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應該提醒你的。”莊望滿臉內疚,趕緊跑到一邊的櫃子裏,翻找出來一個小東西。
那是個類似鑰匙扣的東西。
圓潤的金屬鳥籠狀裝飾物內,有一顆散發著溫潤光澤的小石頭。
更重要的,是這石頭的中心,有一滴活靈活現的血紅色。
“你快拿著這個。”莊望將鑰匙扣放到她手裏。
雖然隔著金屬鏤空的鳥籠,但裏邊的石頭還是能傳遞出來一種安撫人心的溫度,看起來也是極為潤澤。
這石頭……感覺很熟悉。
明昭想了想,忽然想起以前米琦琳也給過自己類似的東西。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石頭似乎可以安撫她的情緒。
即便是大雨滂沱時,她那種近乎崩潰失控的時刻,這石頭也能給她一些幫助。
很神奇,但她在市麵上沒有見到過,黑市上也鮮少流通。
除了琦琳之外,在此之前就隻有時淵穆手裏還有。
可為什麼莊望也會有?
“這到底是什麼?”明昭感覺到一跳一跳的太陽穴逐漸平複,捏著那枚掛飾看向莊望。
莊望明顯是隱藏了什麼。
明昭雖然有能力將大多數人查個底朝天,但她交朋友向來看的是感覺。
感覺對了,她不會去深入調查對方,更不會在意對方是什麼家世背景。
莊望她就沒查過。
隻聽他提起過,他似乎家境不太好,也沒見他提及過父母。包括後來比賽采訪,父母似乎也是他的一個禁詞。
而且奇怪的是,之前米琦琳和時淵穆給她的石頭,都是打磨得光光滑滑,像是個正經寶石。
可眼下這個掛飾……
先不說它被放到了個鳥籠一樣的裝飾物裏,而且這整個掛飾都看起來落了大灰,像是被人丟在角落良久都沒搭理。
“這是一種能夠安撫神經的寶石,它的生長環境和製作過程,包括裏麵的化學物質,都有自己神秘的製作配方,而且也全都是人工參與的。”
也就是說,並非天然石頭。
而是人工打造的一種東西。
明昭微微皺了皺眉,腦海裏又想到剛才的那些水晶球,“它們又是什麼?”
她沒往那邊看。
很顯然,她已經察覺到那些水晶球似乎並不正常。
莊望的眸光跟隨著她的手指看過去,然後明顯神情下意識的一緊,接著瞳孔渙散了片刻。
他習以為常地收回視線,扯了扯唇。
想露出平時澄澈的笑容,此時卻變成了牽強。
“你知道宗家嗎?”
宗?
“對,就是上古家族,宗家。”莊望低聲開口,目光微垂,“你應該也知道,宗家有特殊的占卜手段吧?其實不止占卜,他們的家族傳統就是類似大家所說的玄學。”
明昭一愣,想了起來。
對了,宗家。
當時時淵穆之所以與明家有一個約定,便是因為宗家的預言。
時家似乎對這個宗家深信不疑。
但明昭其實本身並不相信什麼占卜,什麼玄學。
也就是自己忽然在另一個身體裏醒來,這才稍微相信了一些。
但也僅僅止步於此了。
“這個水晶球,就是宗家的東西。”莊望的眼眸裏閃過異樣的色彩,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仿佛摻雜著恨意,又仿佛帶著些虛無。
按理說此時誰都該忍不住問一句:那這些水晶球怎麼在你這裏?
但明昭看見了莊望的表情,還是沒有問。
她等著莊望繼續往下說。
沉默幾秒後,莊望果然繼續說道:“宗家那些,我一開始也覺得過於玄學,並不相信。但後來發現……他們真的有點東西。”
明昭忍住沒往水晶球那邊看。
“就例如他們的占卜,準到嚇人。還有這些水晶球……”莊望微微吸了口氣,“我不知道它怎麼做到的,但它甚至可以擾亂一般人的心智。”
總之,這些東西玄之又玄,讓人想想就背脊發麻。
“這裏麵是不是含有某種設備,或者能夠產生細微的輻射或神經毒素?”明昭提出了自己的設想。
但莊望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但我用不少辦法查了,都沒查出什麼異常。”
明昭忍不住往那邊看了一眼。
這一次,她十分警惕,所以並沒有被蠱惑,很快就順利移開了視線。
於是她繼續問道:“宗家是用這些水晶球占卜的?”
她曾經在病床上無聊時,也看過一些片子,其中就有那種外國魔幻片,裏麵的魔法師正是對著一個水晶球進行占卜預測的。
“對。”莊望的眸光忽然閃了閃。
他垂下眸子,沉默幾秒後,又神情複雜地輕聲道:“但隻有宗家血脈的人,可以做到。”
明昭挑了下眉。
她忽然有點好奇這個宗家了。
畢竟當時時淵穆和自己的相遇,就是宗家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而事實上,她也確實有辦法治好了時淵穆的腿疾。
回頭想想,這是巧合麼?
宗家的預言,真的一開始指向的是明以晴和明昭任意一個麼?
還是說,這個預言從一開始就已經預測到,最終會是明昭前往深淵別墅。
明昭眉心微鎖,神情間隱隱產生一抹厭惡。
她不喜歡被人算計,被人玩弄,被人預測和規劃的感覺。
曾經在山上和師父生活的那段日子,她已經受夠了這些。
莊望似是察覺到了她眼底的厭煩,像是心慌一般急忙退開了半步,語速變快了許多,“我……我後麵發現這些水晶球數量有限,所以一旦黑市出現類似的,我都會想辦法搶在其他人前麵收集下來,避免落入宗家那些人的手裏……”
莊望呼吸有些不穩,吐出一口氣道:“所以我屋子裏才有這麼多的。”
明昭點了點頭,卻沒認真聽他說的話。
她隻是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畫麵。
心跳,忽然加速。
血流像是倒轉過來,直直衝入她的腦門。
水晶球……
水晶球!!
如果沒記錯的話……
她好像在司徒珩那裏,見到過一個很小的水晶球。
它是黃色的,比眼前這些都要小很多,詭異的氣息也少很多,但明昭莫名就覺得,它們肯定是一類東西。
那水晶球一直被司徒珩帶在身邊。
走哪兒都要把玩兩下,幾乎已經成了他刻入骨子裏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