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船隻平穩的行駛在安靜的河麵上,遠遠能看見前後隱約都有燭光點點,應是與罌粟他們一樣,夜晚行程的船隻。
罌粟從船艙裏走了出來,去了船尾,對正在操船的根青道,“晚上風大,不用踩船,你歇一會兒吧。”
根青點頭,一邊控製著風帆的方向,一邊跟罌粟道,“二當家,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方才我瞧見咱們後麵跟了一艘船,可是沒點燈燭,等我揉眼睛細看去,那船隻又不見了。”
罌粟聞言,順著船尾朝黑漆漆的河麵看了過去,黑色的夜空像是一張巨大的帷幕,籠罩住了人的視野,僅靠他們船上的燭火,可見度不過就二十米,根本看不見後麵有沒有船隻跟著。
罌粟屏息側耳認真聽了聽,除了他們行船的水聲,也聽不到遠處船隻形式的水浪聲音。
根青將風帆的方向控製好固定後,從懷中摸出一個小酒囊,朝罌粟請示道,“二當家,我能喝點酒嗎?”
罌粟知道像他們這些控船的漢子,晚上飲幾口酒既能暖身子,也能提升,點頭道,“別喝醉了就成。”
根青仰頭喝了一口酒,頓時覺得渾身上下都暖和了起來,他又往船尾看了看,“興許剛剛是我看錯了,也可能他們船上運的是黑貨,不敢點燈。”
有些走私的貨船,都是晚上走貨,怕被官府查到,不走官道,不在碼頭停靠,運送的私貨大多都是送往關外和海外的異國。
那船若是運的私貨,跟在他們後麵,應是怕天黑迷了方向。
罌粟便沒有放在心上,對根青道,“你去船艙裏眯一會兒,風帆我盯著,醜時你再過來。”
根青頓時受寵若驚,連連搖頭道,“不用,不用,這船不用踩漿,隻盯著風帆一點兒也不累,您快進去歇著吧。”
罌粟捏了捏眉心,掃了根青一眼,“別跟我客套,快去歇著吧,後半夜就全靠你了。”
根青也知道這位二當家說一不二的脾氣,見她執意要看著風帆,便道,“這風帆我已經控了方向,若是偏了您調整一下就成,不用大動。”
罌粟點頭,根青便鑽進了船艙裏,想著歇一下,就趕快起來接二當家的班。
紅袖手中拿著火紅的狐毛裘袍從船艙裏鑽了出來,她走到罌粟身側,將衣服遞了過去,“主子,天冷。”
罌粟接過,披在了身上,暖意頓時包裹了她全身上下,鼻翼間傳來淡淡的地湧金蓮的馥鬱香氣,罌粟忍不住想起了蘇焱,垂首深深吸了一口氣,唇角勾起了一抹清淺的弧度。
“你和綠袖去休息吧。”罌粟回過神來,對紅袖道。
紅袖搖頭,“世子爺讓我寸步不離的守著主子。”
罌粟心中一暖,不過還是道,“我是你的主子,他的話就不必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