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抬手在古莉金光潔的額頭上輕彈了一下,笑道,“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說吧,她轉身就往城門處繼續走。
有了這個賭約,古莉金也不再攔她,而是緊跟在罌粟的身後,也往城門處走去,想要親眼看看罌粟丟臉的樣子!
“待會兒保護好自己,要是被傷了,我可不會救你!”聽見城門處傳來的交戰聲,罌粟朝身旁的古莉金道。
古莉金一臉不屑,道,“我才不用你救!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別沒有替蘇阿哥報了仇,自個還給搭上了!”
罌粟穿過城門上喊打喊殺的士兵,沒有再與古莉金小姑娘鬥嘴,登上了城樓。
此時眾人都忙著交戰,根本無暇顧及罌粟與古莉金兩人,沒有人攔著,她們輕鬆便上了城樓。
城樓上,夜寧瀾站在最中央的位置,正滿臉擔憂的看著城下交戰的兩軍,先前沈長葛帶了一支小隊,偷偷燒了羌人的糧倉,如今他們隻剩下兩座餘糧。
羌人所處之地本就不富饒,糧草稀缺,若是羌人後續的糧草不能及時支援,細封或人一定會盡快攻城。
蘇焱與夜寧瀾商議,先拖著細封或人,等羌人的兵馬困乏,再與之一戰。
可是因為羌人勇猛,先前又一連奪下西北數城,對大慶的軍心造成了一定打擊,若是不應戰,會讓百姓以為他們已無一戰之力,容易造成軍心潰散。
所以,還是得出麵應戰,便是不勝,也要消耗一些羌人的兵力。
蘇焱在西北軍便是戰無不勝的戰神信仰,有他領兵迎戰,軍心會得到鼓舞,士氣也會大振。
若是僥幸,能殺的羌人敗退,自然是更好。
城門下,蘇焱一馬當先,手握雙劍,所過之處,一片血色。
羌人軍隊中,細封或人亦是當仁不讓,隻見他單手持弓,另一隻手隻要抽出一根箭矢,搭在弦上,必有一個大慶士兵倒下。
很快,他便與蘇焱正麵相迎,細封或人手指一轉,長弓便負在背上,從馬側抽出一根長槍,朝蘇焱攻去。
蘇焱長劍夾擊,轉眼,兩人你來我往便過了數十招。
兩人身側的大慶士兵與羌人亦是刀戟相撞,血水迸濺,時不時有人倒下,再也站不起來。
這慘烈的畫麵,格外血腥。
夜寧瀾時不時發令,讓城門上的弓箭手進行射擊,雖然他縱觀整個戰場看,但是時不時就會朝與細封或人交戰的蘇焱看上幾眼,做好了隻要蘇焱不敵,便飛身出城救人的準備。
若是蘇焱前幾日沒有被細封或人射傷,夜寧瀾自不會這麼擔心。
可是他身上的傷尚未長好,細封或人這人一身蠻力,格外勇猛,又知道蘇焱受傷之處,難保不會捉著他的弱點打。
此次夜寧瀾本打算自己帶兵出戰,可是卻拗不過蘇焱。
他武功雖高,上陣殺敵的經驗卻十分匱乏,在這樣大廝殺的戰爭下,劣勢盡顯,對周邊的攻擊應接不暇。
前次,若不是蘇焱及時趕到,他隻怕就要死周邊的亂箭之中,漢城也要不保。
夜寧瀾剛抬手,身側突然一陣厲風吹過,他心中一驚,側首看去,隻見沈罌粟手持長弓,眸光直直的看著城下人群中的某處。
夜寧瀾反應過來,忙朝方才飛出的箭矢看去,隻見那箭矢好似攜雷霆萬鈞之力,直直的穿過人群,朝正與蘇焱交戰的細封或人身上飛去。
疾風攜裹著殺氣衝到身邊的時候,細封或人才反應過來,他長槍一頂,將蘇焱的長劍推開,身手極快的俯身,想要躲開箭矢。
但是那箭矢的速度太快,按理說這麼遠的距離,箭矢上的力道早該卸盡了,但是不然。
利箭沒入細封或人的胸口之處,直紮進去半尺有餘,細封或人悶哼一聲。
蘇焱見狀,攻勢更加迅猛,長劍淩厲的朝細封或人的身上揮去。
細封或人當即棄馬而下,滾落在地的一瞬,他方才的座下的烈馬一聲嘶嚎,血水迸濺,頭與身體已然分離,重重的朝地上栽去。
羌人的其他將士發現這邊的情況,迅速將細封或人護在了身後,嘴裏吆喊著退兵。
蘇焱立即乘勝追擊,大慶的士兵也發現羌人大王細封或人受了傷,頓時士氣大振,呐喊聲此起彼伏,更加奮勇殺敵。
細封或人怒斥了喊退兵的那個將領,一把推開了扶著他的士兵,嗓門嘹亮的道,“本王無事,給我殺!今日務必將漢城給我攻下!”
先前慌亂的羌人聽到細封或人的聲音,頓時鎮定下來,繼續迎戰,但是戰場上瞬息萬變,隻是剛剛露出的怯意,已經讓大慶士兵打開了豁口,這邊早已士氣大漲,越戰越勇。
夜寧瀾站在城樓上,眸光驚奇的落在罌粟的身上,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你居然射中了細封或人?這麼遠的距離,怎麼可能?”
從城門到細封或人所處的距離,少說有三百米開外,除非是重百斤的石弓,不然怎麼會有這麼遠的射程?
何況,沈罌粟不過一介女流,哪裏有這麼大的力氣。
夜寧瀾看著她手上的長弓,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一旁同樣不敢置信的還有古莉金,可她是親眼看著罌粟執弓,搭箭,拉弦的。
親眼看著沈罌粟是如何將那隻箭給射出去的。
這時候,她才知道,原來沈罌粟並沒有說大話,她先前之所以敢那般跟自己的打賭,根本就不是自負,而是自信,盡在掌握的自信。
城下奮勇殺敵的林平老伍等人,都看見了站在城門上的罌粟,林平不由得想起了當初世子爺帶著二當家在塔卡角鬥場,大敗細封或人那場比賽,頓時豪情衝天,哈哈笑道,“羌人小兒,你們的射神手姑奶奶來了,細封或人你那射術在她麵前可拿不出手了!”
罌粟當年在塔卡一戰成名,在西北軍中成為了一個傳說,隻可惜那個‘射神’自塔卡與細封或人比試之後,就再未曾出現過。
如今聽林平這麼一喊,西北將士群心振奮,羌人的頭頭曾敗在他們大慶的射神手手中,如今又被射神手射傷,羌人還有什麼可怕的。
眾人嘶吼著,提著手中的武器無畏無懼的朝前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