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隱看著明昭，眼底染上些笑意，隨意道：“有個上古家族，也姓明。”
明昭沒接話，就聽時隱接著說道：“實話講，若不是知道你父母是誰，我第一眼倒覺得你跟像這個家族的人。”
聽見這話，明昭拿著杯子的手微微一頓。
時淵穆看了明昭一眼，知道她好奇這個家族的事情，便接話，“爺爺你見過這個家族的人？”
“見過，不過次數不多，時間也挺遠了。”時隱點了點頭，“對這家族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們手裏有不少尖端技術，而且是其他家族遠遠不及的那種程度。”
當時時隱還年輕，見到的人若是還健在，應該得有八九十歲了吧。
他眼底透出些回憶之色，又緩緩道：“明家和其他家族不大一樣，一直都是不爭不搶，家族中人丁一直不算興旺，家庭氛圍卻是極好的。唔，大概更像是普通的小家庭。”
沒有大家族裏那種表裏不一，話裏有話。
他們說話可以算得上是極其直接，基本從不拐彎抹角，要是看誰不爽幹脆就直接離得遠遠的，絕對不願意虛與委蛇。
那時時隱接受的教育都是大家族少爺的那一套，見了他們之後也是十分好奇，觀察之下，竟隱隱生出些羨慕的感覺來。
不過也過去許久了，他都漸漸忘了。
時隱回憶了片刻，又說道：“說句冒昧的話，錦城那明家過於小家子氣，我不認為他們能養出像昭昭這樣有靈氣的孩子。”
這話是說明昭父母的不是了，但他是清楚那錦城明家的狀況，這才會這樣說的。
那小家族對昭昭壞極了，那對父母先不說有沒有高瞻遠矚，就連最起碼的家庭溫暖，對孩子的關愛和照顧，都完全沒有。
可明昭卻生長得這樣好，不論是氣質還是樣貌，似乎都和這家族沒有半點關係。
明昭笑了下，沒有接話。
她若有所思了片刻，然後才輕聲開口詢問：“這個上古家族明氏為何忽然消失了，時爺爺有沒有聽過什麼傳言？”
時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手指在杯子上動了動，像是陷入了思考之中。
怎麼消失的？
時家從時隱做家主之後，便一直不大太平。
時家內部爭鬥本就厲害，加上他們這一支嫡係的人丁越來越少，後麵更是多少人虎視眈眈。
外憂內患，弄得時隱沒什麼心思去關注其他的事情。
再後來，時隱的兒子兒媳產下了時淵穆，生活倒是好了一陣兒……但這二人扔下孩子之後的忽然消失，卻又讓時家再次大亂。
這事兒也折騰了幾年，時隱好不容易才緩過來。
再然後又安然些年，便是時淵穆逐漸長大，嶄露頭角的那些年了。
隻不過，天有不測風雲，時隱的孫子時淵穆也遇見了大難……幾次的打擊之下，時隱說不難過肯定是假的。
他坐在這家主的位置上，其實好些年都想著放棄算了。
但他不能。
他隻能強撐著，否則更大的欺辱和鬥爭，都會撲麵而來。
它們不止會壓垮自己，壓垮家族，同樣也會將孫子也徹底壓垮，這是時隱最最不能接受的。
看起來大家族冷酷無情，時隱坐在高位居高臨下，可隻有最親近的人才知道，時隱的內心對這個孫子有多麼的重視。
“時家這些年不容易，我對明家也沒太多關注，隻知道他們十分低調，似乎逐漸沒落。傳言的話……倒是有人傳說明家的嫡孫不大爭氣，總是出去雲遊，向往閑庭野鶴般的生活。還有……”
時隱苦苦思索許久，才接著說道：“還有傳言說他們家孫媳婦極其厲害，說在做什麼厲害的研究。不過也有人說他們似乎經曆了什麼大的磨難，求到了宗家那邊。”
這都是傳言，也隻是旁人胡說一嘴的時候時隱聽見的。
也虧了他記性好，否則這麼多年過去，他如今年紀也大了，或許早就不記得了。
上古家族之間看起來聯係密切，但這種關係除了聯姻之外，其餘時候都非常薄弱，一旦自家有點什麼事情顧不上來，其他家族的事情他們自然也不會放到心上。
“大概就這些了。”時隱收回思緒。
明昭有些微愣，心底裏有些發癢，竟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求宗家這事兒，大約是什麼時候？”
她很少對別人家的八卦這麼好奇，但今天就是想問。
大概……是因為這個姓氏？
明昭也弄不清楚，隻是問都問了，就幹脆等著時隱回答。
“我也記不清了，大約……”時隱想了想似乎回憶不起來，但片刻後，忽然看向時淵穆，失笑道：“我隻記得那年淵穆去考完了中考卷子，得了滿分，挺轟動的。”
明昭眨了眨眼，下意識看向時淵穆。
時淵穆聽聞此言挑了下眉，“那差不多是20年前的事情了。”
當時時淵穆應該是才上小學沒多久。
他想到這裏，又忍不住算了算。若他當時正在上小學的話，那昭昭……應該還沒出生吧。
時淵穆想到此，眼底染上了些笑意。
明昭倒是沒有繼續細想，隻是點了點頭，沒再問了。
她隻是在心頭忍不住想，師父當年給她起的這個名字，到底有沒有什麼深意？
如果按照常理，一般人撿了個孩子回來，不論是當徒弟養著，還是當孩子養著，又或者當妹妹養著……那都應該給這無名小孩起個和自己有關聯的名字吧。
但師父名叫司徒珩。
她卻是……明昭，毫無關聯。
為什麼是明昭？
而不是司徒昭？
或者說，為什麼……偏偏是明？
一切真的，都是巧合？
但就算看遍了這些資料，知道了不少傳言，她好像也並不能判斷出來什麼。
畢竟司徒珩當時的心思，隻有他自己知道。
明昭一向是個相信自己第六感的人，所以才會就因為這樣一個猜測，跑這麼大老遠專程過來翻看上古家族的資料。
看著明昭心不在焉吃飯，時隱卻忽然想起來什麼，笑著說道：“對了，聽聞昭昭每次替你按摩治療後，便能讓你經脈發燙舒暢。
那昭昭或許，也有學習時家上古武術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