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霽正坐在頂樓J科技的總裁辦公室，麵前桌上擺著一疊Q彈滑嫩的焦糖布丁，他一手拿勺子，一手握著聽筒，對著那頭氣急敗壞的陸白道：
“沒本事玩過她，跟我告狀呢？”
陸白：“你們合起夥來詐騙我是吧？”
“不是說了嗎，凡事講究有憑有據，你說我們詐騙，證據呢？”
韓霽舀了一口布丁送進嘴裏，味道前所未有的好。
“我靠！你倆絕了！金蟬脫殼、卸磨殺驢、翻臉不認人——”
“打住。都說了別把自己比作驢。”
“……”陸白再次吃癟，氣得直接撂了電話。
這邊，陳沐西從留白律師事務所出來，很意外又意料之中地再次見到弗蘭克。
“陳小姐，事情辦完了嗎？辛苦了！”弗蘭克上前就是九十度鞠躬，旁邊留白的前台見了都不得不對陳沐西肅然起敬。
要知道弗蘭克可是韓霽的特助啊，太子爺的跟班！整個海城誰見了他，不得禮讓三分。可是這樣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竟然對一個女人恭敬有加。
前台暗自揣測陳沐西的來頭，以及自己的服務有沒有失誤之處。
陳沐西自然不知道前台小姐的百轉心思，她對著弗蘭克那張可稱燦爛的笑臉著實有些頭疼。她禮貌道：“不辛苦。你先忙吧，不用管我。”
“那怎麼行呢？您是未來老板娘！”
弗蘭克笑得後槽牙都露出來了，選擇性忽略陳沐西略微凝滯的神色。他殷勤地在前麵引路，“您這邊請！”
陳沐西看著他摁下頂層的樓層鍵，提示道：“你們忙，我就不上去了。”
“那怎麼行呢？老板一直等著您呢。剛才我把布丁給老板送過去，他會都沒開，就坐在辦公室裏等您過去。”弗蘭克舌燦蓮花地訴說韓霽對陳沐西有何等重視。
陳沐西就是不想去，也得硬著頭皮上去打個照麵。
她之前來過一次，不少J科技的員工都見過，這回又看見弗蘭克親自接待，把人往總裁辦公室迎。J科技的員工們原先還對網上的新聞存疑，這下不得不重新定位陳沐西和韓霽的關係——還真是未來老板娘啊？！！！
陳沐西穿過工作區，一路接受眾人或明或暗的目光洗禮，不自在是有的，但相對於林泉同事的譏諷，這些人的目光更多的是恭敬和打量，活像見了什麼大人物。
托韓霽的光，她還真是到處狐假虎威。
總裁辦公室外，茱莉亞正對著電腦敲打，抬眼便看見弗蘭克身後的陳沐西。她頓了一下，立刻起身，頷首道：“陳小姐，您好。”
禮貌得挑不出一點毛病。
陳沐西牽了下唇角，沒說話。
前邊，弗蘭克已經敲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陳小姐，請。”
“好。”
不是第一次來，更不是第一次見韓霽，但陳沐西無端有些緊張。心髒在胸腔裏不受控製地猛縮了一下，整個身體的神經都被一張無形的網給撅住。
即便是麵試時麵對一排眼神挑剔的HR，都沒有過的感覺。
弗蘭克關上門，吐出一口氣，緊接著便哼著小調坐到辦公桌前。旁邊茱莉亞還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她語調平直道：“她怎麼又來了？老板一向不喜歡工作時被打擾。”
“不喜歡被別人打擾，陳小姐是例外嘛。”弗蘭克應道。
例外。
這個詞紮心窩子得很。
裏邊，陳沐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幾乎是以龜速慢吞吞地走到那張單人辦公桌前。
韓霽一身黑色暗紋高定西服，雙腿交疊，一手擱在桌麵上，一手搭在扶手上，姿態閑散又攻擊性十足。他抬眸看向陳沐西時，眼尾上翹，眸底似流光閃爍。
“跟陸律師談好價格，付完賬了？”
嗓音還是那般磁性悅耳，不知是不是陳沐西的錯覺，他語調上揚，似乎心情不錯？
陳沐西如實以告，“我擺了他一道，沒付錢。”
“坑海城最沒有職業道德的金牌律師，你膽子不小。”韓霽說。
陳沐西麵色淡淡，“知道他沒有職業道德，所以才坑他。”
韓霽挑眉。
陳沐西接著道：“之前他打算告於佳馨。”
早前，秦瑞趁著於佳馨去長樂送外賣，聯合管事經理誣陷小姑娘教唆賣淫。秦瑞還打算讓陸白把於佳馨送進少管所。可以說秦瑞小，不懂事，但陸白一個成年人，還是律師，麵對一個無端被陷害的小姑娘竟然毫無憐憫之心，欣然接下委托。若不是秦瑞主動撤訴，陳沐西相信陸白真會毀了於佳馨。
“這麼久的事，你還記著。”韓霽勾唇總結道，“睚眥必報。”