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門被打開,韓霽赤腳踩在大理石地磚上,慢慢走過來,俯身,一手繞到前麵撐在桌麵上,一手搭在陳沐西的肩上。
修長白皙的指尖似有若無地輕輕滑過陳沐西的肩頸線。
神經戰栗。
所有的感官都被他的指尖拉動,集中在頸上那一小片皮膚上。
韓霽貼著她的耳畔,低語,“洗完了,我的獎勵呢?”
陳沐西抿了抿唇,仰起頭,一手攀住男人的脖頸,往下壓,唇瓣交接。另一手覆住他的手指,慢慢牽引至某處柔軟。
綿長又頗有力道的吻。
韓霽在後麵俯身站著,陳沐西仰著脖子坐在椅子上。
後來,韓霽抱著陳沐西一起坐著,燈光在視覺上晃動不停,書桌顫動,桌麵上的畫稿散了一地。
喘息間,韓霽掐著陳沐西的腰肢,在她耳邊低啞道:“說好試一試,對我耐心點,嗯?”
“……好。”
陳沐西腦中一片空白,隻能讓身體本能地反應。
一夜瘋做。
第二天醒來,陳沐西第一時間不是睜開眼睛,而是抬手去摸身側,床鋪已經空了。韓霽不知幾時走的。
她慢慢坐起身,酸脹感頓時襲來。
習慣性地去拿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率先入目的卻是旁邊壓在水杯下的紙條。
“記得吃早飯。我去公司了,晚點回來。”
自己疏懶飄逸,後麵跟了一個微笑的簡筆畫。
陳沐西想起第一次在酒店,韓霽在紙條上寫了自己的手機號,後麵也是一個微笑的表情。
她不自覺勾了下唇。水杯外壁仍是溫的,她喝了一口,淡淡的甜味在舌尖綻開。
手機開了靜音,屏幕正不停閃動,顯示安敬寬來電。
陳沐西看了眼時間,然後摁下接聽鍵。
“陳沐西,現在幾點了?!你最好給我個正當理由,為什麼十點還沒來辦公室!”安敬寬大聲咆哮,陳沐西的腦中忽然閃現馬景濤。
忍不住失笑。
安敬寬火氣升級,“你還笑?你還笑得出來?!不要以為有關係,就可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要自由,想沒人管?——你幹脆永遠別來了!!!”
“好。”
陳沐西答得幹脆。
安敬寬一時沒反應過來,“……好什麼好?我就問你一句,這個班還上不上?!”
“不上了,我馬上過來遞交辭呈。麻煩您了,安總。”
陳沐西掛了電話,起身快速收拾。
壹號院後勤部,總監辦公室——
安敬寬握著聽筒,半天沒回過神來。
老實說,陳沐西在他手底下幹了三年,雖然性格清冷點、不合群,但業務能力還是有目共睹的。並且就算她後來和韓霽有了某種關係,安敬寬也不認為是外界傳的,什麼陳沐西主動勾搭。
畢竟像陳沐西這種骨頭比鋼筋還硬的女人,要她自斷脊骨去迎合有錢人家的少爺,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而且,安敬寬認為陳沐西不會辭職,工作和感情是兩回事嘛,陳沐西怎麼看都不像是倚靠男人、甘心閑在家裏做闊太的人。
所以,他才這麼有把握地繼續訓斥陳沐西。隻要還是陳沐西的上級,他就有正當理由這麼做。
但是!陳沐西剛才在電話裏要遞交辭呈?
安敬寬心裏有點虛,不能是被自己罵離職的吧?他剛才說的話很難聽嗎?……跟平時沒什麼差別啊。
安敬寬貓在辦公室的玻璃窗後,看著陳沐西走進辦公樓。
……陳沐西沒穿工裝。
鐵了心要離職?
安敬寬愁雲滿麵,又氣惱這孩子氣性咋這麼大呢?說離職就離職!
門被敲響,安敬寬左右看了看,趕緊坐到辦公桌後,端起茶杯,擺出領導姿態。
“進來。”
“您好,安總。不好意思,前幾天被停職,所以鬧鍾一直關著。昨晚忘了開,今早就遲到了。”陳沐西進來,懇切地解釋早上礦工的原因。
安敬寬皺起的眉頭有些許鬆動,啥意思,不離了?
陳沐西隨即從包裏抽出一個文件袋,把裏麵的辭職信拿出來,放在桌上。“麻煩您看一下。人事係統上的離職申請我也提交了,請您稍後空了幫我審批。”
安敬寬:“……”
他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小陳啊,是這樣,我知道現在年輕人都容易衝動,什麼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老板讓我不開心就抄了他——這種言論我在網上看見不少。我覺得說這些話的人都是不成熟,並且光喊口號的!現實裏指不定怎麼好好上班、努力掙錢呢!”
陳沐西:“……安總,您誤會了,我不是一時衝動。確定了辭職意向才跟您說的。”
安敬寬心裏有個小人,已經哭著跪倒了。
真TM被我罵離職了,以後日子還過不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