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要喝酒?
賀少封不是個愛喝酒的人,一般也隻有幾個好兄弟聚會的時候,才會淺淺喝上一點。
洛櫻見過他微醺的樣子,卻從未見過他喝更多了。
可如果隻是微醺的程度,一夜過去,他身上的酒氣按理說不應該還能清楚聞到。
所以……他昨天難道喝了很多酒?
洛櫻心裏正思索著,忽然聽見賀少封開口說話了。
“向左繞一圈,然後穿過去,再……”賀少封低沉的嗓音響在她的耳畔,一點一點指導著她。
洛櫻很緊張,但還是慢慢緩和了心情,在他的指揮下逐漸解開了一半。
“再這樣,就可以了。”賀少封微微低頭,臉靠近了一些看過去。
那一瞬間,洛櫻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他們離得太近了,臉都幾乎貼在了一起。
一時間,洛櫻甚至覺得他們倆好像從來沒有分手,還和之前一樣。
賀少封的身上充斥著攻擊性,隻是隨便一個低頭的動作,卻莫名讓洛櫻覺得他好像要將她吃掉。
她紅著臉,半天才反應過來,繼續伸手顫顫巍巍解開繩索。
終於,在半個多小時的折騰下,洛櫻終於滿身是汗的將這部分的繩結解開了。
這樣一來賀少封的手就能動彈了,剩餘的他自己應該能快速搞定。
洛櫻收回手來,咬了咬下唇。
糾結片刻,她才低聲試探性地開口道:“你……你是被誰綁到這裏的?”
“你覺得呢?”賀少封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神情平靜地反問。
洛櫻的心髒頓時揪了起來。
雖然她清楚明昭自己很強大,而且時淵穆也絕對不會讓賀少封傷害她,但似乎關心則亂,洛櫻一下子還是有點害怕。
“對不起,昨天的一切都是我的問題,和昭昭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要是要怪罪,就怪我,千萬別怪昭昭……昭昭她也是一心為了我,並不是真的想傷害你的……”洛櫻一股腦的說了一大堆,看起來真的十分擔心明昭。
賀少封眯了眯眼。
但馬上他就發現了其中的關鍵。
“都是你的問題?為了你?”賀少封泰然自若地開口,語氣穩如泰山,聽不出來任何情緒。
可他的心髒,實際上跳得有些快。
洛櫻此時還沒反應過來,隻一心想讓明昭不牽扯其中,“對,是我喝醉了酒亂說話,昭昭也喝了酒,當時大概是醉了,為了我這才去……”
“那你到底說了什麼話?”
賀少封並不關心其他的,隻抓住了這個重點。
“就是她想讓我別難過,問我喜歡什麼類……”洛櫻說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麼。
她猛的停下話來,伸手捂住嘴。
可此時,眼前的男人深沉的星眸中,已經染上了一大片的暗色。
剛才還顯得無法解開繩索的男人,此時卻隻花費了幾秒,就已經將那一堆繩子從身上盡數剝除。
高大的身影站在了洛櫻的麵前,幾乎將她身邊所有的光線和空氣都奪走。
“嗯,問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男人,她要去幫你綁過來?”賀少封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繼續追問。
洛櫻屏住呼吸,不敢說話。
心跳得很快,幾乎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她想搖頭,可大腦一片空白,又不知道搖頭到底對還是不對。
“然後,你說你喜歡賀少封這個類型的,對嗎?”賀少封念出自己的名字,並且眼睜睜看著眼前的女人顯露出窘迫,驚訝又幾近破碎的表情,“於是,她為了你,將我綁了過來。”
他完全猜對了。
前後所有的事情,他都猜對了。
而這一切,是洛櫻最不想麵對,最不想承認,也最不想讓他知道的部分。
她一時間感覺自己無處遁形,比任何時候都要更加赤裸,無所適從。
她不知道賀少封問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是因為他被綁過來感覺很無語很生氣,所以要將笑話她的狼狽嗎?
還是想讓她看看,自己到底有多不自量力,多不堪?
“不,不是這樣,不是……”洛櫻搖頭,慢慢向後退。
不知不覺間,她眼圈已經紅了。
她以為自己雖然難過,但起碼保全了最後的自尊,可這一刻,她發現在賀少封這裏,她已經輸得精光。
輸得徹底。
而且是什麼都不剩下了。
就在這時,洛櫻的手機忽然響了響。
這個鈴聲是專屬於明昭的。
洛櫻頓時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快速扭頭往後跑,坐在床畔拿起了手機。
手機裏果然是明昭的消息,卻是一句有點奇怪的話。
洛櫻剛打了兩個字,男人就邁步又走到她跟前,微微皺眉,“洛櫻,你還否認什麼?”
她的手直打顫,完全無法將剩餘的話給打出來。
賀少封伸出手,碰觸上了她的眼角。
接著,又拋出來一個問句,“為什麼要哭?”
哭了嗎?
她哭了?
洛櫻低著頭,繼續將回複輸入完畢,然後才顫抖著捏住了手機。
賀少封此時已經沒了耐心,直接將她的手機抓著,再一把扔開。
“你很想我,對不對?”賀少封從未問過如此露骨的話,但此時他心裏像是有一團火,瘋狂的卷起他所有的理智。
他抓住了洛櫻的肩膀,捏著她的下巴,強行讓她與自己對視。
“洛櫻,你說實話。”
“你不想分手,對麼?”
手機又響了一下。
可賀少封絕對不會再容許這個女人輕易分心,今天,他必須要到一個答案。
賀少封見她仍然不說話,心中一股沒來由的氣憤湧上來,讓他一時間難以自控。
“告訴我!!”
賀少封此時甚至算得上是咆哮。
昨天晚上,他幾乎一夜沒睡。
這個女人喝醉之後根本不安分,晚上總是一會發冷找被子,一會又發熱踢被子,一會口渴要喝水,一會又難受地捂住胃部。
他照顧了她一整晚,隨時調整她的睡姿,端茶遞水,還抱著她哄。
這期間,心情便像是過山車一樣,不斷上上下下,折磨透了。
賀少封見她仍然閉口不語,忽然一把扯開了她單薄的衣裳,大手覆蓋上她心髒的位置。
他近乎殘忍地扯了扯唇,輕嗤一聲,靠近她的耳畔,猛然咬住她的耳垂。
“洛櫻,我真想將你的心髒挖出來看看,裏麵到底有沒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