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晅他們的車在這兒沒被堵太長時間。
一個小時不到，京城就已經來了治安人員，將這裏亂七八糟的人群基本都給疏散了。
車輛在大家的注視中，終於成功駛入了醫院內部。
過了那道門之後，便再也沒有那麼多目光盯著了。
醫院內守衛森嚴，記者們用盡了辦法也沒能混進去，所以裏邊如今還是一片祥和安靜的狀態。
趙晅和趙曄快速上樓，到了明以晴的病房門口。
此時所有的檢查都已經結束，而且所有的檢查和化驗結果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報告。
但一切都再正常不過。
趙晅看著遞過來的一係列結果，心中一個更可怕的猜想，不斷在腦海中浮現。
他微微皺眉，命令道：“繼續做其他檢查！所有能做的都做！”
趙曄也趴在玻璃前，眼眶微紅。
當然，這眼眶是被他自己上來前拚命揉紅的。
他們的一切反應都順理成章，真情實感，看不出什麼虛假的成分來。
而另一邊……
網絡上的消息仍然在不斷發酵。
從一開始的明以晴自殺，再到遺書的存在，再到自殺地點的意義，一切一波又一波地展現在了公眾麵前，關注度和議論度自然也是節節攀升。
各式各樣的話題都被牽引了出來，不少人紛紛加入討論，不斷有新的關鍵詞湧出。
出事的時候，明昭正在科學院裏。
她已經拿到了正式的科學院核心人員身份和通行證，無數的資料都在她這兒解了鎖，供她閱覽。
她忙著接收這海量的科研信息，自然沒空瀏覽什麼網絡話題。
直到下午她終於出了資料室，準備去吃點東西的時候，才迎麵碰上了匆匆趕來的餘小冰。
餘小冰拿著手機，抬眸一眼就看到，正從走廊那頭走過來的明昭。
她的頭發隨意攏在身後，身上穿著皺巴巴科研服，漂亮的杏眼下是一片青色，眼角似乎也因為長期伏案閱覽，而染上了星星點點的疲憊紅意。
即便是如此隨意慵懶的模樣，卻仍然美得讓餘小冰微微停了停呼吸。
眼看著明昭要視自己如無物般越過去時，餘小冰才趕忙回過神攔住了她，“明昭，你看新聞了嗎？”
明昭腦子裏還在想什麼事情，聽見這話淡淡搖了搖頭，繞開她繼續往前走。
新聞什麼的，她此刻並不關心。
可餘小冰卻跟了上去，在她身邊欲言又止。
明昭走起路來像是腳步生風一般，十分輕靈快速，餘小冰才跟了兩分鍾就已經感覺自己有些累了，背後也逐漸冒出汗來。
她有些無奈，隻能喘了口氣，趕緊說出重點，“明以晴……自殺了！”
明昭的步子很快，聽見明以晴三個字的時候，隻是微不可見地動了動眉毛，像是並不想聽這個名字。
可後麵三個字緊接著出來，卻終於撼動了她的表情。
自殺？
明昭挑了挑眉，明以晴那麼惜命的人，怎麼可能自殺？
簡直笑話。
她的神色變動也不過是半秒鍾的事，就連步伐頻率也穩穩當當沒有任何差錯，接著隻是“哦”了一聲，就快步越過了吃力的餘小冰，走入電梯。
餘小冰吸了口氣，還是繼續闖入了電梯，站在她身旁。
“你可能不知道網絡暴力和八卦的力量吧……現在話題都在討論明以晴自殺的原因以及遺書裏究竟寫了什麼。如果爆出她的遺書，內容與你有關的話，那就很糟糕了！”
到了電梯裏，餘小冰鬆了口氣。
不用在疾步行走中說話，餘小冰感覺輕鬆了不少。
電梯快速下落，明昭卻依然沒什麼表情變化，仿佛沒聽見她的話。
她站得穩如泰山，電梯內安安靜靜，像是一切空間時間都靜止了。
餘小冰歎氣，隻得輕聲道：“總之……我隻是想告訴你，這兩天盡量留在科學院，暫且別出去了。外麵……很亂。”
電梯還沒到，她便又嘟囔道：“就連明以晴那幾位哥哥們趕到京城，都一個二個被圍困在了人海裏，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了。”
餘小冰其實對明昭有些敬畏，所以這樣的安靜氛圍下，她反而更想說點什麼緩解心情。
她本以為這一句也會一樣引不起任何波瀾，就像自言自語一樣毫無意義。可沒想到，明昭不知被什麼條件觸發了一般，忽然看向餘小冰。
“圍困？”明昭微微皺眉。
餘小冰“啊”了聲，然後趕緊答道：“是的，他們下了飛機往明以晴的醫院去，路上車就被擋住了，完全動彈不得。”
見她可能會感興趣，餘小冰趕緊又說：“剛才新出來的消息，說明以晴自殺的地方……正是你們爺爺奶奶曾經居住過的村落，這件事引起軒然大波，都說是你家裏人和你一起逼死了她。”
電梯門打開，明昭仍然穩穩當當邁步出去。
隻是她的思緒卻已經從剛才的資料中抽離，她一邊快速拿了食堂的托盤前往打菜窗口，一邊什麼也不耽擱地回頭看向餘小冰，“什麼時候的事。”
餘小冰看了眼時間，“明以晴是早上被找到，並爆出自殺的。至於這個地點，是在二十分鍾前被報道出來的。”
“知道了。”明昭點頭。
她隨手指了幾個菜，阿姨快速給她打了菜。
她單手端著托盤找了個最近的位置坐下，另一隻手一邊拿著手機在上麵不知道做了什麼操作。
餘小冰這個點早就已經吃過飯了，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留下還是離開。
她看著明昭拿起手機不知和誰打了個電話，內容大致是讓對方去醫院門口的道路看看，進行疏散。
再然後，她又打了個電話，吩咐人去護送爺爺離開家裏。
一切都進行得很快。
餘小冰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好像……沒有和明昭說地點？她是怎麼在一分鍾內找到目標地點的？
唔……而且她語速真的好快，好幹脆啊。
餘小冰心裏正亂著，抬起眼皮卻對上了明昭漫不經心的視線。
她放下剛剛通話完畢的手機，眼神像是在驚訝餘小冰為何還沒走，“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