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時淵穆塞在她書包裏的。
當時她看見那個帶鎖的木質精美盒子時,心裏頗有些無奈,畢竟沒有哪個會給對方的開學禮包裏,塞入能迷暈人的迷香吧。
不過,那裏邊倒也不隻是這個迷香,另外還有不少安神的,助眠的,醒腦的,解暑的……等等非常多種類。
而這個迷香,還貼心的附有抵擋的藥丸,吃下之後,這個香味便奈何不了她。
這香出自時淵穆無墓神醫之手,自然藥效極強,隻一口就已經讓司徒珩動彈不得,四肢微微發麻。
他的神色一凜。
這種香味,這種強勁的藥效,司徒珩的腦海裏也立即浮現了一個名字。
無墓神醫,無疑。
但誰都知道,無墓神醫親手製作的香,不管是什麼類別的,市麵上都已經非常少了,而且是用一份少一份的那種。
明昭今天肯定沒有時間提前準備,那麼在香,肯定是她隨身攜帶的物品。
這麼貴重的,即將失傳的東西,她怎麼會舍得隨便揣著?
司徒珩思緒轉了幾圈,身體卻已經徹底無法動彈了。
他接受過無數耐藥訓練,尋常的毒物根本奈何不了他。更何況,迷藥這種小兒科的東西。
就算是再厲害的迷藥,也不過能讓他喪失幾秒的行動力。
司徒珩微微皺眉,等待著這幾秒的時間過去。
明昭卻已經快速抽離出來,視線在他的屋內快速掃描一圈,然後,徑直便往最小的那個房間走去。
司徒珩放寶貝的習慣,她一清二楚。
所以隻花了十秒不到的時間,她就已經穩穩當當找到了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保險櫃。
保險櫃挺小巧的,但機關卻很複雜。
明昭皺了皺眉,伸出腳踹了一下。
材質……唔,挺堅硬的。
直接破開和解鎖,哪個更快呢?
腦海裏閃過這個問題的當下,她就已經有了答案。
雖然兩個不知道誰更快,但後者不需要動腦,她喜歡!
明昭從褲兜裏翻了翻,掏出來個瑞士軍刀一樣的東西,然後在上頭不知道怎麼操作了下,那小刀便帶上了火光。
“……”
幾秒鍾過去了。
司徒珩依然動彈不了。
他深邃的眼窩裏,那雙泛著瑩藍色光澤的眸子,帶上了一抹難以置信。
他甚至覺得自己快要暈過去了。
無墓神醫的東西……果然強勁。
司徒珩開不了口說話,也動彈不得,隻能任由明昭在屋內翻找。
房間內他沒有安排任何人。
門口的守衛也沒有接到指令,自然不會衝進來阻止明昭。
司徒珩時常都是自傲的,比如剛才,他帶著明昭回來,雖然無法猜測她的心意,但他總是相信,明昭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也不會傷害自己。
甚至,他總有一種莫名的信心,覺得隻要自己找到了她,那他們倆遲早能恢複如初。
可事實上……
小昭兒的行為,一次次打了他的臉。
下一秒,隻聽“嘭”的一聲響起。
不算很大的音量,她將門關上之後,便隻有客廳內的司徒珩聽見了。
緊接著,火光閃爍了一瞬。
“小昭兒……你在找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司徒珩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看著屋內的方向,心思微沉。
他了解小昭兒,所以打鬥時能預判她的行為。
就如此刻,小昭兒也了解他,便能第一時間知道,這偌大的房間裏,唯有哪裏會是他習慣性放東西的位置。
而明昭在屋內,已經將裏麵的文件全部翻看了個遍。
但是……
她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明昭的心情沉了下來,她將文件盡數歸位,這才走出房間。
她知道,師父有個習慣。
他出行時並不會放心自己的基地,一定會將自己認為最重要的核心文件,以及一些最重要的武器和秘密,全都帶在身邊。
但這裏麵,竟然沒有明昭想要的,那就說明,那對明昭來說很重要,但或許對司徒珩而言,並不重要。
她思緒沉浮了幾秒,這才看向已經逐漸恢複行動力的男人。
“你現在的基地,看來比以前更安全了?”明昭露出沉思的表情。
司徒珩看她一眼,便知道她沒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他還是鬆了口氣,“自然,現在的基地已經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不論是裏邊的設施、大小空間、還是人員,都是我手把手控製的,不會有差錯。”
明昭點了點頭,“知道了。”
她沒有留戀,也沒有繼續問下去,轉身就要走。
司徒珩心口微緊,“小昭兒,你真的不打算跟我回去麼?”
明昭走路的速度很快,司徒珩此刻被藥物控製著,舌頭也有些發麻,說話速度不太給力。
所以等他說完的時候,明昭已經走到了門口。
她沒有回頭,淡淡握住門把手,“我不喜歡山,也不想再被困住。”
司徒珩吸了口氣,用盡力氣用左手撐住自己的身體,“不,我們以後可以不住在山裏,住在海島上!你喜歡海麼?不喜歡的話,我們還能換……”
明昭沉默幾秒,“我喜歡能看見雪的地方。”
“雪……雖然島上沒有,但我可以帶你去看!這些都不是問題!”
不下雪的島嶼……以司徒珩的習性,這個島肯定與外界沒有任何通道,也就是說,是座偏於南方的孤島。
明昭眸光微動,知道再深入的肯定套不出來了,便幹脆打開了門。
“好吧,聽起來不錯。
但島上有你,我還是不去了。”
她輕輕扯了下唇角,模樣又冷又颯,高挑纖細的身影瞬間就已經走出了門口。
她是剛軍訓結束,身上還穿著軍訓服,並不算漂亮的花色,卻襯得她愈加冷颯帥氣,迷人至極。
司徒珩的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得而複失的感覺讓他的靈魂幾乎撕裂般的疼痛著。
他幾近失控,臉上瘋狂之色顯露出來。
然而,正在他準備發狂的時候,屋外卻忽然傳來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那聲音清冷如玉,又帶著深沉似海的磁性。
他說:“昭昭,我等你很久了。”
血腥味,隨著一陣風,從走廊吹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