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賣,他們幾個要是也能做出來,這主意還用你說?”李掌櫃瞥了一眼店裏的木匠,冷聲道。
夥計嘿嘿一笑,在李掌櫃耳邊小聲道:“咱們隻要能找到人教,還能做不出來?咱們隻要從王拐子和石飛那下手……”
李掌櫃眼前一亮,會意的點了點頭:“這事就交給你去辦,隻要你能辦妥,花些銀子沒問題。”
那夥計笑眯眯的應了聲,“我一定幫掌櫃的將這件事情給辦好。”
下午的時候,有人尋上門,正是罌粟上次賣果脯方子的曾掌櫃,先前曾掌櫃陪他夫人來看家具的時候,認出李大郎夫婦,知道了這家鋪子是他們開的,還送了賀禮過來,曾夫人買的家具,罌粟也給她打了對折。
之後沒幾日,曾掌櫃就邀罌粟過去幫忙做烘幹房,順便在做果脯的時候指點一下,因為他做的事大批量,罌粟整整跟著指導了兩天,先前罌粟裝果脯的匣子曾掌櫃十分滿意,想要繼續沿用,是以一直在罌粟他們鋪子裏麵定做匣子。
一來二去,他們也算是極為熟悉的合作夥伴了。
鋪子後院的廳堂
“曾掌櫃無事不登門,今日上門是有什麼事?”罌粟直接開口問道。
曾掌櫃笑了笑:“我的確是有事登門,上回你親自指點做出的果脯味道十分好,現在已經賣完了,前幾日我通州的大舅過來做客,嚐了這果脯之後,想要把通州他們家鋪子裏的蜜餞也換成用這個方子做出來的。”
他喝了口水,潤了潤喉,臉上帶著笑意,繼續道:“我現在急著趕出一批送到通州,還要存一些留著七月中旬的時候賣,所以過來跟你說一聲,需要趕製出一批匣子,知道你們鋪子裏生意忙,提前過來說一聲,免得到時候你沒有時間給我弄。”
罌粟勾唇一笑,輕輕頷首:“咱們也算是合作夥伴了,就算沒有時間,也要擠出一些時間來,看在這回你要的量大的份上,我免費再幫你做幾個新的匣子圖案。”
曾掌櫃激動地眸光一亮:“那就太好了!”
他與罌粟交好,知道這家具鋪子裏麵的東西都是她設計的,對於她願意幫忙給做幾個新的匣子圖案,自然樂意之至。
一筆生意就這樣又敲定了下來,因為鋪子裏來定製家具的人還算不少,鋪子裏的木匠明顯不夠用,於是李大郎就又找了一個。
這人叫石員,是石飛介紹過來的,他們一個村子裏的,雖然之前沒有接觸過木活,但是勝在年輕好學,跟在李大郎、劉老四他們後麵打下手,學東西。
鋪子裏麵的生意已經步入正軌,有李大郎夫婦看著店鋪,罌粟十分放心,她隻需要將每個月新款設計圖紙帶過去,並且給他們講解看不懂或者不會的地方就可以了。
於是漸進罌粟就不常往鋪子裏去了,因為之前她就與李大郎夫婦說好,她出銀子和設計,李大郎夫婦出人力看店鋪,是以對於罌粟不常來鋪子,李大郎夫婦沒有任何不滿。
罌粟這幾日一直在十裏鎮上轉悠,她想要瞅出別的掙錢門道。
再過幾日就進入了七月,夏季最炎熱的月份,是以現在十裏鎮上出現了不少外來遊玩的人。
東峻河、西嶺河、雲霧河,三條大河彙成一條,流進大汴河,按理說通州的水上交通應該是比較發達的,要比陸路交通好上許多。
罌粟遠眺大汴河,發現這裏的船隻往來並不多,或許可以說水上交通並沒有被很好的利用起來。
江南江北貨物如果通過大汴河上的船隻運送,加上每年七月上京的達官顯貴北下避暑,流量還是很大的。
如果能夠把水上運輸這一塊做好,絕對是一塊肥肉,別說是日進鬥金,簡直就是控製了江北江南的交通樞紐。
作為一沒靠山二沒有財力的罌粟就隻能在碼頭轉轉看看想想,老老實實另找其他掙錢的法子。
衣食住行是與人們息息相關的,隻要是做這幾樣應該就虧損不了,罌粟已經決定從吃下手,因為上輩子精於吃,這輩子她倒是受益許多,等再過些天,家具店裏的銀子再分成之後,她打算開一家客棧,兼顧吃飯和住宿,跟現代的酒店一樣。
到了吃中午飯的時間,碼頭旁邊就有賣吃食的,罌粟買了兩個包子,裏麵隻有一口陷,還十分不好吃,幾乎可以用沒有味道來形容。
這讓她無比懷念前世街道上的各色小吃,她前世出完人物休假的時候,就喜歡紮進某個城市,一個街道挨一個街道的找東西吃。
俗話說大隱隱於市,這句話借用在食物上也是如此,很多好吃的東西,就藏在不顯眼的街巷夜市裏。
聽劉春草說等到了七月份,來雲霧山上避暑的達官顯貴多了,十裏鎮上也會有夜市,到時候也可以做一些吃食過來賣。
正想得入神,這時候碼頭來了一隻大客船,一時間熱鬧起來,接船的一哄而上,罌粟瞅了一眼,估摸著這船大約能裝得下三十多人。
單單看那些從船上下來的人的穿著,就能看出能坐得起船的都是一些有錢的人,果然是水上運輸沒有好好利用起來,她隻能暗暗可惜。
吐掉嘴裏的草根,她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塵,站起身就要走,一對中年男女帶著一個孩子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罌粟微微蹙眉,看向那對中年男女的背影。
中年男女身上衣著不差,不是粗布,而是細棉,男的懷裏抱著的小女孩穿的衣服卻是織錦緞子,一眼就能瞧出價格不菲。
方才那中年男女走過罌粟身邊的時候,她清楚的看見他們懷裏的小姑娘瞪著一雙大眼睛,裏麵全是淚珠,不停的朝她眨巴著眼睛求助,小女孩的嘴巴被那男的緊緊捂著。
雖然瞧出不妥,但是罌粟並不想多管閑事,這中年男女是從船上下來的,既然一條船上的人都沒有覺出什麼,或許隻是她多想了。
罌粟看著那對男女的身影越走越遠,兩人的腳步十分急切,越走越快,罌粟黑眸動了動,忽然邁步朝中年男女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