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是誰？
林桃局促地笑了一下，“……老於。”
短暫的詫異之後，陳沐西笑了一下。“挺好的。”
路上，兩人話說的少，林桃把著方向盤，偶爾側頭看一眼陳沐西，似乎有話想說，但不知為什麼始終沒說出口。
“給你訂了酒店，用的我的身份證，直接上去就行。”
林桃把車停好，一切都安排妥當。
送陳沐西到房間門口，林桃遲疑了一下，陳沐西一把拉過她的手，“進來坐，今晚和老於請個假，陪我。”
“還用向他請假……”
林桃嫌棄地嘀咕一句，臉上的笑容卻很燦爛。
屋子裏的暖氣很足，沒過一會兒就消退了從外麵帶進來的涼意。
陳沐西脫了外套，愜意地坐在沙發上，支開筆電回了幾封郵件。手機上遲騁發來幾條短信，都是在抱怨陳沐西走的急，項目都留給他一個人了，孤身在小山鎮裏吃不好睡不暖的，寶寶有情緒。
陳沐西低頭回複，【加薪，好好幹。】
遲騁回了個emo的表情。
陳沐西鎖了屏，放下手機，林桃盤腿坐在對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陳沐西失笑，“我臉上有東西嗎？”
林桃搖頭，“感覺你變化挺大的。”
“五年了，皺紋都有了，能不大嗎？”陳沐西調侃。
林桃笑了下，“什麼皺紋，明明美得不可方物。”
話說完，是一段間隙性的沉默。五年時間過去，曾經最親密的朋友，有太多的話想說，但好像被什麼東西阻隔了，總是話卡到喉嚨，怎麼也開不了口。
林桃歎息一聲，說：“這次打算待多久？醫生說……葉姨的身體撐不了多長時間，大概……也就是這一兩個月。”
陳沐西垂眸，輕輕點了下頭，到底也沒說什麼時侯走的話。
“沐楠……去年去了國外念書，近期應該不會回來。”林桃又說。
葉流莎住院之後，林桃給陳沐楠去過幾次電話，他的態度有些冷淡，把自己這幾年勤工儉學存下來的錢都打到林桃賬上，也沒提要回來的話。
“嗯。”陳沐西應了一聲，“他心裏有恨，不怪他。”
“他不知道你要回來，不是針對你。”林桃怕陳沐西多想。
陳沐西笑笑，就算針對她，也沒什麼。該針對的，畢竟她一走就是五年，期間也沒和陳沐楠聯係過。
林桃自覺氣氛有些壓抑，站起身，一邊往洗手間走，一邊說：“我剛才點了外賣，待會可能就送過來了，你收一下。我先去洗個澡。”
“嗯。”
陳沐西應了聲。
站到落地窗邊，看向外麵的沉沉黑夜。窗戶開了一點縫隙，冷風吹進來，帶著幹燥、鹹涼的味道，仔細嗅u，好像還能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雪鬆香。
陳沐西蹙眉，酒店前院種了雪鬆嗎？
她閉了閉眼，阻止自己再發散思維，想下去。
手機響，是林桃。
屏幕上顯示“佳馨”兩個字，剛好林桃出來。劃下接聽鍵，手機剛貼到耳邊，林桃頓時臉色大變，“什麼？！你在哪裏？發個定位給我，我現在馬上過去！”
女孩子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聽筒漏出來，“桃子姐，你、你別告訴我哥……”
“……知道了！”
林桃掛斷電話，一邊快速穿衣服，一邊抱歉地對陳沐西說：“佳馨有事，我出去一趟，沐西——”
“去吧，我沒事。”
陳沐西走過去，給了林桃一個擁抱。
林桃愣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鼻尖一酸，兩手環住陳沐西，側臉靠在她的肩膀上停頓幾秒。
然後火急火燎地拎著包走了。
房間裏隻剩下陳沐西一個人，外賣送來，她拆了其中一份酒釀丸子，把剩下的都放進小冰箱裏。
兩年時間都貓在那個物資潰泛的鎮裏搞項目，陳沐西被鍛煉得對食物沒什麼要求，能填飽肚子就行。
吃完後，清理桌麵，洗澡，上床。
之前在療養院待的那三年，已經治好了她大多數病症，失眠對她來說應該是個很遙遠的詞了。可今天不知怎麼，總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迷迷糊糊間，房間門鎖被輕輕扭動，陳沐西翻身起來，“誰？！”
“……我。”林桃一邊脫外套，一邊歉意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沒事，反正沒睡著。”陳沐西看了眼時間，淩晨兩點。
她開了床頭燈，借著燈光，看見林桃泛紅的眼尾。
“怎麼了？”陳沐西問。
林桃站在床邊沒說話，兩秒後，撐不住地蹲下身，哭道：“她懷孕了！！！我怎麼跟她哥交待啊？！”
陳沐西眼皮一跳，記憶裏於佳馨還是個靦腆羞澀的小姑娘。懷孕……
“她結婚了？”陳沐西問。
林桃把臉埋在胳膊裏，哭著搖頭。
“那她的孩子是——”
“韓辰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