣慢慢的浮現出來。
這輩子,他永遠都忘不掉的女人。
“小沫。”上官蒼的聲音低喃著。
那個時候的她,是最耀眼的明珠,所有男人眼中的追求者,她喜歡跳舞,跳起舞來像是一隻白天鵝,聚焦的光線將她的舞姿,熱情洋溢。
擁擠的人潮中,他們幾個富家公子哥來舞廳裏玩,熙熙囔囔的,勾肩搭背的,來人不經意的一句:“快看!是她!”
上官蒼隻是一眼就看到了她,便被深深吸引。
因她不凡的身份,而當時的上官家族再如此雄厚也比不上她,他隻能遠遠看她一眼。
從認識她開始,他做的最多的就是遠遠看她一眼。
她每天下午都會坐在學校的草地上畫畫,特別迷人。
上官蒼那個時候就喜歡趴在牆角,看著她,每天隻是那樣子看一眼,都是他一天中最開心的事情。
那天,下雨天,她沒有帶雨傘,是上官蒼鼓起勇氣把自己的雨傘給她的,她輕輕笑著,接過去的時候,用非常醇厚的法語說:“謝謝。”
她的發絲輕輕的飄過他的耳畔,讓他春心蕩漾,充滿雜亂聲音的那個下午,砰砰砰的心跳聲,卻完全把他的聽覺世界給充滿了,他的耳裏隻有心跳聲,他的眼睛裏,隻有她。
隻是,她龐大的家族給她選定了一個未婚夫,她每天都和那個未婚夫出雙入對。
看到她和他那麼甜蜜的樣子,上官蒼隻能默默難過,為了能夠接近她,他不辭辛苦的去學畫畫,和她在同一間教室,後來他不依靠家裏的能力,拚命努力,就為了能夠被她父親所看上。
上官蒼的不懈努力,最後終於被她父親破例收為第三個弟子,他當時什麼都不為,就為了能夠多看她一眼。
當時他們師兄弟三個人是她父親手下最得意的弟子,所以把畢生所能全部都交給了他們。
三個弟子中,除了他,還有牧遠城,張延澤。
大家都喜歡她,隻要看過她的都喜歡她,有的垂涎她的美貌,有的貪圖她的家產,有的愛慕她的才氣。
似乎所有人靠近她的目的都不純,卻隻有上官蒼。
默默為她遞鉛筆,默默為她打水,默默的給她的書桌裏放著她喜歡吃的零食。
因為他的出現,他和他最好的師兄弟反目成仇,因為她的未婚夫是牧遠城。
最後她和牧遠城結婚了,強大的集團,和她父親的能力,簡直就是強強聯手。
直到結婚的前一天,上官蒼在酒吧裏喝得爛醉如泥後才敢跑去和她說,愛她那麼多年,問她要不要和他走。
他慶幸自己喝了那麼多的酒才敢把話說出來,卻又懊悔自己喝了那麼多酒,連她結婚前夕的模樣都記不清了。
身子搖晃,卻又把她抱得那麼緊,“沫,和我走,好嗎?”
“我走了,我父母怎麼辦?我的未婚夫怎麼辦?我的家族怎麼辦?所以,對不起,阿濡,你走吧。”
這一次,她用中文,每個字都咬字清晰。
他抱住她怎麼都不肯鬆手:“等我,等我一個晚上……不要嫁給他!”
他把她那套婚紗都哭得濕掉了,“你相信我,我會努力娶你的,你別嫁給他,就一個晚上好不好……”
可是第二天,上官蒼想盡辦法跑來,她卻依舊還是嫁給了他。
上官蒼帶著那顆碎了的心走了,再次碰麵,她已經生了一個兒子。
她完全沒有生過孩子的痕跡,身材保持得極好,當時和法國親王在宴會上的舞蹈驚豔全場,博得無數人的喝彩,一襲暗紫色的裙子甚是迷人,所有的一切都不如她。
她遇到他的時候,笑得很開心,“阿濡,好久不見。”隨後,她抬手摸著她身邊差不多五歲男孩子的頭:“青森,叫叔叔。”
那個長得英俊帥氣的男孩子,流淌的都是尊貴的王子氣息,那雙藍色眼睛特別勾人,藍白相間的馬甲下包裹住的身軀挺拔,身姿已超過他年紀上的稚嫩,抬頭,用非常嫻熟的中文說:“叔叔好。”
上官蒼看著他,有了一瞬的呆愣,驚訝的抬頭看她的時候,卻見她笑得很開心,很幸福:“你……過得很好。”
“是。”
“那天晚上,為什麼不等我?”上官蒼把無數的夜晚,讓他難過,傷心,痛苦,每天都想問出口的問題終於問了出來。
她卻隻是輕笑的回答了他的問題:“我結婚了,阿濡。”
聽到這句話,上官蒼絕望得轉身離去,從此再也沒有踏入她的生活。
失望的他聽從父母的安排,娶了伊麗莎白,過著他開始平靜的生活,再也不去打聽她的消息。
退伍下來後,他的生意越做越好,反倒是牧家越來越蕭條。
直到過了很久很久,他在某場晚會上,無意間竟得到了牧遠城一家早就被滅門的消息。
牧遠城死了,他的兒子失蹤,他的妻子以及她肚子裏的孩子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